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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朗 香港_郎朗香港畅谈录(一)

发布时间:2019-02-12 04:48:09 影响了:

     早在今年6月底的时候,我就从环球唱片香港公司的朋友欧静娴小姐那里得知了郎朗将于8月28日到香港开独奏会的消息,当即通过她与郎朗的经纪人联络,最终于8月初敲定了我的采访时间――8月26日上午10点半到11点,地点是在郎朗将要下榻的超豪华酒店、位于香港九龙尖沙咀的“半岛”。于是,我顺利地于8月26日在半岛酒店对郎朗作了一个专访,并于两天后在半岛酒店对面的香港文化中心音乐厅现场观赏了郎朗的钢琴独奏会。这次独奏会也是郎朗此次中国巡演的第一站,之后,他还在北京、广州、上海、成都等地举办了演奏会。
  当时我是第一个对郎朗进行采访的记者。在我和郎朗谈笑风生的当儿,还有香港《明报》、《东方日报》、英文《南华早报》及香港电台、电视台等媒体的记者在门外等候,而郎朗的父亲、陪同他巡演的郎国任正在餐厅和朋友吃“早茶”。我带去了一台便携式的DAT数码录音机,将我和郎朗的谈话内容全部录了下来。现在,我将谈话内容整理成文,以飨各位关注郎朗的乐友。
  
  文中以“郎”代表郎朗,“王”代表采访者本人。
  
  王:郎朗你好!这次在香港开独奏会,演奏曲目有哪些啊?
  郎:这次独奏会,我将弹舒曼的“阿贝格”变奏曲、海顿的C大调奏鸣曲和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奏鸣曲,这是上半场。下半场弹谭盾的《八幅水彩画的回忆・忆》,肖邦的夜曲,以及李斯特根据莫扎特歌剧《唐璜》改编的“唐璜”幻想曲。
  王:谭盾这首《八幅水彩画的回忆・忆》是新作吗?
  郎:不是,《八幅水彩画的回忆》是他在1978年写的。(王:那时候他还很年轻!)现在他也还很年轻,而那只是他更年轻的时候(笑)。那时候他在中央音乐学院上学,是在我出生前四年写的,我是1982年出生。在我第一次弹完这部作品给他听之后,他说:“就你来给我做它的世界首演吧!”
  王:我是长沙人,和谭盾是老乡。谭盾成名很早,在中央音院念书时写的《离骚》、《风雅颂》以及后来旅美时写的不少作品如《鬼戏》、《道极》、《九歌》、歌剧《马可勃罗》等都反响很大,而让他真正名闻天下的无疑还是他那部比较大众化的作品,也就是他给电影《卧虎藏龙》写的配乐。说起来谭盾的作品可真是不少,每年都有新东西,那么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弹他这部1978年写的旧作《八幅水彩画的回忆》呢?你特别喜欢它吗?
  郎:是的,我很喜欢谭先生这部作品!标题里面的“忆”就是指“家”,表达的是对家乡的回忆,整个这八首曲子都是。我觉得这部作品写得非常有诗意。对我自己来说,这部作品特别令我感动。在我弹这八首曲子的时候,它会提醒我从什么地方来,会提醒我自己是从中国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而且,它非常有“家乡”的味道,有那种想念家乡的“赤子之情”的感觉。
  王:虽然你不是湖南人而是辽宁沈阳人,但是弹起这首曲子的时候也同样有一种“家”的感觉?
  郎:对,是这样!
  王:那你最早接触谭盾这部作品是什么时候?是不是有个什么契机呢?
  郎:最开始的时候是我看到了这部作品的谱子,就弹了一下。最开始我弹的那一首曲子叫做“云”,也就是“行云”。当时,我刚弹了几个小节,就被它深深地吸引住了,觉得它写得非常美,而且完全是一种印象派,觉得它跟德彪西、拉威尔在风格上很像,会把人带到一种富有朦胧色彩的旋律印象里!
  王:你觉得它的旋律与和声有什么特点呢?
  郎:我觉得它追求的整个形象是偏印象派的,但从和声上来说很“中国”,很传统,是很传统的五声音阶。德彪西有很多曲子也写得很中国化、东方化,而谭盾这部作品更明显,旋律很中式,让人感到离自己的“ROOTS”也就是“根”很近!
  王:你在弹这部作品之前对谭盾有多少了解?
  郎:我认为谭先生确实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世界闻名。以前我也听过他的《交响曲1997・天地人》、歌剧《马可勃罗》以及电影配乐《卧虎藏龙》。但是交响曲和钢琴曲毕竟还是不一样,相比之下,钢琴曲更能打动我一些,因为我首先是一个钢琴演奏家,有时侯更注重钢琴的作品。谭先生这部《八幅水彩画的回忆》本就完全是为钢琴写的,是他的作品1号――OPUS 1。
  
