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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小说的叙事模式】 叙事模式有哪些

发布时间:2019-08-04 10:25:14 影响了:

金庸小说的叙事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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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 仪

(福建三明高等专科学校初教系 福建三明 360004)

内容提要 叙事角度多用限制叙事,叙事结构以人物性格为中心,叙事时间变化多样,叙事背景往往有真实的历史年代。这些构成了金庸小说的叙事模式,也是金庸小说比一般的武侠小说胜出一筹的原因所在。

关键词 金庸 小说 视角 性格

中图分类号:I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940(2003)04-0051-03  金庸小说近年来不断受到关注,作为通俗文学的武侠小说,金先生有意识地汲取西方现代小说的某些技法,创造出“俗极而雅”[1](P2)的小说世界,下面就金庸小说的叙事方式分四个方面作简要分析。

叙事角度,也称之为“视点”或“视角”,指的是作品中叙述者与被叙述的事情之间的关系。陈平原参照帕西・拉伯克、托多罗夫、热・热奈特的理论在《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中,把叙事角度分为三种:第一全知叙事,叙述者>人物。第二限制叙事,叙述者=人物。第三纯客观叙事,叙述者

(P65)限制故事之间的关系———看作最复杂的方法问题。”[2]〗

作者对读者的专制态度,消融了长期以来存在于文本与读者之间的陌生感和距离感,因此读者感到亲切自然。其四动态感,叙述者就是人物,人物内心的剖析和展开就十分自由和深刻,人物对外部世界的探索也方便快捷,注入了人物的情感色彩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因此又都充满了动态感。譬如陈家洛眼中的西湖就不是静态的。这些景观反过来成为人物形象的补充部分,人物在此具有独立人格,他的内心活动被反映到一个独立的由周围事物构成的世界中,有自己活动的天地。限制叙事成了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手段。

“段誉不由全身一震,一颗心怦怦跳动。心想:这一声叹息如此好听,世上怎能有这样的声音?……只见一个身穿藕色沙衫的女郎,脸朝着花树,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只觉这女郎身后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眼前少女与那洞中玉像毕竟略有不同:玉像冷傲灵

(天龙动,颇有勾魂摄魄之态;眼前少女,却端庄中带有稚气。”《)八部》

叙事“,叙述者知道的和人物一样多,人物不知道的事叙述者无权叙说”[2]〗(P65)“限制叙事的主要持点是从人物的眼光中来叙述事情”[3]。这种叙事方式给金庸作品带来如下特殊的美感。

其一真实感,故事情节的叙述由局外人转向局内人———即事件本身的参与者、目击者,读者要想理解文本,只有走进人物,共同进入角色,这样就必然增添“身临其境”、“历历在目”、“共同感受”的真实感。神奇的武工,离奇的情节就显得那么自然可信。其二参与感,阅读者共同进入角色,就是一种参与,叙述人由于受到自身条件比如身份、地位、学识、修养、性格、气质和所处的环境等等的限制,他对问题的看法,对事件的叙述就有各自的特征、各自的局限,阅读者必须充分调动自己的思维,去想象、联想、分析、判断。这与全知叙事读者只须乖乖地听着,被动地接受一切是大相径庭的。参与感是时尚文化的显著特征之一,犹如卡拉OK,,因此小说符合现代人的文化消费需求。其三亲切感,叙述人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与故事情节的发展几乎同步,读者不易觉察作者对情节的主观的精心编排,排除了作者生硬直露的令人生厌的介入。作者没有大于作品人物的意识,他绝不比人物知道的多,他是以对等的权力参与对话。作者也绝不比读者高明,他站在和读者同一地平线上,破除了

这里向读者展开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内心世界,读者在观察、体验人物的内心活动,他可以认同或否定人物的判断,但他决不怀疑人物内心的真实感受,大多数情况下读者乐于接受人物的判断,作者的目的不留痕迹地实现了,人物和他的视觉对象都得到恰倒好处的展现。当作者发现一个视点无法完美地表现观察对象时,可以选择两个、三个视点,从不同的角度叙述事件的进程。比如人物出场时,作者就常常采用两个以上的人物视角进行描写,小龙女的出场由郝大通的视角下笔不够还从众道士的目光描绘。

