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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豳风》的意象组配及原则] 诗经豳风

发布时间:2019-06-23 04:20:03 影响了:

  诗歌之美,虽然和语言有着密切的关系,但是却并不仅仅止于语言音韵之美,更在于有意象、有境界。而意象也不是简单的一些名词和新奇的词藻,也不是罗列一些意象符号便可以写出韵味十足的诗歌。诗的意象以及诗的语言,都必须有特定的文化寓意和诗人个性特征。袁行霈先生云判断“一个诗人有没有独特的风格,在一定程度上即取决于是否建立了他个人的意象群。”那么判断一部诗集——或者说判断几篇诗的集合——是否成功、是否有独特的艺术魅力和价值,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这些诗歌语言、韵味以及意象群是否独特,是否带有某种特定的个性。在《诗经》三百篇之中,意象的出现和运用所在皆是,但是十五《国风》的诗歌,由于其不同的地域、人文以及创作群体的层次各不相同,其意象和意象群也有着明显的差异。这些差异有地域方面的、历史方面的、文化习俗方面的等等。《豳风》作为十五《国风》之一,它的意象和意象群也有其独特的组成和运用规律。这篇短文中,我们将对这个规律进行概括和探讨。
  一、意象的组配
  许多优秀的诗歌,对意象的运用,都不是限于单个或某个特定的意象,而是同时运用一两个或者多个意象,共同表达自己的情感和审美。这就牵涉到了不同意象的配合问题——意象的组配,即意象运用过程中的组合方式。《豳风》意象的运用就是如此,除了单一意象的运用和深化外,也有几个或者一组意象同时出现共同表达一个涵义的。我们可以将之归纳为:单象组配与多意组配。其中单象组配,主要有单象与单意的组配、单象与多意的组配两种方法;多象组配,主要有多象的交叉递进式组配和多象的并列式组配。
  (一)单“象”与单“意”的组合
  《豳风》中的诗篇,在《诗经》三百篇中出现的时代比较靠前,是《国风》中创作时间最早的一批诗歌,它们在意象的运用和意境的构造方面,还不能说是完全有意为之。但这并不是说它们毫无构思和技巧,其中的意象及意象运用,有其特殊的意义。单象与单意的组合,是最简单的一种意象组合方式,《豳风》的意象,很多这样的组配,它们之间是一对一的关系。即在一首诗歌或者一个句群之中,一个物象只代表一个主要的意,直接或者单纯传达作者某一种情感、或情感的某一个侧面,并且这种意象在作品中涵义比较固定。
  这种单“意”、单“象”的组合,可以分为两种类型:第一,作为辅助意象出现。如《七月》:“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只是将“大火”这个意象来作为时间更替、季节变幻的标志,在诗中反复出现,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失。我们在诵读这一首诗时,感觉到的也只是时间自不断的变化转换。《东山》:“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漾漾的细雨,也自始至终反复出现,为整首诗奠定了一个抒情的基调和氛围。在此诗之中,和雨匹配的“意”就是思乡、思人之情,而在后世的文学作品之中,雨意象内容更加丰富,成为传统文学中经典的情感符号之一。“大火”和“雨”,在这两首诗中,都不是作为主题意象出现的,它们只是为诗歌主题服务时出现的一个辅助意象。
  第二,作为主要意象运用。如《狼跋》一诗中的“狼”,全诗表面只有一个狼的形象:“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它前进不能,后退不得,但是没有丧失威仪和“德音”,仍然不失其猛,表达了作者对于周人英雄的赞美之情。闻一多先生《诗经通义》认为《诗经》中以鸟起兴的诗导源于上古鸟图腾。而《狼跋》篇“狼”的形象,我们用同样的方法,也可以从先民狼崇拜中找到原型。
  (二)单“象”与多“意”组配
  如果说单意对单象的组合方式,使意象的象征性有了特定的涵义,使诗歌中表达的情感与境界有了解读的情感参照和稳定的历史文化内容;单象对多意的方法组配出来的意象就有了丰富的涵义和可解读性,解读的结果也会因人因时而变化。《七月》:“七月鸣具岛,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我们在感受豳地妇女们纺织与巧手时,也被其中鲜艳亮丽的色彩所吸引。“玄”、“黄”、“朱”,面对这些对比强烈的色彩,我们不禁会联想到在那个遥远的时代,人们对色彩神秘感的迷恋与崇拜。《礼记·檀弓上》:“夏后氏尚黑”、“周人尚赤”⑥,那么诗中的这些字,就不仅是代表某种色彩那么简单了,它们背后蕴涵着先民对色彩的图腾,对色彩等级的认同,同时,“顺着这个线索继续追寻下去,可以勾勒出中国古代各部族色彩崇尚的基本轮廓,找出形成各色崇尚的原因,从而对中华民族审美心理的形成从历史渊源上作出科学的解释。”
  另外,《七月》中“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细致的观察和描摹了蟋蟀在不同月份、季节所在地方的不同,给我们以强烈的时序感。同时,我们也随着蟋蟀从野外到户内床下的迁移,感受到了日冷一日的天气。也可以感受到先民在观察蟋蟀之时,将自己的生活感受与生命体验融了进去,蟋蟀的迁移象征着们的劳作与迁移,包含着他们对劳动和生命意义的思考。蟋蟀的这种时序、生命的蕴意,被后世诗歌所接受、延续并有所发展。最直接的就是《唐风·蟋蟀》:“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对时光流逝、岁月将老充满了深沉的忧患与思考。晋人作为周人重要的一支,这种意识的表露与延续,与《豳风》所表现的正是一脉相承。
  至于“朋酒斯飨,日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鸱鹗》:“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这些诗句中羔羊、朋酒、兕觥、桑土、绸缪和上面提到的朱、蟋蟀等意象,不只是简单的客观描写对象,也不是诗人所勾勒画面中可有可无的点缀,而是作为一种时间、空间、历史、情感、文化的符号与象征而存在的,它们的“象”是唯一的,而“意”却是多重又厚重的。
  (三)多象的交叉递进式组合
  顾名思义,递进式的意象组合主要是指几个或一组意象,表达同一个或相近的一个主题义。并且这些意象在表达过程中,呈现出一种不断推进、不断深入又相互深化补充的关系。
  《七月》中“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东山》:“果赢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等等所在皆是。这种方法,或通过一些虚词将春日、仓庚、少女、小路、柔桑、采蘩、伤悲等一系列的意象线条排列,或将果赢、伊威、蝾蛸、熠耀、屋宇、鹿迹、夜色构化为一体,或通过时间词二之日、三之日、四之日将不同时期的不同意象相联系……共同构成一个画面,并且是在意象一个一个的接替出现之中,将诗意和作者的情感一步一步深化,读者的感情也会随之越陷越深,直到与诗人、诗境融而为一,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与美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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