  王:你最早弹他的作品就是这部?当时你是拿的印刷好的乐谱吗?连谭盾自己都没有想到你会弹吧?你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当时谭盾是什么表情?
  郎:我最早是在纽约的一次新年聚会上弹的这部作品。当时用的就是印刷版的乐谱,已经出版了的。当时他的确很惊讶!我们之间,用英文说是“CHEMISTRY”,也就是化学反应!当时我弹完之后就被他的音乐吸引了,而他也被我的演奏吸引了!我们俩马上一拍即合!在那之前,我只是知道他的名字,甚至都没见过他。可这一下,马上就“CHEMISTRY”了!(笑)这次他在作品上加了个题献,说要献给我。我的这次巡演也是《八幅水彩画的回忆》的世界首演,而且是整个八首乐曲的首演。当然以前可能有些钢琴家弹过其中几首,像“云”和“小豆之舞”等等,但我现在全都弹!
  王:其实谭盾也曾说过你们那回初次会面的情景。你弹这个作品,别人并不知道你弹的是什么曲子,但他自己一听就“震”了一下――这是他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时候的作品啊,现在一个比当年的他还年轻的旅美东北小伙子会来弹它,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也正因为如此,你们才很投缘吧?
  郎:是啊,哈哈!(大笑)
  王:谭盾这部作品《八幅水彩画的回忆》,从根本上来说,如果让你来给它分类的话,你会把它归入什么范畴?比如说,它不是纯正的西洋古典,也不是纯粹的中国音乐。无论在意识上还是表现形式上,它都更靠近哪一类呢?
  郎:我觉得这很难说!你可以说它是中国的现代音乐,因为它毕竟是谭盾上学时候写的,是印象派的并且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现代作品。
  王: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作品中最要紧的就是一种“家乡”的感觉?
  郎:是!这是一种……就像当年德沃夏克写《自新大陆》交响曲一样,完全就是一种思念家乡的情感,还有一种爱家乡、热爱家乡文化的思想,把思乡之情写出来了!
  王:那你说这部作品的艺术价值又如何呢?
  郎:现在谭盾已经非常非常出名了,但是像他这部OPUS 1处女作总是非常特殊的。对一个作曲家来说,第一部作品肯定是会令他记忆犹新的!
  王:现在国际和国内对谭盾的作品还是有不小争论的。想必你也知道谭盾与卞祖善先生在电视节目中有过一次著名的冲突?
  郎:这个我不太清楚,所以我没法说。
  王:那我这样问你吧:谭盾现在的作品经常采用MULTI-MEDIA也就是多媒体的表现方式,比方说随手取用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让它们发出任何不可思议的音响,比如说他的“纸乐”《金瓶梅》和“水乐”……那么你个人怎么看待他这种表现方式呢?他这种表现方式的效果在客观上不可否认地缺乏一种可确定性。这与传统的音乐不同。就传统音乐而言,一个指挥、一个乐手看到谱子就有了概念,知道自己该怎么演奏,奏出来会是什么音色,会有什么旋律与和声效果,而观众如果熟悉作品的话,也会大致了解作品演奏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怎么着也不会差得太远。可谭盾的东西就不同了!
  郎:我觉得现在还很难判断现代音乐的发展究竟应该怎么样,但我坚信谭先生的多媒体这种形式我很喜欢!因为古典音乐需要打破界限和框框,尤其是古典音乐不仅要面对中国市场,而且要面对全世界!这样一来,就得让各种文化来接受你!而现在,有些现代音乐你一弹出来,很多人就听不懂,说你搞的这是什么东西啊?而听贝多芬,听柴科夫斯基,人们就有“好”这个概念,因为它们有很强的吸引力!所以我觉得现代音乐这种多媒体做法就很好!其实不光是多媒体这种表现手法,我觉得如果人想到什么主意都能用上,那我们的社会才能进步,我们的古典音乐才能继续放光,才能继续出现像贝多芬和莫扎特那样的伟大人物。要不然,如果专门写那样无调性的东西,走的完全是比较死板的路子,我觉得很难进步!为什么我觉得中国在21世纪非常有发展?因为我觉得有些作曲家而且是非常爱国的作曲家能运用自己的中国文化背景来发展这种现代音乐,这是非常成功的!现在如果是要德国再来发展一些新的音乐,我认为很困难,因为他们的底子已经用完了,他们还有什么能够用的呢?他们已经涌现了太多伟大的艺术家了!他们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王:你的意思就是――一切为了表现,一切为了创新,一切为了发展,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不择手段”?(笑)
