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在肯尼亚]肯尼亚
“扫街”要讲穿着？“扫街”要跟小偷、强盗斗智？“扫街”要防警察刁难？对国内的记者来说，这听起来像笑话，但在肯尼亚确实如此。 肯尼亚，一个独特的东非国度。在这个面积比四川省略大的国家里生活着4000多万人口，拥有十多个主要部族，多种宗教文化共存。从广袤草原到拥挤都市，有机会在这个国度 “扫街”是一项既充满挑战又富有乐趣的行动。
扫街也得讲穿着
肯尼亚是一个多民族、多宗教信仰的国家，扫街地区不同，出门的装备也不一样，这一点在沿海东部地区和以内罗毕为代表的内陆地区尤为显著。
首都内罗毕周边的人们以信奉***为主，对拍照片这件事没那么反感，甚至“过分”喜欢被拍。这里受英国礼仪文化影响较深，他们注重衣着打扮的庄重性，当地居民认为一个“体面”的人应该是穿皮鞋、穿衬衣、打领带。因此“扫街”也得“入乡随俗”，为此我在内罗毕扫街前会换下T恤穿上衬衣并把下摆扎进皮带里，中国朋友还以为我是要去出席会议。
而在肯尼亚沿海地区，人们以信仰****为主，比较忌讳别人随意拍摄自己，妇女更忌讳上镜。但肯尼亚东部的椰林、白沙滩每年吸引大批欧美游客前来观光，在这里扫街我的穿着较随意，利用长镜头拍摄，与拍摄对象保持一定距离，这样可以避免与当地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被一个20多口人的大家庭包围住要求删除照片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与强盗和小偷斗智
肯尼亚当地的小偷多得防不胜防，而且“技术含量”不高，往往偷不成就变抢，抢到之后撒腿就跑，在这个盛产中长跑世界冠军的国家里，好几次，我只好眼睁睁地望着小偷绝尘而去。吃过几次亏后，我每次出门扫街都会带一个贴身布兜，将证件和大额现金放入其中，然后绑在腰上或胸前，这样做虽然麻烦些但很有效。
短途“扫街”当然是边走边拍最方便。中长途拍摄时，我在国内通常骑摩托车前往，但来到肯尼亚后发现路上鲜有摩托车。有一次我询问一名当地摄影师：“你们为什么不骑摩托车去拍照呢？”这位朋友答道：“骑摩托车？不！那样太危险了，如果我在内罗毕骑着摩托车，坏人只要用一根棍子就能把我打倒，然后把我抢得精光。”听完他的回答，我告诉他在中国刚好相反，往往骑摩托车的一方才是劫匪，当然我从此也打消了想搞辆摩托车去扫街的念头，出远门拍摄时会选择自己开车。
遭遇“片儿警”
如果在居民住宅区内待得稍久些，扫街记者不但会吸引围观居民，还会招惹来当地 “片儿警”。这些“片儿警”往往会让你“请”他们喝啤酒或要个酒钱，我只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尽量不在一处待得太久，远远看见警察来了，赶快起身离开，但若被纠缠住，只能赶紧打发个酒钱。
有时，在市区拍摄时会莫名其妙地冲出两名端着冲锋枪的军警，然后声称你违反了未经允许不得拍摄政府部门的法律条例，让你跟他们走一趟。这种事情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的确是总统府或部委办公楼的卫戍部队，那就老老实实地把拍到的政府部门照片当面删掉，再表示自己初来乍到的确不清楚当地法律。还有一种是要求我跟他们走一趟。这时就要声称自己是外交人员，有外交豁免权，如果想带走的话必须通过贵国外交部或司法部，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之前背下的肯尼亚外交部电话。事情闹到这一步，军警害怕不好收场通常吱唔两句后怏怏离去。
交结当地人，打开新闻源
有一次我前往内罗毕远郊的一个山村“扫街”，除了几名好奇的村民外，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我走上前主动向他介绍自己，小伙子用很标准的英语表明他的身份（英语是肯尼亚官方语言，但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才熟练掌握），他叫肯塔，是这个村子里唯一读过大学的年轻人，担任村里九年制学校的校长。肯塔请我帮他和两名同事拍张证件照。学校坐落在村外的山坡上，没有围墙，操场是一大片烂泥地（过往牛群踩踏的杰作）。校舍墙体是用木材和黄泥、牛粪建成，屋顶是废弃的塑料布。走进教室，发现一间大屋用塑料布隔离成三部分，每一部分是两年级合成的一个班，共三个班，肯塔和他的两名同事一人带一个班。虽然这是一所九年制的学校，因为大年龄的孩子辍学回家帮忙劳动或进城谋生，7年级以上（相当于初中）基本没有学生了。
帮肯塔拍完照片后，肯塔执意留我喝茶，并问了我好多关于中国的问题。我问学校有什么困难时，肯塔说孩子们最喜爱的运动是足球，但学校没有操场，更支付不起买新球的费用，这样学校就没法组建起自己的球队。每年地区学校足球赛时，他的学生们只能作为观众在一边观看。后来，在一次与在肯尼亚承包道路施工工程的一家中资建筑公司项目经理聊天时，我说起学校的事情。那位经理有意增进与当地居民的关系，这件事刚好是个契机。仅仅过了半个月，由我和肯塔领路，一支由三辆工程车组成的施工队开进学校，平整出一片宽敞的操场。中方施工队还在操场四周用木桩和铁丝修建了一道栅栏，这样牛群就不会跑进来搞破坏。此外，公司还捐给肯塔的学校十个足球。修完操场后一个月，肯塔打来电话说，他的学校终于有了自己的足球队，还取了一个非常响亮的队名——“北京队”。
与肯塔成为朋友后，通过他，我更深入地了解肯尼亚人丰富的民俗、习惯和感情。在他的带领和帮助下，去了好多较偏远的地区，每次收获都很大。（作者单位：新华社摄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