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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龙潭,,在武陵深处的江南时间里柔软_南宁江南站订票

发布时间:2018-12-27 04:42:40 影响了:

  位于酉阳县武陵山深处的僻远小镇龙潭,如同江南水乡里最精致与温婉的时间。小桥、流水、古井、戏台、石板街、吊角楼……构成了古镇的基本元素。她宛若深山里的一块璞玉,有着土家人最为朴素的风格与情调。
  
  小镇龙潭有“小南京”之称,它坐落在酉水河与眉苏河交汇形成的狭长堆积平原上,历史上曾是酉水河流域最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和商业重镇之一。在抗日战争时期,小小的龙潭,因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更是成为躲避战乱的大后方。当时,从沦陷区逃难来的下江人扶老携幼,沿着川湘公路撤至龙潭并挤满了这弹丸之地,连国民政府的许多行政机构、公教单位也滞留在这里。一时间,龙潭涌入了5万多人,生存变得有压力的同时,繁华也随之而来。这以后,龙潭被下江人冠以“小南京”称谓,并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们的第二故乡。
  龙潭的新镇和老镇很好区分。新镇沿着319线一字排开,热闹非凡;老镇与新镇隔着一座小石桥,在桥的那一边,老镇望着新镇的“热闹非凡”,优雅地低眉浅笑。
  穿过小石桥再走上一小段土路,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段长长的向上的青石板老街。说是老街,其实更像是一段阶梯,因为每走十来米就会迈几步台阶,但走在这高低不平的石梯上,会发觉爬坡并不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往上深入,只见纵横交错的小巷密布其间,且互相连通。据说从其中的任何一条小巷钻出去,都可以绕古镇一周。
  老街的两侧,间隔三五家就是一个挂着红灯笼的茶馆,非常密集。茶馆里面洗得发白的条凳上,坐着的多是镇上彼此相熟的老者。他们舒坦地抽着水烟,惬意地玩着手里的纸牌,间或瞥一眼熙熙攘攘的街面,也多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老式的电视被高挂在靠墙的一角,上面咿咿呀呀地演着百无聊赖的古代宫廷剧。
  一整条街上的饭馆都在卖绿豆粉,只见汽油桶改成的简易炉灶上,沸水翻滚,蒸气此起彼伏,店内稀疏的食客都罩在一片若隐若现的烟雾中。案板上用大筲箕盛满了绿豆粉,旁边的碗碟里是五颜六色的调料。茶馆里的老人们玩累了,用好听的乡音朝街面上吆喝一声。只消半支烟的功夫,热气腾腾还浇了肉哨子的绿豆粉就能递到手头。要是牙口不好,还可以让店家端一碗“连渣闹”来。“连渣闹”也叫“菜豆腐”,是用不去渣的豆浆,加上青菜叶混煮而成,软细嫩,鲜香无比,很适合老年人吃。因而,酉阳乡下的土话中还有“千有万有,不如有碗连渣闹下酒”的说法。
  沿着老街再往前,有一个编织绷子床的作坊,这行当如今在城里已不多见。冷冷清清的店堂甚至没有招牌,年迈的老匠人把工场从临街的门面一直延伸到街头,全家老少都被他吆喝上阵,绝对的家庭作坊派头。与他们比肩而邻的,则是一家制作鞭炮的作坊。我去的时候,中年工匠正靠在板壁旁,不住地打呵欠,流露出睡眠不足的疲倦。几个学徒正利索地把一挂挂鞭状的水红色爆竹盘成饼形,然后用油纸包起来,再一摞摞地码到墙角――这已是最后一道工序了。这家“住”在老街上的鞭炮坊仿佛是古镇的香水瓶,因为走了很远,我都还能闻到鞭炮坊里传出的硫磺味,而这味道总令我感觉是生活在什么节日里。
  五毛钱一个的“油香”藏匿在小巷深处,不易为人察觉,但这丝毫不影响它以自己的价廉物美招揽顾客。“油香”有些类似我们常吃的“油粑粑”,只是它到龙潭后被改良了一下,多了食材丰盛的馅料。当地人把粘米和黄豆混磨成浆,做成饼,以剁成颗粒状的胡萝卜、豆腐干、酸菜、猪瘦肉为馅,放入铁皮提子里用滚油炸熟。刚刚出锅的“油香”酥脆无比、香气四溢,特别招人爱。尤其是放学后,那些迟迟不肯回家的孩子,总是赖在小摊前,牙咬着一个,手里还拿着两个,一口下去后,嘴里不住地哈气,半天也挪不动步子。
  