  郎(激动起来):不能说是不择手段,但是我们就是需要新的发展!像莫扎特,在他那个时代,也有很多人反对他的东西。像德彪西,刚做出他的印象派,就被当时的学院派骂得“狗血淋头”。还有柴科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这么伟大的一部作品,当时竟然被安东・鲁宾斯坦骂成是“垃圾”一样的东西……我觉得要想创造一些新东西的话,因为它是先锋派,肯定地会受到冲击。但我想应该看一百年以后大家对你的看法才行!如果没有一点刺激、没有一点波澜的话,也不会创造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个人必须经历一些波折才能达到一定的境界,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音乐也是一样。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王:你现在是21岁了,(郎:对,已经21岁了,6月份满的!)已经成名于世界,那么你人生中肯定有些人和事是对你影响重大、至关重要并且令你不能忘却的!我想问你:迄今为止,你的人生中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最宝贵的机会是什么?
  郎:我最难忘的事应该是在1999年。当时我17岁,作为替补与芝加哥交响乐团合作演奏柴科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当时是由斯特恩大师介绍上台的。那真是令我最难忘的一天,因为从那天开始我步入了世界乐坛。我完全觉得那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要说“最宝贵的机会”,也可以说是这件事。这很难说!机会这个东西应该综合来看,不是说一个机会就能让你成功,但是这个机会对我来说肯定是最难忘的,因为正是它使我走向了世界!
  王:你说你自己从根本上来说是不是一个“幸运儿”?
  郎:我觉得“走运”只是一个方面。可以说我的发展一直是很走运很顺的。你想想,世界上有那么多弹钢琴的,你要想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而且走向世界,那真是很难很难的!但我走出来了做到了,所以我说我自己是幸运的。但是,并不是说光靠幸运就可以的,必须靠实力,尤其是在国际乐坛上!不管你怎么幸运,你总得弹琴吧?总得弹好琴吧?(笑)(王:手底见真章!)对,成功完全是在台上出来的!在去美国之前我参加了很多国际比赛,而且得了很多次第一名,但是在到美国之后,我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比赛。成功确实包括了很多,确实要勤奋练习,要非常非常有天分。很多人说成功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加上百分之一的天才,我也承认这一点,但确实也要有机遇,而且有老师的辛勤培育和家长的协助,这样才能成功。从开始弹琴到现在,每次演出我都会争取把我最好的水平发挥出来!当然同时学业是很要紧的,不能荒废学业,演出与学业必须兼顾。所以我非常累,坐飞机的时候我还会拿着书看、写作业,但这确实对我有很大的帮助。关于我的文化课学习,因为我经常在演出,所以我现在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经常替我补习。他是费城市的副市长,名叫迪克・杜兰,是我的文化课老师,教我英语文学,主要是那些大型文学著作和历史。我觉得我很幸运,能有这样一个非常好又非常有学问的一个人来帮助我进修文化。一个钢琴家所需要的东西真是太多了!不单是生活上的经历,而且也确实要从各个方面来吸收营养。要想做一个真正的大艺术家,不但要有卓越的技巧,而且要有内在的学问,还要做真诚谦虚的人,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高,要本本份份、非常谦虚地跟人接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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