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水平、劳动力成本与我国产业升级|东南亚劳动力成本

　　摘要：我国职工工资从1997年开始进入较快增长阶段，未来一段时期仍将延续工资上涨趋势；但是同国际水平相比，我国的工资水平仍然很低，我国并不会因新一轮的工资上涨而丧失低劳动力成本优势；我国长期的低工资水平和低劳动力成本妨碍了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产业企业赢利依赖低工资导致研发投资不足与创新不足，致使我国多数产业处于国际分工低端；我国工资水平的适度提升，将有利于促进我国产业升级。
　　关键词：工资水平；劳动力成本；国际分工；产业升级
　　中图分类号：F2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2674(2012)05－036－07
　　根据“十二五”规划(201l～2015年)，在此期间我国最低工资将年涨13％，这预示着我国的工资水平将迎来大幅上涨的历史时期。其实，从2010年开始，我国最低工资和总体工资水平就已经大幅上涨。2010年江苏省率先上调了最低工资标准，而后浙江、广东、福建、上海、天津、山西、山东等27个省市陆续调整了最低工资标准。调整幅度大多数在10％以上，甚至有些省份调整幅度超过了20％，比如宁夏回族自治区提高了27％。自2011年至今，我国很多省市调整最低工资水平的幅度和频率一直都维持在高位，比如2011年湖南和深圳的最低工资调整涨幅均达到了20％。2012年，北京、深圳等地也相继调整了最低工资标准，幅度在10％以上。最低工资水平的上调引发了我国劳动力成本变动对经济影响的热烈议论，本文着重探讨我国工资水平的变动对产业升级的影响。
　　一、我国工资水平状况及增长趋势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制造业劳动力成本上涨的整体幅度还是比较大的。根据《中国统计年鉴》提供的数据，制造业年平均工资由1978年的597元上升到2007年的20884元，提高了35倍。1978－1997年间制造业职工实际工资年均增长不到4，36％，但在1997～2006年间，实际工资年均增长了12，3％。例如，浙江省2010年确定的四档最低工资标准分别是1100元/月、980元/月、900元/月、800元/月，2011年的最低工资标准则分别变成了1310元/月、1160元/月、1060元/月、950元/月。河北省最低工资标准在2011年也进行了调高，其中月工资一、二、三档分别提高了200元。调整后河北省适用一档标准的地区，月最低工资将达到1100元。深圳最低工资标准由2010年的每月1100元上涨至2011年的1320元，同比涨幅达20％。到2012年2月，深圳又一次上调最低工资标准，达到了1500元/月。由此可见，从1997年开始，我国制造业职工平均工资开始进入高速增长阶段。
　　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的时间已经超过了20年，高于日本从20世纪50～70年代以及亚洲“四小龙”20世纪60～80年代的平均增长速度。日本和亚洲“四小龙”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劳动力成本随着经济的快速增长都发生了重大变化，劳动力成本大幅度提升。中国经济在快速增长之后，劳动力成本低的比较优势为什么还能保持呢?其主要原因是中国经济仍然是典型的二元经济结构，工业化和城市化的任务还远没有完成，农村存在1亿多的剩余劳动力，这形成了劳动力的无限供给，致使制造业的劳动力成本长期保持较低的水平。
　　但是，从近几年中国劳动力市场的发展格局看，我国劳动力成本面临着上升的压力。尽管近年来我国经济维持着10％左右的高增长率，经济高速增长对劳动力产生旺盛的需求，但是从供给的角度看，我国近年来加大对“三农”的扶持力度，导致农民外出务工的比较收益减少和机会成本上升。再加上西部大开发以及中部崛起战略的实施，使农民外出就业有了更多的选择机会。自2003年底以来，我国沿海经济发达地区从珠三角开始出现了农民工短缺的所谓“民工荒”现象。珠三角地区近几年来的劳动力短缺已经成了常态，技工和普工都同样短缺。按照联合国的相关预测，中国劳动年龄人口在2015年达到10亿之后，绝对数量将会逐年减少。人口的结构不再是无限供给，而会出现刘易斯拐点，这自然会引起工资水平的上升。一些研究表明，我国的部分市场上的劳动力价格被过度地压低了。近年来，在政策的规范和引导下，职工工资有所提高，对劳动力价格扭曲作了一定程度的修正。2004年初，我国劳动和社会保障部颁布新的《最低工资规定》，明确各地区最低工资标准每两年至少要调整一次，以确保最低工资标准与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这里以珠三角地区企业职工为例，说明最低工资标准的变化(见表1)。广东从1994年建立最低工资保障制度以来，到2008年已经先后八次调整了最低工资标准，2010～2011年间最低工资标准的调整频率更高。
　　虽然中国的工资水平上调了，而且幅度也不小，但是同国际水平相比，中国的工资水平仍然很低，因此中国并不会因新一轮的工资上涨而丧失低劳动力成本优势。根据美国劳动统计局2009年4月发行的《劳动评论月刊》的数据，2006年中国劳动力每小时的工资为0.81美元，仅为美国同期劳动力每小时工资水平的2.7％，日本的3.4％，欧盟的2.2％。尽管2006年的数据显得有些过时，但是中国和发达国家劳动成本之间存在着巨大鸿沟，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即便中国再次上调工资，也很难赶上发达国家水平。目前中国的个人收入仅占GDP的40％，远远低于国际水平，甚至比中国2000年51％的比例还要低10个百分点。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库数据，自1990年以来，中国制造业的生产力年增长率保持在10％到15％之间，但生产力的增长并没有完全真实地反映在工人的工资收入上。这表明中国单位劳动力成本增加缓慢，也意味着工资上调不会削弱中国廉价劳动力的竞争力。
　　二、我国低工资水平对产业升级的影响
　　1.企业依赖低工资赢利导致研发投资不足与创新不足
　　产业企业会对廉价劳动力产生过度依赖。长期来看，低劳动力成本会严重制约产业结构升级。劳动力工资水平低使得资本的价格显得相对昂贵，从而导致企业对廉价劳动力这一资源进行过度使用，而不愿意投资新设备和新技术。如果提高工资水平，则资本的价格会相对下降，那么，进行技术改进和设备更新的相对成本就会下降，从而有利于促进企业加大设备投资和技术改进的力度。就劳动力成本上升而言，日本的经验非常值得借鉴。日本在20世纪60年代初调整战略，走高工资、高生产率的道路。高工资逼着日本企业增加产品的技术含量和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实现产业结构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