限制叙事,叙述者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几个人轮流充当。《雪山飞狐》人人都是叙事者,同时人人又都是被叙事者,每个人都以自己的眼光和心灵去观察感受回忆或评说事件,相互对事件及其性质作出补充和解释,或以不同的角度解释事物的多元性和矛盾性。真相逐渐显露,故事扑朔迷离,隐秘恐惧,充满吸引力。并不是所有的叙事角度都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英国作家阿克沙・克里斯蒂《尼罗河上的惨案》同属于这种叙事角度,金庸人称“洋才子”,他曾坦言受到大仲玛的影响,克里斯蒂也是

作者喜爱的作家之一。

限制叙事增强了小说的可读性,但视域的特征给小说的自由表现带来了困难。作者既要多侧面地表现人物,展示尽可能广阔的社会人生,又要防止叙述者的越位,破坏小说叙事视角的统一,引起读者对小说真实性的怀疑。早期作家逼着视角人物到处游荡以获取见闻,五四作家则在小说中引入大量的书信、日记、笔记,借以补充限制叙事的视域限制。金庸则运用大量的人物对话来突破视域的限制,因此金庸小说的人物对话,除了传统意义上的刻画再现人物的性格外,还承载了更多的意义。其一引入信息,作者侧重的是对话所表达的内容,目的是借对话表达某种信息,引入相关的史料、传奇等。譬如《鹿鼎记》开头“那小孩”和“文士”有一大段对话,作者只不过借两个人物之口解题罢了。还是这一章节吕留良与顾炎武的对话则是交代“明史”一案,为下文民间反清复明斗争作了前因性的交代,这里说话人本身的特点倒并不是着重刻划的。其二引入谐趣,作家在这里注重的是语言的诙谐而不是故事情节,甚至有点类似于文字游戏。《笑傲江湖》桃谷六仙就时常说这样的话。其三事件性的对话“,对话是层层相因的情节链条上的一环,作者侧重的是对话的事件性特征,目的是引起下面的情节。”[4]《鹿鼎记》第四回到第六回小桂子和小玄子大量的对话就属于这种性质,每一轮的对话又是引起下一回比武争斗的前因,第一天的对话是第二天对话的前因。这些对话表面上是两个少年人的比武争斗,实际上却是少年背后师傅的争斗,这里暗藏着杀机,隐藏着宫中血腥的机密、迷案。原来先帝没有死,海老公是先帝派来的杀手,而皇太后却是一个冒牌货、一个杀人凶手,为了获得《四十二章经》而潜入宫中的蛇岛高能。韦小宝暂且能够活命的原因不过是海老公还有利用他的价值,对话里双方互探机密,直至双方正面交锋。视角人物韦小宝刚进宫的小太监,他不可能知道宫中的机密,这时候用对话叙事,省略了故事的叙述,场面的再现,避免了作者直接出面做全知叙事,保证了视角统一的和谐美感。对话当中隐藏的人和事,就得凭借读者的想象力去补充去联想了。用对话叙事,事件显得神秘,但事件的浑厚性、深广度,广阔的生活场景,恢弘的气势往往得不到展现,小说无法显得凝重深沉。当然这样说可能违背了金庸创作武侠小说的宗旨。

这样金庸小说既充分发挥限制叙事的长处又独创性地突破它的局限,提升了武侠小说的艺术品位,打破了长期以来横亘在通俗文学与纯文学之间的界线,改变了人们对武侠小说的偏见,让读者重新认识武侠小说的文学价值。

金庸小说,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以情节为结构中心,因为形式上它往往采用古典章回小说样式“以情节为结构中心,,这好理解,中国古典小说基本上依此模式创作”。[2](P109)金庸说“:我个人写武侠小说的理想是塑造人物。…….我构思的时候,亦以主角为中心,先想几个主要人物的性格如何,情节也配合主角的个性,这个人有怎样的性格,才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6](P390)大陆金学第一人陈墨先生说“:金庸的小说则几乎从

