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理想国的覆灭 [理想国的覆灭]

　　日内瓦曾经是卢梭的精神家园，这是一个袖珍道德理想国，渗透了一种中世纪后期的道德关怀。然而从二战后对其“纳粹银行”的指责到为陈水扁洗钱，从本?阿里、穆巴拉克、卡扎菲的秘密账户到**来向海外转移资产，瑞士都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个曾经风景如画，以邮票和旅游业闻名于世的瑞士，早已不是当初的中立国。而瑞士以外的中立国也大都如此——当初“中立”的理想早已随着冷战的结束而远去。
　　洗钱天堂
　　华灯初上，在香港中环，瑞士信贷银行香港分行所在的HSBC大楼，维多利亚港尽收眼底，著名的尖沙咀夜景一览无余。瑞士信贷银行的装潢风格低调中透着一丝傲慢的奢华，但同时也完美地保留着全世界统一的格调。就在这家并不是太起眼的银行里，顾客开户的最低资金要求是300万美元。
　　在香港的银行圈，瑞士信贷和UBS（瑞银集团）等都设有日本顾客专柜，在此服务的客户投资顾问都是日本人，这些日本职员大约每1～2月回一次日本，专门寻找有钱人和大公司以开拓市场。
　　在2003年12月，瑞士苏黎世当局宣布，因涉及洗钱，将瑞士信贷银行某日本人开立的账户予以冻结，涉案金额达到6100万瑞士法郎。该账户的拥有者是山口组地下金融集团的最高负责人之一梶山。
　　这仅仅只是瑞士银行参与洗钱的冰山一角。从20个世纪起，瑞士的银行金库中就开始塞满了全世界独裁者窃取的国家资源：从扎伊尔前总统蒙博托到尼日利亚前总统阿巴查，从阿根廷前总统梅内姆到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许多国际舞台的风云人物都颇有先见之明地在瑞士“埋下了伏笔”。就算哪天发生政变独裁者被迫流亡，只要命还在，依靠瑞士银行里的黑钱，他们依旧能够过奢华的生活。
　　也许当初瑞士的开国者也未能料到，中立的国策不但使国际上的各大会议都蜂拥而至地选在瑞士，就连世界上的财富也接踵而至。
　　一百多年前，瑞士是一个贫穷的国家。在周围欧洲大国的挤压之下，瑞士在夹缝中求生存。从15世纪至19世纪中叶，瑞士实行雇佣兵制度。许多瑞士男子为生计所迫而充当雇佣兵，到战场上为其他国流血卖命。雇佣兵的历史是瑞士人一段痛心的回忆，对“战争”的恐惧深深植根于每个瑞士人的内心。
　　中立地位确定以后，瑞士再未卷入战争。两百多年来，无论是欧洲列强间不断的冲突战争，还是给人类带来深重灾难的两次世界大战，瑞士始终置身其外。瑞士不仅没有受到战争破坏，国家反而在此期间得以迅猛发展。
　　政治上，冷战期间，作为中立国，瑞士在国际外交舞台上游刃有余。日内瓦作为除纽约之外最重要的联合国机构所在地，是国际会议和调解冲突的理想地点。
　　经济上，1934年瑞士制订《银行保密法》，任何储户都可选择自己认为妥当安全的方式在瑞士的银行开户存储款项。从此，瑞士的银行几乎成了各国独裁者私人金库的代名词。
　　享有“洗钱天堂”声誉的瑞士从此也成为国际大富豪避税的天堂。这个阿尔卑斯山中小国竟有着全球35％的财富。
　　名不副实的中立
　　与瑞士相同，无论是国际承认的还是自称的中立国，都是国际上著名的“洗钱圣地”。为避免战争而实行中立的初衷早已改变。随着冷战结束，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许多一向徘徊在国际军事舞台之外的中立国家开始蠢蠢欲动。
　　瑞士和平问题研究员达妮埃尔?冈塞就指出：“全乱套了。人们已经忘记了中立的概念，中立的意思就是不要在一场军事冲突中倾向任何一方。”
　　以严守中立闻名的瑞士向科索沃派出维和人员；瑞典战斗机由北约指挥，在利比亚上空执行禁飞任务；奥地利派出160名国防军官兵参加欧盟；在乍得进行维和行动；而奉行中立政策、不参加任何军事集团的爱尔兰1999年12月加入北约和平伙伴关系计划，虽重申无意加入北约，却主动充当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部署兵力的中转站。
　　回顾历史，会发现，所谓的中立国，即对交战双方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也并非绝对。
　　二战中，瑞典曾允许德军取道其领土；爱尔兰曾允许漂泊到其领土上的英军和美军士兵被遣送到属于英国领土的北爱尔兰；瑞士政府帮纳粹洗钱；奥地利和芬兰在二战中先是投靠德国，后来采取中立……
　　在冷战结束之后，上述五个国家都曾向北约靠拢。这五个国家都加入了北约为非成员国设立的和平伙伴关系计划，并且向北约在巴尔干半岛各国或阿富汗主导的行动派遣部队。所谓中立国已经严重走样，名不副实。
　　进入21世纪，中立国甚至行事大胆地开始“站队”：在北约指挥下，瑞典战斗机在利比亚上空呼啸着执行轰炸任务；爱尔兰主动提出，要做美军向伊拉克和阿富汗部署的中转站；甚至老牌中立国瑞士，也在科索沃驻有维和人员。事实上他们已经是西方联军的一部分。
　　的确，在一些死守中立国概念的人看来，这个世界是有些乱套了。在五个所谓中立国中，瑞士以外的其他四个国家都与北约关系极为密切——一起举行联合军演、执行国际行动。以至于分析人士说，这与事实上加入北约几乎没有区别。
　　用奥地利安全分析人士格哈特?卡纳的话说是：“事实上没有任何区别。基本上讲，我们正在履行成员国的所有职责，就差交会费了。”
　　那么，现在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中立国的理想已经远去，中立国已经消亡？
　　Fiona根据《经济学人》、《外交政策》综合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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