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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在诗文中想象沉入江底的瓜洲|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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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文中想象沉入江底的瓜洲

2012-07-11 03:20:45新京报

  

  

  

  

  

  

  

  

瓜洲汽渡码头,刚刚走下渡船的乘客。

瓜洲古运河上清理河道的船只。

瓜洲运河边,清运垃圾的船只。

瓜洲古渡公园中的《泊船瓜洲》石刻。

陈家湾街曾是瓜洲镇最繁华的古街之一。

瓜洲镇渔业村,沿江岸油绿色的浮萍上密密麻麻地停满了船屋,一家连着一家。

从扬州市瓜洲汽渡码头出发,坐上三块钱的汽渡,载着货车、小车、电动车、去镇江坐高铁的扬州人、想体验一下长江汽渡的游客等等,江面上各种大船,忙碌交错着彼此的方向,正是要涨水的关头,江水浑浊。十多分钟后汽渡到岸,江南与江北,这是长江的距离。京杭大运河与长江在这里相遇,跨越南北,从江南运河来到淮扬运河。先是到了瓜洲,一片平坦之地,这个长江携带泥沙冲击而形成的一片滩涂绿地。

当年的“京口瓜洲一水间”,比此时此地应该还要接近更多。最初,从京口往北的船只并不是从瓜洲通向扬州。瓜洲在隋唐时期还是一个处在大江中四面环水的岛,属于镇江京口地区管辖,有的说是因为形状像瓜而得名,也有说因为周围河道密布,很像是“爪”字,多的一点是要镇住发怒的水龙王。

瓜洲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文化符号

京口与瓜洲有多近?瓜洲镇诗词协会会长焦治稼说:“以前都说,站在瓜洲,能够看清对岸镇江那人的眉目。”又说镇江金山寺的和尚想吃点豆腐花,只需在山上喊一声,瓜洲镇的小二马上就会踩着一条条紧挨着的船帮,将豆腐花飞奔着递过去,送到寺里时,豆腐花还烫手呢。历史上的瓜洲古镇,那个“扼南北之要”的“江北第一雄镇”早已在古运河与长江的交汇处沉没于江底。

历史上的瓜洲和长江南岸的镇江关系更为亲近,水路交通比陆路交通发达。焦治稼就是在镇江上的中学,那时候还没有长江汽渡,从瓜洲到镇江有木划子,没有动力,主要是要利用帆掌握风向,“家里给我二毛五分钱,我先花一毛二坐木划子过江,上了岸,再花二分钱坐个摆渡船能到镇江市中心一带,来回二毛四分钱,我还能剩下一分钱”。

可能是因为有那后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情感升华,在华人世界里,“瓜洲”是个存在于古典诗词里的心理方位名词。“很多人都知道瓜洲,瓜洲就是一个文化符号了。”瓜洲镇文化站站长徐振宇觉得,“瓜洲就是一个空荡荡的符号,没有什么保留下来的文物古迹。古镇沉没在江底,岸上的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也有游客慕名前来看“瓜洲古渡”。“1967年建设瓜洲闸的时候,周围也顺带建设了这个水利风景区。”徐振宇觉得这个门票八元的“瓜洲古渡”景区已经不符合时代的要求,景区内杂树丛生,很少有游客到来。

进门处就能看到“伊娄运河”的石碑,由于长江在这一地段航道变化不定,到唐代,瓜洲与大陆相连接,而从前的渡口已经不在江边,来往船只只能绕行。为了缩短京口到扬州的航线,当时管理京口的官员主持开挖了一条从瓜洲直通大运河的伊娄运河(也称瓜洲运河),瓜洲渡口这才成为南北交通的必经之地。船只出了京口,横渡长江,经过这里进入伊娄运河抵达扬州,一路畅通无阻。瓜洲后来也被分江为界,划归扬州管辖。上世纪50年代,对京杭大运河进行整治时,航道又东移入江,不再经过瓜洲。

失语的虚拟“瓜洲古渡”景区

作为一个水利风景区的“瓜洲古渡”,几条分岔的路通往两个地方,其中一个就是江边上的渡口。焦治稼说:“这也不是原来的古渡口了,真正的古渡口已沉没在江底。”还有一条岔路通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处”,简称“沉箱处”,就是一块简陋的石碑。据说以往不少游客兴冲冲地奔着想象中的地方去,看到这个虚拟的实体时,顿时失语。

