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ＣＭＭＩ的形与神】 形神兼备

　　SEI每年都组织一次CMMI（软件能力成熟度模型）研讨会，众多CMMI主任评估师都利用这个机会了解SEI的最新动态，并让平时工作比较独立的主任评估师们相互交流，增进友谊。
　　会上有位美国的主任评估师和我聊起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他在美国某个与软件工程的相关博客站点上看到这篇文章，博主说他在“年轻、不懂事”的时候，以为SEI的CMMI很不错，他所在的公司是个大型的IT公司，公司正在实施CMMI，并争取达到CMMI成熟度三级的目标。但是接下来，他得到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
　　他说：“突然，办公室的人开始填各种表格，开各式各样的会议。突然，做每件事都要填一张表，甚至两张表。你想要和你的主管谈一谈？填表吧！你想找几个人来商量一下设计方案？填表吧！你想到楼上去看看老伙伴在干啥？他告诉你他在填表。”
　　“然而，我们的坏习惯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只是换了包装而已，并以一大堆满足CMMI要求的实践和文档的形式存在。天才的设计人员还是用白板自由讨论问题，只不过他们需要把白板上的文字记录下来，填入那些被认为是与CMMI相容的表格中。架构设计文档越来越厚了，只不过除了那些失眠的人以外还是没人想看。”
　　博客还有不少文字，但我就引用到这里，这位博主的观点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主任评估师看了这样的文字一定会有批判的欲望，我当然不能例外，但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呢？
　　今年在苏州举行的SEPG大会，主题定为“CMMI目标：形神兼备的追求”。我想，上面的问题用CMMI实施中的形似与神似的关系来解释，就很贴切。
　　在中国艺术中，书法、绘画、音乐、围棋，都是形易而神难，有一个从形似到神似的境界提升过程。它们都讲究形与神的统一，所谓形神兼备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
　　形似是神似的基础，是掌握一门艺术的开始，而神似是形似的发展，是艺术水准的真正体现。神似不能脱离形似，故有“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之说，但神似才是所追求的最终目标，故有“万趣融其神”之说。
　　回到CMMI，我认为在CMMI的实施之初，我们所力求做到的就是形似。我们通过学习CMMI知识，了解模型结构，选择一定的模型范围，开始在“形”的层面上来实践CMMI。我们考虑更多的可能是组织的实践是否达到了CMMI的要求，而较少关注这些实践为组织带来的真正价值。我们的目标是在一段时间的努力中通过CMMI的评估，而不是通过CMMI的实施提高客户满意度，降低缺陷率，或提高产品可靠性这样的具体业务目标。
　　CMMI的评估是围绕“形似”来进行，评估方法所要求的是实践的充分性。我们对照严谨的模型文档，遵照严格的评估方法，按部就班地执行评估流程，在从组织实践到模型实践的映射中，找到 “实践实施指示物”作为实践实施的证据，讨论这些证据的充分性，来确定CMMI实践在组织内成功实施的程度，并最终得出结论，找出组织实践中的强项与弱项。CMMI评估主要判断组织能否做到与CMMI模型实践的形似，但要看到CMMI的收益，神似就更为重要。
　　CMMI之神似程度应该用业务目标的实现程度来衡量。仔细考虑CMMI高成熟度的实践，其实就是不断强化、量化业务目标重要性的过程。组织业务目标是具体的、可度量的，是在组织的各个层面不断细化的。当组织经过长期努力向高成熟度目标迈进时，如果仅仅做到实施的形似就会发现这个过程步履艰难，花费大量精力收集的数据不能分析出理想的结果，所谓性能基线或模型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没有实际作用。如果改进团队因此而沮丧，就应该思考其CMMI的积累是否已经充分，是否可以自如地把握CMMI的神韵。
　　对于文章开头时所引用的那个故事，我觉得他们在CMMI的实施中，还处在形似的阶段，就像学习书法的初期，枯燥的成分多于享受，有朝一日当那位博主境界升华，体会到CMMI神韵的时候，或许他会说，“我不懂事的时候曾经认为CMMI很枯燥，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