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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洞】 墙洞怎么补

发布时间:2019-07-14 03:55:15 影响了:

  齐乙霁,原名齐霁,曾用笔名燕赵齐霁,1962年生。出版长篇小说《南方?嗨》等,曾在香港《城市文艺》、深圳《特区文学》、银川《黄河文学》,湖南《文学界》发表小说。河北保定人,现居深圳。
  小伙子盯着那个端枪的。
  他横着走在小腿高的白菜地里,弯腰瞄着菜垅的缝隙。那是个打野兔的猎人。小伙子是个看菜地的,与猎人同一个村。他想跟猎手说说话。但猎手端着火枪如入无人之境,一门心思瞄着菜垅子。一垅一垅慢慢搜寻。小伙子真替他恒久一个姿势难受。
  野兔子是个蠢家伙。小伙子这样认为。
  他多次在秋收过的赤白田里看到过被惊起的野兔疯跑,比野马要猛,堪比羽箭脱弓。随高就低,能跑出波浪起伏。但他还是嫌野兔子是个蠢家伙。因为,无论多快,它跑起来基本上不拐弯儿。这就给拿它的鹰与追它的猎狗,还有瞄着它移动的火枪以机会。但往往是不拐弯的蠢兔子胜利。这不是因为它终究要拐个弯,画个弧线什么的(比如,碰到一堵墙,或者密不透风的刺槐林,它在紧急中不能穿过去,就顺势拐了弯),而是一场奋力的追逐到不了尽头,是因兔子的发力而后边起哄者的乏力半途而废。
  很明显,小伙子认为,起哄架秧子的太多,往往而不利。当一只猎狗或者一个猎人,惊动了一只野兔,后边就会有许多的好事者呼喊着撵上去。有狗,有孩童,有成人。他们互相牵绊。本来在半里之内,蠢兔子是不会拐弯的,好猎手差不多还能补上一枪,好猎狗也许能撵上去,但由于人多,似乎在做一场追逐的表演,狗被人声涣散了精力,猎手的枪在人头攒动中只能空瞄而不敢放。兔子就越来越远了。以至于人乏狗喘,猎枪也只好重新背上肩。人们嬉笑一阵,猎人又去寻找新的目标,好事者也都渐渐散了。见此情景,小伙子胃里会发出一股遗憾的酸味,人也就蔫了,重新回到他看菜地的无聊之中。
  仲秋的菜地当然是野兔最喜欢藏身的地方。有那么多可以说用肥硕来形容都不为过的大白菜,嫩帮嫩叶,十分容易隐藏,再加上地软土松,随便可以刨个土窝,边做着繁殖的事情,边饱尝着鲜菜的美味儿。
  没想到也有猎人不放过它们。
  小伙子看菜地以来,粗心的他并未发现野兔在这里栖息的迹象。当他看到猎人之后,才觉得菜地里一定是有猎物的。但他不会凑热闹,似乎他与猎人的行为两不搭界。只不过他想与猎人说说话而己。岂料,猎人怕就怕有声音,猎物是非常容易受惊的。小伙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搭讪不成的无趣感袭上了心头,抬抬头,看看远山,也就自我化解开了。他也见过猎人在菜地里畏手畏脚的样子。毕竟白菜棵子半腿高,虽然用白薯秧子捆了,还是施展不开。蠢兔子在菜垅里还是不拐弯,就顺着一个菜垅往前跑,像顺着篱笆似的。有时枪响了,会把心不在焉的小伙子惊一下。但他知道,野兔子肯定又跑远了。枪响过后,小伙子会往前查看,有的菜棵子上会着了铁沙子,有的射进了白菜帮,有的就浮在叶面上。小伙子并没有想到心疼或者想说说猎手的过错。他也看得开。一是生产队的菜,不是他家自留地的;二是散弹枪的习性如此,他也毫无办法。对这块秋老的白菜来说,几粒散弹的铁沙,或许比一窝兔子的利齿伤害要小得多吧。小伙子账码清楚得很。
  就在小伙子放弃与猎手对话意愿的时刻,老大便跑过来了。
  老大一路嘟嘟囔嚷,老二死到哪去了?这么快就没影了?
  他大步跑出村子,很快就穿过了十里铺与何家店之间的水塘。就在他跑在塘边时,苇丛中有水公鸡吱吱喳喳叫个不停。还有麻雀,还有即将南飞而未飞的燕子,还有不知名的鸟儿。水公鸡他还没有仔细研究过,只是听到叫声,恍惚看到它们的身子。他见过卖泥娃娃的老汉手推车上摆着的泥公鸡,不是家鸡那种,尾巴翘起来,头也不像鸡,倒像个麻雀,也像姥爺抽的烟斗。灌满水,一吹便呵喽呵喽响个不停,嘴边还往外喷水珠,直到满肚子的水被吹完,水珠不再从鸡嘴边溅出来,泥公鸡发出呼呼的空响,就需再灌水了。灌水时,老大不能直接把泥公鸡按在水瓮里,那样姥姥看到要打的。她认为你把水弄脏了。
  老大边想水公鸡的模样边跑,过了何家店,快到南城地界了。刺槐的墙把庄稼地与道路隔开,阴森森的。里面还有大片的苹果园子。跑过果园子就看到了那片三角地。种的是白帮绿叶的秋白菜。看过去一片翠绿。地边上戳着一个电线杆子一样细瘦的小伙子,正单腿练站立。老大快跑到跟前了,他左右摇摆,看样子不服输。那块地明显高出道路差不多有三尺。他就站在地边的垅上,腰向道路弯下去。老大刚刚跑到他面前,他另一条腿终于着地,但身体的不平衡让他从地垅上栽下来,差点与气喘吁吁的老大撞在一起。
  看到老二过去没有?老大问他。
  没看见。
  你始终在这里?
  我经常在这里。
  老大噢了一声,便跑过去,拐上了河堤,沿堤向西跑。
  这条围护县城的河是瀑河。当地人称长流河。其意为长年流水不断,即便隆冬天气水也在冰下流动,人在冰上能看到水下缓流中的小杂鱼,还有水草。深秋的河水是最漂亮的,老大这么认为。雨季过了,浑水不再从山上流下来。当老大抬头望一望天空的时候,他也认为天空也是最清爽的。
  老大远远地看到了县化肥厂的轮廓。
  高高的烟囱和高高的厂房,都比红砖围墙要高出很多。单看化肥厂的围墙,它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城圈儿。老大没有想这么多,他毕竟才九岁,他还不懂得,为什么公家的厂区与村里的院落都要造成方方正正的。他不会想这些。他一门心思要看爸爸一眼。爸爸在化肥厂工作,但已经半年不回家了。老大与七岁的弟弟密谋了几次,要趁星期天不上学来看望爸爸一次。虽然姥爺是坚决反对他们来的。但他们还要来。为了这次的探望,老大老二把姥爺分配的所有家务活儿都利索地干完了。并与老二商定,两个人分头出门,目标要小些。说好了,老大先出,老二后出,可一眨眼,老二先不见了……
  老大在瀑河的大堤上来回观望,没有看到老二先到的身影。在一片茫然中,老大有些心急起来。他止步不前,四野梭巡。后来干脆坐在河堤上等待。到现在他才相信,他可能跑在了老二的前面。
  看菜地的小伙子已经不再注意追寻野兔的猎手了。他无聊地站在菜地边儿上,无聊地戳在那里。这时候,老二气鼓鼓地跑了过来。他几乎没有停下,呼哧带喘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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