整个“瓜洲古渡”景区内,仅有的几栋建筑还带着计划经济时代的痕迹,早已经废弃。徐振宇说当年这里也曾经热闹过,曾是扬州市某接待单位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瓜洲距离长江很近,附近也有渔村,是品尝长江三鲜最好的地点。长江三鲜指的是刀鱼、鲥鱼、河豚,其中以刀鱼最为有名。

记录清代扬州风土人物的《扬州画舫录》中曾有“三江营出鲥鱼,瓜洲深港出刀鱼”的说法。扬州人习惯称刀鱼为“江刀”,每到三四月间,瓜洲沿线的江面,总有一些刀鱼从大海深处洄流至此,在这片江面宽阔、水草丰美的地方停留、休整,再溯源而上。大多数刀鱼会在清明节前被捕获,只有少数的刀鱼能够继续自己的洄游之路。当然,如今的“长江三鲜”更多是奇货可居的谈资。

“瓜洲古渡”的名气实在太大,徐振宇说接待过各地的媒体,“一般都觉得没什么意思”,还有来自台湾的电视台,“他们非常喜欢这个渡口里的环境,觉得非常原生态”。的确,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个存在于人们的历史和文学想象中的地方,有种杂乱的野趣:树木遮蔽、废弃的马赛克泳池、水泥浇筑的石塔上各种“到此一游”、被野草覆盖的路、蛛网缠绕在野草上……渡口周围有芦苇荡,还停泊着各种渔船。长久停泊此处的船屋,一艘连着一艘,浮萍密密堆砌成一大片油绿色的领地。

渔业村:一半是栖息,一半是飘荡

这些船家就是瓜洲镇的渔业村,也称“捕刀村”,在扬州小有名气。村民老文介绍说,瓜洲镇渔业村的沿江线较长,村子在江刀的特许捕捞中在长江上要设置七个作业场所,当地俗话说江刀洄游在瓜洲长江段要过七道“鬼门关”,从西到东依次排列。在正常的捕捞期,这七个作业场所每天至少会张起十多张大网,全天撒网作业几十次。这些年来,近海和长江口捕捞刀鱼的船只越来越多,刀鱼在长江口即被截留,难以进入洄游通道,只有少数能侥幸成为漏网之鱼。专家和村民都能感觉到最近这些年长江环境的变化,村民也会说,长江水的富营养化带来了严重后果,一些淡水鱼已经没有适合生存的环境;渔民也能够感觉到河床的抬高,上游的泥沙不断往下冲积,长江里的淤泥增加了不少。

瓜洲镇的渔业村,家不仅在水里,也在岸上。很多渔民都在岸上盖了小楼,但他们也经常回到船上的家,拿个东西或者涮洗墩布。这些船屋一家连着一家,水缸、痰盂、女人的内衣、废弃的电热水器、花盆、从岸上接来的各种电线、撑船需要的各种粗细长短的竹篙,散乱地缠绕在一艘艘船上。船和船之间的距离很近,一块船板或者一座铁锈斑斑的梯子连着船和岸。那一大片油绿色的浮萍上也漂荡着各种垃圾,那些船就在这油绿色的泽国里扎下根来,只要打开堤坝上的墙垛就可以连接陆地和船屋。对于渔业村的村民来说,他们的生活一半是栖息一半是飘荡。

渔业村联系着瓜洲镇曾经最繁华的两条古街——江口街和陈家湾街道。安静的窄窄的小街,有燕子在屋檐下筑巢,雏鸟在等着妈妈来喂食,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小街还保留着当年的建筑,民国时期的邮局现在是家裁缝铺,大理石的地面溜光水滑,屋顶的天窗很大。看到有人来参观,裁缝铺的人就会说,这个屋子漏雨啊,得赶紧修修:街上还保留了一家大型民居孙家烟馆,和扬州城内的很多老宅院是盐商居所不同。徐振宇解释说:“瓜洲古渡主要是走漕运,一个说法是,因为叫‘瓜’嘛,遇到盐可不行。更重要的是,瓜洲仅仅只是一个中转的渡口,它不是目的地,大盐商都往扬州城里去啦。”

