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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米] 打米 敢不敢 什么意思

发布时间:2019-04-16 04:38:25 影响了:

  二十年前,也就是我读书的那个年代,打米对农村人而言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那个时候,条件不好,农村没有打米机,也没修通公路。要打米,得肩挑背扛着谷子,走羊肠小道,步行去场镇。场镇只有一台打米机,往往要排很久的队,才能打得上米。
  那天下午,日头很毒。母亲说,该打米了,不然过几天没米下锅。
  我自告奋勇,说我也要去,我可以帮你挑。
  母亲犹豫了一下,说,你去隔壁问问你爷爷奶奶,他们让你去,你就可以去。
  虽然不知这事为什么一定要征得爷爷奶奶的同意,但我还是去问了。爷爷奶奶果然同意了。
  母亲用米箩装好一挑谷子。我正准备试挑时,母亲突然说:“连子真能干,这么重的谷子都挑得起了。”她声音很大,大得整个院子都听得到。
  我吓了一跳,小声嗔怪道:“妈——我还没试呢。”
  母亲狡黠地笑了,指了指隔壁爷爷奶奶,柔声对我说:“刚才我是说给他们听了。你不用试,我知道你挑得起。”
  出了门,太阳火辣辣的,烤得人难受。“为什么不阴天去打米?非得顶着烈日去。”我不解地问。
  “阴天打米的人更多些,排队费时。天越热打米的人越少,节约时间。”母亲解释。才走几步路,她背部的汗水浸透了衬衣。她人胖,容易出汗。我有点心疼。
  “我来挑。”我想抢过母亲的担子。课余时间,除了做作业和守着黑白电视机外,我也偶尔挑水做饭。对挑担子,我还是比较自信。
  “等我爬完这个坡,你再来挑。”母亲很执拗,没有把担子给我。我家出门就是四五十度陡坡,这段路是挑东西很难走。矮胖的母亲虽然一向健康有力,但爬上坡时腿脚之间却显出吃力的样子来。上坡路才走一半,她背部的衬衣就湿透了。
  上坡路爬完了,母亲的脚步轻松起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往前走。我走在她后面,突然发现我已经比母亲高出一个头了。我快步跟上去,抢过母亲的担子。这次母亲没有和我争,笑着把担子给了我。
  刚接过担子时,我觉得这一挑谷子比一挑水重不了多少。只是泥路狭窄崎岖,不好走。路旁庄稼地里的高粱杆和包谷杆还没有砍,和担子磕磕碰碰的。我有点稳不住重心,感觉担子随时都会从肩头滑落。我只好步步小心,时时在意。好不容易走过了那段泥路和那片庄稼地,来到较为宽阔平坦的石板路上时,我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我不停地把担子从右肩换到左肩,又从左肩换到右肩,却感觉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我咬着牙又坚持了一段路,直到肩头疼得要命,才在母亲的催促下把担子放下来。刚放下担子,就感觉汗水如瀑布一般流得满脸都是。
  母亲接过担子,把它挑到就近的一片竹林下,把扁担横放在两个米箩上,叫我坐在扁担上休息。等我坐下,她就用事先准备好的蒲扇给我扇风,并察看我的肩头。“连子,你肩头红红的一片,快磨破皮了。”我对肩头快磨破皮的事浑不在意,只是不停地用手帕擦汗,手帕湿得都可以拧出水来。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又开始挑起谷子走路。这一次,母亲和我发生了争执。我说轮到我挑了,她说轮到她挑。终究,她抢过担子去了。她说:“这段路我挑。呆会儿街上那段路,就你挑。”于是她就一直挑着担子,健步如飞。亏她那么矮胖的身体,挑着谷子竟跑那么快。我在她身后,用小跑的速度才跟得上她。
  果然快到场镇时,母亲把担子交给我了。我便挑着谷子上街,一直到打米机房,母亲也没有来和我抢担子。
  “路子妈,你女儿可真孝顺啊,这么小就帮你挑谷子打米。”打米机房已经有三挑谷子在排队了。见我挑着谷子进去,母亲的两个熟人开始和她打招呼。“路子”是我弟弟的名字。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喜欢称呼母亲为“路子妈”,只是觉得这种称呼怪怪的。长大后,才懂得其中的辛酸。原来母亲接连生下姐姐和我都是女孩,让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很不高兴。爷爷奶奶动辄给母亲脸色看,母亲一气之下,冒着违背计划生育政策的风险生下了弟弟。在了解情况的熟人看来,母亲是因为生了弟弟才得到爷爷奶奶的肯定,所以叫她“路子妈”。
  “我本来不要她来,她非得帮我挑。”听着两个熟人的赞扬,母亲高兴得什么似的,便开始对那两个熟人说自己两个女儿在家里多听话多体贴人,还主动挑水做饭什么的。
  我当时在旁边默默听着母亲对我姐姐和我的肯定,觉得非常有面子,只顾着心花怒放,根本没想到这其实是母亲对爷爷奶奶重男轻女行为的间接否定。
  现在想来,当年母亲故意把场镇那段路留给我,就是想让熟人们看到我帮她挑谷子打米的那一幕啊。其实母亲是要向爷爷奶奶表明,向世人表明:她的两个女儿同样非常能干,非常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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