一开始就出人物性格,而且绝对地统帅了故事,即金庸小说的故事情节乃是按照人物性格的发展需要及其可能性、必然性等等去设置的。”[1](P20)所以可以说金庸小说是以性格为结构中心,这就和一般的武侠小说有了不同,一般的武侠小说人物往往被掩盖在离奇古怪荒诞不稽的故事情节中看不到什幺性格,或者就是概念化的人物,正反两方面,极善或极恶,。金庸也追求武侠小说共有的特征,诸如曲折跌宕甚至诡异的情节,热闹刺激的武功打斗,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等等,甚至不排除“胡编乱造”“,胡说八道”,譬如《神雕侠侣》中小龙女从绝情谷崖上跳下,非但不死居然在底下生活了十六年,这情节看起来很荒唐,但小龙女跳崖不死,一则是因为她爱极杨过,情愿为之牺牲,二是因为她早年生长于古墓而又习“玉女真经”所以能安于寂寞,十六年安然度过。而十六年后杨过跳崖,一是因为小龙女是为他死的,十六年悠悠岁月,他的情始终没有改变,二是因为他的性格本身就是有易走极端这一成分。又如韦小宝靠一条白布裹脸,就可以混在**的太监中,而不被发现是冒牌的小桂子,这就是天方夜谭,但韦小宝机灵善于应变的性格就在这一细节中充分体现,当小太监问韦小宝为什幺脸上裹一块白布时,韦小宝说“因为输钱被海老公打了”,合情合理。当韦小宝露出真面目时,太监门并不太在意,因为韦小宝常常慷慨地借赌资给他们。所以他们就不去追究,好一个赌徒心理。因为有了海老公特殊的身份,使得小玄子与小桂子两个少年的比武显得诡异,因为有了杨康的性格,才有了穆念慈的悲剧,而穆念慈的悲剧人生难道不是她自己的个性造成的吗?“金庸小说的妙处在于其事虽奇而其人却真”,[1](19)也就是说金庸小说离奇的情节是人物的性格使然。

金庸小说人物的武功招式也是与人物性格相统一,郭靖练的是“降龙十八掌”,令狐冲学的是“独孤九剑”,欧阳锋则“九阴真经”,梅超风“九阴白骨爪”,小龙女“玉女心经”,韦小宝“神行百变”,武功与性格浑然一体。金庸说“:有时想到一些情节的发展明明觉得很不错再想想人物的性格可能配不上去,就只好牺牲这些情节,以免影响了人物个性的完整。”[5](P362)金庸先生如果没有把人物先设计好,那幺他每天写一段,一个故事连载数年如果任由故事自然发展,那人物肯定会出现前后性格的不一致。人们在阅读金庸作品一段时间后,可能记得不太清楚故事情节,但却清楚地记住了人物,郭靖、张无忌、令狐冲、韦小宝、黄蓉、周芷若、赵敏等,人物形象无不栩栩如生,甚至运用到日常生活中,如“岳不群”等于伪君子的代名词。

“时间是小说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我认为时间同故事和人物具有同等重要的价值。凡是我所能想到的真正懂得、或者本能地懂得小说技巧的作家,很少有人不对时间因素加以戏剧性地利用的。”[6]金庸善于用自己的感觉方式来自由切割、扭曲小说中的时间,使小说获得形式上特殊的美学效果。小说的叙事时间大致采用两种方式,一是传统中国小说连贯叙述方法,

讲究布局,讲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忽东忽西,忽南忽北,随手叙来,但都没有打乱故事的自然时序。主要故事可能由于次要故事的插入而中断,可插入一旦结束,故事又接着讲。《鹿鼎记》就是这样,小说从韦小宝十二三岁跟茅十八进京城,到二十出头从法场上救下茅十八,由此告老还乡,回到扬州,其间韦小宝凭着在妓院学来的本事,在宫中竟如鱼得水,飞黄腾达,从小太监荣封忠勇伯、鹿鼎公,他炮轰神龙岛,大闹罗刹国,屡建奇功,在众美女间左右逢源,在清廷与天地会之间里外为难,所有这一切都按照自然时序依次叙写,其中插入天地会反清故事,顺治皇帝的故事,都没有打乱小说叙事时间。小说从扬州出发,又回到扬州,完整统一,富于艺术的韵律。

