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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梅朵]格桑梅朵什么意思

发布时间:2019-07-02 03:56:15 影响了:

  风在往事间行走  五月的村庄,新鲜得可爱。从山里引来的泉水,顺着中间掏空的圆木,流下山来,汇成小溪,缓缓地流进河床,静得无声无息,仿佛总是停留在原地。河里长出暗绿的、毛茸茸的青苔来,摸上去滑不溜丢。叶脉般的小路从小河边延伸出去,马路靠近溪水,一起从这里走向下一个村庄。白杨总站在路边,槐花榆钱已经撸下来拌上面蒸成了,像一剂安慰我们肠胃的中药,温和滋养。吃了它,再拽一根嫩柳枝,褪下皮,做成柳笛吹着,就是春天了。
  过了马路上大坡,卫生院靠西,粮站在它的东面,它俩总站在一块儿,像对好兄弟。
  隔壁老邵像往常一样蹲在门口抽他的烟叶子,手里攥的烟杆子也是从山里折来的,忘了叫什么植物,空心,前端钉了个铜烟嘴,呼呼吸得挺过瘾。
  家还在高处,顺着台阶上去,几排鸽舍般的青瓦房,圈成个院子,院里的花椒刚结了满树的青疙瘩,菜园子里的菜种得像母亲绣的花,紫的靛的,井然有序。想起这个家就想起母亲的目光,在高处,温暖,和这个春天一样。
  清晨天麻麻亮,河还睡着,跟母亲一起挑水把大缸装满,再浇一遍菜园子。母亲挑两只大铁桶,腰杆子挺得直直的,桶上下忽悠着,扁担吱吱地唱着歌。我用根竹竿,挑两个塑料小油桶。
  亮晶晶的水洒在青菜豆荚南瓜牵牛花上,如果你仔细听,就能听见它们喝水的声音,仿佛喝好了水就会开口说话。人们陆续起床,我因为看到了他们没看到的一些事物而满心欢喜。这让我有些像是和别人相反,别人熟睡的时间里我总是舍不得睡,生怕错过些什么。
  远方的村庄,喝了那泉水,我原以为哑巴都会声音清亮,可是却喝出了一溜的大脖子,孩子们看起来呆呆怪怪的样子,原来缺碘。母亲定期发放碘盐片,我偷着尝了一片,苦咸苦咸的。
  大夫少,母亲放环接生看病打针,事事都要亲历亲为。我们就在旁边玩,屋角总有潮湿虫爬来爬去,用张处方纸折成三角铲了它,放在太阳下晒干,可以入药,好好捉一天能晒一大把呢,可是我们总把一只虫翻转着折腾,把它拨躺下看它许多小细腿拼命划动。有机敏的,一见我们走来就拼命地逃跑。晒干了放在石碾槽里,坐个小板凳,脚踩着碾转碾得粉碎,就是药了。有时碾完药,倒出来接着碾调料,我就有些害怕,下午吃面不敢放刚碾完泼好的油辣椒。
  有女人来看病,母亲把我赶出来,反而让人更好奇。看那女人立在窄窄的检查床边,她穿着皂色的灯笼裤子,裤子哗地掉下来,躺到床上去,母亲哧的一下把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我只能坐在太阳下想象,想象女人身体里都藏匿着哪些秘密事物。
  西那的第二个女儿淖九现在也是大夫了,穿着白大褂,气质闲定。母亲说她刚生下时窒息,原本都不抢救了,听听却还有心跳,这才赶紧进行抢救,那是一场与死亡的对弈,母亲替她赢回了一辈子的时光。
  溪流隐匿着多少快乐和忧伤
  溪水总是清清的,脚放进水里,能看到鱼儿亲吻脚趾。水搅浑了,鱼儿不见了。过一会儿,上游的干净水流下来,再一看,鱼儿还在。
  用脚拍打河岸,一会儿啪啪啪做一块泥凉粉,软软的,晃悠着。
  我们在河边修涝坝。再偷一根母亲的缝衣针,弯成鱼钩在明晃晃的太阳光下钓鱼,钩上巴掌大的狗鱼,先放在涝坝里养着。水渠柳弓下腰,神态老迈。我们噌噌就能在它身上爬个来回。有一回我快爬到树梢上了,母亲见了,咬着嘴唇一声未吭。等我下了树,被她一阵好数落。她怕一声惊叫会吓得我跌下树来。
