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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木槿花

发布时间:2020-05-12 09:18:33 影响了:
  童年的木槿花

  文/春水長天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蒲舍,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弹丸小村舍。算起来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土墙茅屋,绿树掩映,环绕舍子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无名小河。几块木板钉成的破桥,咯吱咯吱的连着外面的世界。

  舍子里也是有巷道的,不是很直,当然也不会很宽。巷道两面偶尔有一堵两堵的矮小围墙,这就够体面的了,显示主人的品位不凡。其实大部分人家是懒得砌,也可能砌不起围墙的,因为他们有更好更经济的办法。只要从舍子里随处可见的籐条树上割下一大把枝条来,然后在房前屋后齐齐插下。要不了多久,拜蒲舍独到的水土条件所赐,插下的枝条会慢慢成活。用不了一年时间,一堵养眼又适用的绿色樊篱浑然天成。沿着巷道,家家所栽的籐条树首尾相连,很自然的形成了蒲舍独特的行道树。只是藤条长不太高,遮阳是指望不上的。连绵的籐条树里,偶有一两株楝树毛桃树夹在其中,算是一道别样的景致。

  行走在蒲舍的巷道上,年少时的我们是不会安分的。不是折个条子舞着,就是采几朵花儿玩弄,很少闲着。油菜花盛开的季节,野蜂嗡嗡的穿梭花间。这时的藤条树已经抽出嫩绿的叶芽,舒展开瑟缩了一冬的枝条,换上了春装。等到壮硕的水牛在农夫悠扬的吆喝声中,把成片的水田犁得透熟,再细细平整了以后,村妇挽起裤腿开始下田栽秧。这时的籐条树沐浴在初夏的艳阳中,出落得越发风姿绰约,树影婆娑。枝条上纷纷开出了粉色或紫色的花朵。野蜂似乎是为油菜花而生的,此时不多见了,常看到些灰色或白色的蝶儿在蕊上飞舞。那时的蒲舍,净一色农户,栽的花也只有栀子,还有凤仙。栀子花洁白的,香气袭人,村姑喜欢戴在头上,或放在床头,细品。凤仙花不算漂亮,有心灵手巧的女孩子采来用明矾一起捣成泥,变戏法似的把指甲染成漂亮的橙色,十分神奇。倘要论靓丽,其实凤仙还不如藤条树上的花儿。只是这土得掉渣的花儿香味太淡,淡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实在没有资格能插上女人们的发际,更遑论能进入人家的床头了。

  藤条树的花不咋的,但有一个神奇的用处不可小觑,那就是它的枝条。那时摆菜的篮子,下田用的土筐,都是用采下的枝条编成。尽管不太经用,但条子随时可采,随采随编,也算物尽其用了。籐条子编的篮子黑呼呼的,很是难看。有讲究的人动起脑筋来,采下条子后水里泡个几天,等皮子烂了抹掉,条子变成白花花的。这样的条子编成篮子中看多了,有点工艺品的意思。一般用来装礼品出客用,平常只能是高高挂在木钩上的。

  籐条树留给了我童年好多记忆。后来条件稍好一点了,土坯墙翻成了砖墙,茅草房变成了瓦屋。新房建好了,顺便连围墙一起砌了,籐条树便只有挖在一旁晒了进炉镗。

  好多年以后,在都市生活的我,偶然看到行道树间,也长着好多我小时见过的籐条树,可能品种有改良,花儿漂亮多了。如同略为土气的村姑走进城里,慢慢的衣着举止都变了,似乎都有气质了。人同花,花同人!我想了解籐条树长在城里,应该也有个不同的名字吧。于是问了园工,师傅告诉我,它的名字很是高大上,叫木槿花。后来我查了百度,方知,我一直所叫的籐条树,系锦葵科木槿属,官名木槿花,可入药,可入馔。更可贵的是,它是韩国,还有马来西亚的国花。我还进一步了解到,以木槿为篱,并非蒲舍所独创,而是很有历史渊源的一种乡土风貌。唐白居易就曾有诗云:「凉风木槿篱,暮雨槐花枝,并起新秋思,为得故人诗」。可见至少自唐时起就有。当然,要论蒲舍的木槿种植史于何时,那可真是无据可考了。

  其实某种程度上花与人是一样的,看把你放在哪个位置上。木槿花在蒲舍,丑陋得除玩童外无人搭理,只有被割条子的命,连名字都叫得名不正言不顺。放在城里,有专业的园艺师傅打理,总算有了名分。再换个国度,却被奉为国花,高贵至极。难怪贵为总统之千金,而后也成为总统的朴槿惠,要以此为名,正是人以花荣,花凭人贵!

  有此经历,我不得不对儿时的籐条树另眼相看了。有次返乡,我徜徉在蒲舍的河边巷头,意在找寻一两株木槿花带走,谁知竟无处可见。

  童年的木槿花,难道只能绽放在梦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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