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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畔_黄浦江畔的风暴

发布时间:2019-04-10 04:49:54 影响了:

  九、勇往直前  眼前是一片白色,再眨了几下眼睛,还是一片白色。穆汉祥苏醒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他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小周,她睁大着两颗哭得红红的眼睛,俯身在他上面对着他微笑。穆汉祥正要张嘴问他,突然觉得嘴唇一阵剧痛,嘴里有一股咸咸的血腥味,原来他的下半个脸孔都给绷带包住了。这是在医院里。
  小周已经守了他一天一夜了。昨天,当交大同学正在焦急地等待代表们的消息的时候,忽然听说有几十个人受伤,已经送入医院,其中也有穆汉祥。小周急忙赶来。据医生的诊断,穆汉祥是被马刀的刀背重击受伤,上唇割裂,三颗门牙打落,有轻度脑震荡,背部给马蹄踏伤。其他四十多个同学,有脸部削伤的,有腿骨折断的,有内脏受伤的,把医院都躺满了。
  几天以后,穆汉祥逐渐复原了,他从小周嘴里知道了很多情况:他们受伤以后,其他同学一面抢救伤者,一面用石块、竹杆和军警展开了一场英勇搏斗,终因力量悬殊,最后退入同济大学。当天晚上,大家聚集在同济礼堂内,宣誓“惨案不结束,决不离开同济!”高呼“血债要用血来还!”他们还唱着“跌倒算什么,爬起来再前进!”坚持到半夜,来了大批军警和戴着罗宋帽的蒙面人,用电筒照射同学们的脸孔,原来是各校隐藏的特务学生化装前来认人的。没有多久,军警们开进会场,几个强拖一个,用**胁迫又冷又饿又疲倦的同学离开同济,稍为反抗一下的就被当场逮捕,一共抓去了九十七人。
  小周还替穆汉祥保存着同济事件第二天的“中央日报”,穆汉祥打开报纸,第一版上用大字赫然登着一条触目的新闻,标题是:
  其美路上学生互殴
  市长劝阻竞遭毒打
  下面还登着一张照片,吴国桢坐在地下,丢下了睛镜、礼帽和手杖,还高举着一只手,照片旁注着一行说明:吴市长被暴徒学生推倒地下,他还大喊“不要开枪!”
  看到这种颠倒黑白的宣传伎俩,穆汉祥嘴角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他不再象过去那样激动得跳起来了;从一连串的斗争经验中,他已经看透了国民党惯于玩弄的这种卑鄙手段,他变得更加沉着了。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穆汉祥的伤势好转了很多。一天,老章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同济事件引起了全国进步人士的抗议,在香港的民主党派致电慰问,华北各大学举行示威大会,捐款支援上海同学;另一个消息是反动派变本加厉地迫害学生,同济大学结果仍有一百二十多人被开除,交大有些同学因此动摇起来,他们认为同济惨案的血白流了,学生的游行示威只能招来无谓的牺牲,有的人提出了“回班级中去”的口号,现在学校里正在展开热烈的争辩。
  听到第一个消息,穆汉祥觉得心里十分宽慰,他仿佛看到了从全国各地伸出来的友谊的手;但是第二个消息却使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回班级中去!”这是什么主意?反动派屠杀学生的目的不正是要大家服服贴贴念书么?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他应当参加到这场争辩中去,他从病床上爬起身来,但是老章按住了他,关切地说:“不,不行!现在组织交给你的任务,就是养伤。”
  过了几天,正当交通大学学生自治会在举行各社团负责人座谈会的时候,穆汉祥突然出现在会场里。他热情地和大家招呼,同志们看到他那嘴唇上的长长的裂口,已经缝合起来,但还没有完全平复。
  穆汉祥坐在靠窗的长凳上,静听着“创社”的一位骨干在发言:
  “……我认为学生自治会过去的工作路线是脱离群众的,组织同学们参加政治运动应当有所节制,特别不应当冒险,不然就会遭到不必要的损失!”说到这里,他回过头来朝穆汉祥看了一眼,仿佛穆汉祥就是他所说的“无辜的牺牲者”。他顿了一顿,又继续往下说:“因此,‘回班级中去’这个提法有它积极的一面,这就是说,各社团要结合日常的学习生活,和广大同学保持密切的联系。”
  按下去又有几个同学发言,有的赞同这个口号,有的反对这个口号,但有一点情绪是共同的,那就是大家都认为同济事件是失败了,以后应当避免发生这类流血事故。
  这时,穆汉祥从容不迫地站起来,他说起话来略微有些漏风,大家都清楚地看到他少掉了几颗门牙:“是的,我们在同济事件中流了一点血:我们没有请愿以前,同济要开除五十多位同学,我们一请愿,反而开除了一百二十多位同学。从表面上看,我们是吃亏了。但是,同济事件并不是孤立的事件,它在社会上激起了巨大的反响,你们看,”他一手拿起了那张造谣诬蔑的“中央日报”,一手举起了更多的“时代日报”、“文汇报”、“展望”杂志和上海学联印发的向社会控诉的传单。“国民党想要掩盖事件的真相,我们却揭穿了它,有多少人被这次事件拭亮了眼睛啊!昨天我在医院里知道,武汉大学的女同学们把她们绝食一餐省下来的餐费,寄来路上海同学治伤,这些女同学当中又该有多少人开始觉醒了啊!我们要算账的话,就得算这笔大账。政府企图用血来浇熄工人运动和学生运动这两座火山,在同济事件以后,他们又制造了更加凶残的申新九厂‘二·二’血案。在这样的时候,我们怎么能够‘回班级中去’呢?这不正是吴国桢所要求我们做的么?把火山变成象牙塔,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听说清华大学的校园里有这样一条标语:‘清华园不是象牙塔,请你抬起头望望园外的世界!’写得真好,我们的责任,正是要帮助同学们跨出班级的小天地。当然,今后斗争的方法还可以考虑,但我们的决心是不能动摇的。为了斗争的胜利,再多失掉几颗牙齿,再多流一些解血,我也心甘情愿!”
  赵林至今还记得,穆汉祥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是那样的坚定沉着,那样的热情诚恳;他的脸上神采突突,他的语言铮铮作响,他以朴素的真理和亲身的体会,打动了很多人,使得好些同学——包括赵林在内,都从“回班级中去”的迷途上走回来了。
  十、“我要求留下来!”
  一九四八年八月初的一个炎热的下午,在交通大学校门右侧的围墙里,有五、六个青年人挤在一间小小的破瓦房里紧张地工作着,这是穆汉祥和交大民众夜校的工人同志们在一起筹备明天出版的“平民报”。
  自从党组织指示他要通过夜校使学生运动和工人运动结合起来以后,他就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夜校工作上了。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现在夜校里已经形成了有十多个积极分子参加的核心,他们一起办了这张秘密报纸,同时偷偷地发行到工厂里去,团结和教育更多的群众;他们又一起参加了交通大学的“反美扶日”运动,在实际斗争当中提高了阶级觉悟。象纱厂女工阿英,原来是个不识字的小姑娘,现在却已经成为“平民报”的老练的通讯员兼发行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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