  涝坝里的狗鱼,晚上回家在母亲的大铁勺子里用油煎一下,香得娃娃们站成一排着手指头。我拿着塑料小油桶给母亲担水,桶口太小,把它压在水里,总也喝不满,手一松,桶一下就跟水流走了。我顺着水追啊追啊,一不留神桶就跑得不见了。
  天一下雨溪水就变浑了,像一大盆洗脚水,浊好几天。担来做饭的水,母亲放点儿白矾进去,一下子就变清了,像变了个技艺高超的魔术。
  寻利天天跟我在河边玩,后来我们要搬家了,她给我装了一书包洋芋,说是送我的离别礼物。我们天天吃洋芋,洋芋吃完了,家还没搬呢。
  顺着溪流的方向,说是能找得见藏宝洞。我们曾耐心地一路寻去。藏宝洞终是没见着,山洞却是一个连着一个。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有蹄印在溪边。偶蹄类动物的蹄印,两个半圆的蹄印,比家养的牛啊羊的都大。我们能看蹄印分清鹿来没来过。还有清楚的鸟爪印,大拇指向后指着,前面三个细指头立正,细细小小的,看得人心里痒痒。
  山脚下一棵大青杠树,树上早没了青杠籽。一天大雾,有人到溪里挑水,看见树上有黑影在摘青杠籽,熊总是爬上树,坐在树杈间,一把一把地撸青杠籽吃。那人急急地取来枪,瞄准了一枪打过去,却是一个人摔了下来,穿着黑色的衣服。原来这个人想着农闲来摘些青杠籽,给他们家的猪上上膘。
  有许多时间,我们都泡在河里捉鱼摸虾,我终归不是一只翅膀油汪汪的在水里浸了也不湿的鱼鹰,我得了风湿性关节炎。我休学了,这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守在河边,我慢慢地开始不太爱说话,其实我学会了跟自己说话,我的话都跟自己说完了,反而不知道该给别人说些什么了。
  太阳出来时,拉一张狗皮褥子出去,铺在草地上,坐着看东看西。羊啊牛啊的动物们都来了,它们每天都来溪边喝水,喝完了,留下些蹄印在河边上,就够我看一天的了。
  溪流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和风细雨地流着。狗皮褥子上的我忙得很,我睁大眼睛看,我看到了许多事,并无师自通地看懂了一些事,休学没耽误我。可大人们还一厢情愿地以为我越来越傻了呢。
  我知道,我这辈子也许需要一种环境的熏陶,但绝不需要别人来教导我应该怎么样,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这是在河边学会的。我想念我河边的生活,还专门去过一次那个白龙江边的小村庄,坐着车,走了那么远的路。看了,我就知道我又失去了一些东西。
  白龙江像个大人物
  平素里,白龙江安静得像个不露声色的大人物。我总想象着,江面上有道溜索,我吱的一声就到了对岸,多有传奇色彩。可惜,江面上除了石桥,只有竖琴般的索桥。索桥上铺了一人高的木板,脚下深渊,踩上去摇摇晃晃,可是人们走得镇定得很。
  闻着麦香一路往江边散步,我们在江水南面,北面黑魆魆的山扑面而来。走一走,拿竹棍子敲敲脚下的青草,所谓打草惊蛇,是怕踩上它。其实蛇一般不伤人的,除非感到危险临近。它反应敏捷,如果你在它熟睡时踩了它的尾巴,那你多半是逃不了,就算你拔脚就逃,那它也会追你十里路。蛇偶尔也在麦地里散步,头在麦芒之上,一摆一摆走远了,从远处看,飘然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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