■ 发展观

未来瓜洲的古典与时尚

瓜洲镇政府大楼上方写着瓜洲未来的发展方向:“时尚瓜洲 韵味瓜洲 圣地瓜洲”。“时尚瓜洲”指的是在江滩附近的绿地上建设运动休闲项目和瓜洲国际露营地项目。瓜洲镇文化站站长徐振宇介绍说,现在江滩附近也建设有小木屋,但是“没什么人来住”;露营地的环境倒是和江天水岸浑然一体,“去年在露营地附近搞了一个音乐节,当时还来了一些外国人”,但平时很少有人问津。就像八元钱门票的“瓜洲古渡”景区不合时宜一样,徐振宇个人也觉得“时尚瓜洲”的定位“虽然是符合旅游发展的趋势,但是目前阶段太过于高端,不符合中国大众旅游的现状。现在还没有人愿意一天晚上花上一千多块住江边小木屋,还被蚊子咬,至少目前扬州没什么人愿意这么做”。

“韵味瓜洲”和“圣地瓜洲”指的是在现实中重塑那个历史古镇瓜洲,包括要建设古镇商业老街、历史漕运博物馆、江心庙等,其中一个重大项目是重建大观楼。这座长江名楼早已沉入江底,只留下了各种传说,最有名的就是《红楼梦》中提到的“风雪大观楼”,据说是两层楼,来往的客人可以在大观楼等候渡船,也可以登上大观楼远眺江河。重建大观楼的规划是,“建成高80米,集景观楼、文化楼、商务楼为一体的古典与时尚相结合的楼。”到时候,游客可以上到80米的高台,俯瞰长江运河的面貌。但徐振宇也觉得“长江名楼的概念应该是像黄鹤楼那样的楼,存在于著名的篇章里”,就像是“京口瓜洲一水间”一样,留给现实中的瓜洲一个集体想象的文化符号。大观楼,显然缺少了这样的历史铺垫。就在瓜洲渡口渔业村附近,准备复建大观楼的地点附近,有座废弃的水塔,爬山虎密密缠绕着,长成了一座绿巨人。

■ 诗词说

有的城池沉没有的土地露出

据说唐代之前,瓜洲一带的长江广陵潮汹涌澎湃,人们觉得这里很像是大海。这可追溯到西汉大文学家枚乘的《七发》:“春秋朔望辄有大涛,声势骇壮,至江北,激赤岸,尤为迅猛。”又说鉴真东渡就是从瓜洲起航的。诗仙李白在《送当涂赵少府赴长芦》诗里也写道:“我来扬都市,送客回轻舠。因夸楚太子,便睹广陵潮。”以李白的豪放性格,也只留下平淡的一句“便睹广陵潮”,后来就没有什么人写广陵潮了——广陵潮在唐代之后消失了。

李白之后,瓜洲古渡这个历史文化符号被诗词填满。瓜洲镇的路边,不时能看到和瓜洲有关的古诗。最有名的那一篇就不说了,其他名家还有白居易、陆游等等。这个南来北往的渡口,被无数文人借题发挥过,其实是说自己的情绪,或者怀乡或者远大抱负或者儿女情长等。2011年,瓜洲获得“中华诗词之乡”的称号。瓜洲也有自己的诗词协会,焦治稼说主要是写格律诗,内容涉及到瓜洲新貌、各种好政策等等,也整理了瓜洲的典故往事。

在瓜洲镇,当地政府工作人员会告诉你,因为瓜洲古镇要作为一个总体形象打造,所以瓜洲的拆迁任务很重。现在的瓜洲只是一个空壳的文化符号,只能在诗文里想象,可以被现代人消费的古迹都沉入了江底,连修复的机会都没有,一切都需要复建,或者说新建。不过也没关系,历史上的大观楼就复建了好几次,江水一来,楼坍塌了,江水退去,再次复建。如果放在时间的潮汐里来看,总是有的城池沉没,也会有新的土地露出水面。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曹燕

本版摄影/新京报记者 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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