其二交错叙述,同一情节的叙述,一会儿现在,一会儿过去,作者把同一情节线切断,提前挪后,重新剪辑组合,具有侦探小说的叙事时间特征。如《雪山飞狐》就有两个叙事时间,一是现在,指的是小说中所写的清乾隆四十五年三月十五日这一天。一是过去,过去有两个时间,一百多年前和二十七年前。过去的故事借小说中人物的叙述插进现在的时间进程,有的说“百年往事”,有的说“二十七年前的沧洲比武”,有的说“前因”,有的说“后果”,故事不曾遵循自然时序依次出现,二十七年前的沧洲比武,小说用第四章、第五章和第七章,逐渐补充叙述完整,其中夹着第六章写“现在”飞狐上山。现在的故事和过去的故事纠合在一起“,一日”之事和“百年”之因相互关联,组成了一个更加复杂、更加绵长的故事。如果按照正常的叙事,则由百年之前说起,然后说二十七年前,再说现在。这样处理叙事时间,固然让读者看得轻松、明了,故事也不失完整动人,但它的吸引力,它的艺术魅力就很难保证。

自觉扭曲小说时间,可以使故事更复杂更曲折更吸引人,便于“描写人的内心世界和他变化无常的情绪”[2](58),突出作品的整体氛围。

金庸小说大多数有明确的历史年代及其具体的历史背景。作者对相关的史料作了详尽的考证,例如写《射雕英雄转》之前,作者参阅了《蒙古秘史》《南诏野史》《元史》《新元史》《成吉思

1988

[3]谈彦廷写作[Z]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

[1]陈墨金庸小说赏析[M]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1

汗》《皇元圣武亲征校录注》等大量史书传记。《飞狐外传》则查阅了《名史》《明纪》《明季北略》《吴三桂演义》等书。《鹿鼎记》的部分史实则出自《清史稿》《清代史・世祖出家事考实》等。武侠文化是中国古代社会特有的文化现象,只有把故事的背景放在历史的长河中,小说才能有生活真实,同时把浪漫的武侠人物

设置在具体的生存年代,生活空间,人物有了现实社会的羁绊,他的思想言行就有了可靠的依据,小说因此达到艺术真实。譬如韦小宝正是大红大紫,却早早隐退,读者能够理解,因为他无法在清廷与民间反清复明的天地会之间做出抉择。人物的命运跟时代就是这样息息相关。

小说有许多真实的历史人物,他们以真名出现在作品中,与作者虚构的人物一起演义故事,他们的事迹多半是“假事”,真人假事与假人真事浑然一体,假做真时真亦假,叫人不能相信又不能不信,真伪难辨。金庸说之所以如此,乃是要增加其“可信性”。金先生这个目的达到了,而且还超出了预期效果,这就是负面影响:诱导青少年误读历史。中小学教师对此有更深的体会,一个典型的例子,初中生以为明朝之所以叫明朝是因为张无忌的明教。

历史背景无疑给小说人物提供了广阔的的活动天地,也给作家提供了驰骋才华的无限空间。中国古代的哲学思想,儒道佛墨诸子百家,中华民族众多的文史典籍,传统的艺术门类诗酒琴棋画等等,在小说中一一出现,显示出博大精深的民族文化。比如《笑傲江湖》祖千秋与令狐冲关于酒的一段对话,可以体现作者对酒文化的研究。《天龙八部》关于“珍珑”的描写,显示作者对棋艺也颇有造诣。正如北大教授严家炎所说作者调动自己在这些方面的深广学养,使小说蕴涵了相当丰富的文化内涵和艺术意味。

武侠小说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民族文化最具顽强的生命力,当代越是民族的文化越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金庸小说继承传统,发扬光大,使武侠小说上升到一个很高的文化层次,真正做到了雅俗共赏。

参考文献

[2]陈平原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M]上海人民出版社

[4]吴怀志关于“语言描写”的三个问题[J]阅读和写作2001(5)

[5]费勇钟晓毅金庸传奇[M]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6]伊利莎白・鲍温小说家的技巧[J]世界文学19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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