  古镇的老建筑或为传统的木板吊脚楼,或为青瓦灰砖的四合院。论其年代多为清雍正年间所建,距今有300多年的历史。据考,在此之前一个有着千余年历史的建筑,毁于清初的一场大火,而今已片瓦不存,无处可寻。
  老街上的税务所大楼是小镇的制高点,站在这里看古镇,密密麻麻的青瓦屋顶,一片连着一片,犹如深灰色的树叶飘在大地之上。而一条条延伸出去的街道,则像是片片树叶上线条毕露的筋脉,非常生动形象。
  也许是吸取了清初毁掉龙潭的那场大火的教训,古镇今存的老建筑最具特色的就是封火墙。用耐火砖砌成的封火墙,墙高多有十几米,形状就像一个木桶。封火墙起着保护里面木结构房屋的作用,避免火灾对连片房屋造成的严重侵袭。这种科学的建筑格式在龙潭颇为普遍,而且至今仍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走近那些高大的封火墙,墙上还依稀可见文革时期的各类标语。只是历经风吹雨淋,基本上无法辨出原来的颜色。年代更为久远的,是老街旁残留的简陋的消火栓,据称这是抗战时期设立的市政设施。这带有些许城市化影子的物件,仍见证着龙潭特殊时期的畸形繁华,让人百般回味那烽火连天的难忘岁月。
  镇上最出名的老房子,是全砖木结构的吴家老院子。老院子里至今还住着吴家的后人,比如,眼下吴家老太太就端坐在天井里晒太阳,而堂屋前,吴家的媳妇们正忙着晾晒捂了一冬的棉被,老太太时不时地指手画脚一番,思路十分清晰。和蔼的老太太还告诉我,她很习惯住在这样有年头的老房子里,要是搬到别处,连觉都睡不着。在老太太的言语中,处处可见对先祖创业的自豪。
  
  占地足有3000多平米的万寿宫矗立在镇东面的眉苏河畔,脚下就是早已废弃的老码头。万寿宫和龙潭古镇一样诞生于清乾隆年间,有着雄伟壮观的山门和精致灵巧的雕花门窗。完整的格局,精心的修缮,处处显露着她曾经的繁盛。
  万寿宫也叫江西会馆,建筑分为前中后三殿,呈四合院布局。从略显狭窄的侧门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空间很大,歇山顶似的大殿对面,居然还有一个近百平米的木戏楼,戏台的两侧栽植了不少奇花异木。高大的紫薇树下,立着一块刻有《万寿宫修建记》的石碑,仔细阅读石碑之后,我惊奇地发现,万寿宫居然是为了迎接微服出访的清乾隆皇帝而准备的行宫。虽说皇帝的足迹最终没能抵达这里,但这块藏龙卧虎之地,倒是出过许多在中国现代史上熠熠生辉的名人。比如中共早期工人运动的杰出领导者赵世炎及其一众姐妹,瞿秋白夫人王剑虹女士,乡土文学大师沈从文,著名女作家丁玲,以及戏剧名家田汉等。他们或生长于斯,或客居于此,都曾先后留下了自己可供回味的青春岁月。
  沿着长长的石阶可下到老码头。眉苏河水舒缓地流淌,当年的拴船孔至今犹存。然而昔日百舸争流的景象,却是再也看不到了。遥想当初,这条酉水流域最重要的水运通道,每到涨水期临近,络绎不绝的行商坐贾便往来于河流两岸,急不可待地用重金雇来力夫,然后督促他们通宵达旦地挑货装船,将那大宗的青麻、猪鬃、朱砂、桐油、生漆、五倍子等土特产借着酉水转入沅江,过洞庭汇长江,运至常德、汉口,甚至上海销售,赚来满钵的财富。而随着陆上交通的日渐发展,眉苏河早已失去了水运功能,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靠近岸边的石壁上,依稀可见镌刻着的当初修建码头的捐资人名单。凄雨冷风里,老码头更显空旷和寂寥。恍惚中,不知谁家的吊脚楼上,竟传出如泣如诉的二胡声,那凄婉的弦音,令人回想起旧时光里的诸多人与事。
  
  该是做晚饭的时辰,外出的人陆续归来。家家户户的屋顶上升起缕缕炊烟,这时的龙泉井,就成了古镇上人气最旺的一处地方。
  水井边占据着有利位置的,多是些浣衣洗菜的妇人。余下的空间则给了那位白胡子老汉,他不急不慢地打整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几尾野鱼,盘算着约上几个老哥子来喝上两盅。男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边冲洗着赖以谋生的摩托车,一边高谈阔论着。而小孩们总有用不完的精力,他们嬉笑着、打闹着从这家窜到那家。古镇的黄昏,顿时变得鲜活起来。
  春天的龙潭古镇仍旧黑得很早,再加上不期而至的夜雨,更在古镇上空拉下一道黛色的天幕,萧瑟与伤感接踵而至。意犹未尽的我,只好返回临时栖身的客栈。
  打开房间,发现黑暗中一簇明亮的火光在眼前晃动,仔细一看,竟是个正在噼里啪啦燃烧的炭火盆。原来是房东怕我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估计到我快回来的时候,悄悄生了一个火盆放进屋来。那跃动的火苗,生生将我的眼睛刺疼,那份直抵心头的暖意,一时间竟让我忘了自己打哪而来,又身在何方。
  时光无情,已难寻岁月过往的痕迹。所幸的是,在凄风冷雨的古镇龙潭,我尚能凭借这一缕的温暖,带走一小段最明亮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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