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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山人海 《人山人海》乡土仇情的全景

发布时间:2019-04-15 04:17:36 影响了:

  今年来最好的国产片  至少在作为一个贵州人的我看来,尽管目前看到的是和解版本,《人山人海》亦已是今年来最好的国产片。  改编自真实事件的《人山人海》于2011年以香港电影作品身份送展威尼斯电影节,在经历种种波折之后,拿下最佳导演银狮奖。又再经历种种波折,于2012年8月在国内影院公映。特意问了蔡尚君,他说目前公映版本有改动,时长比送展版本长出5分钟。相比较同期其他“地下”影片,《人山人海》能够破土而出,不但是影片创作者努力寻求和解的结果,亦可看出主流话语在文化产业大繁荣大发展的背景下对一部具有相当深度的纯艺术作品的积极肯定和支持。但同时也可想见《人山人海》的票房惨烈程度。其底层题材、过于阴冷的色调和“无技巧”的视听语言,对于当前已被好莱坞大片和国产大片“文化激素”熏陶过度的主流电影消费人群而言,是难以被关注和接受的。
  《人山人海》:千里追凶的故事
  《人山人海》是一个关于追凶的故事。贵州某地小采石场主老铁的采石场手续不全,工人受伤后家中已无值钱之物赔偿。在山路崎岖的乡间,摩托车是主要交通工具,弟弟就靠开摩的生活。一次弟弟在载客途中,被乘客萧强劫车并一刀杀死。萧强逃逸,乡间警力不足,老铁只好自行住到萧家中守株待兔。等不到萧强,老铁怀着宿命感,踏上了千里追凶之路。他三次出行,先后辗转重庆、内蒙古和山西,于人山人海中寻找凶手。他依靠买来的信息在山西的黑煤窑中找到了萧强,自己却既没有机会下手,也无法从煤窑中逃出。目前的公映版本是,萧强制造了一次意外而逃脱。老铁随后效仿,将打火机吞入腹中带到井下,制造了瓦斯爆炸。黑煤窑被警方端掉,老铁被解救回乡,萧强也被捉拿归案。老铁终于办下了采石场的手续,腰间系着安全绳采着石头。阴晴不定的光线照在他那蒙着石粉的脸上,表情难以分辨。
  当前公映版本与报章中约略见着端倪的送展版本,存在情节上的极大变动。因此,在我看来,影片的叙事有几处显得突兀和断裂。主要是如下:老铁的前几段讲述(交谈人为当地警察)与最后一段讲述之间不能形成连贯性,使其不能作为一个完整的回忆出现。老铁从警察口中得到萧强在山西煤矿的不确切消息而孤身深入,后面叙事中警察反问老铁怎么会追到黑矿中去,老铁却回答:“得到了个消息。”黑矿中看守堪比监狱,萧强从小诊所中逃跑的叙事源于老铁的讲述,其成功的可能性大打折扣。警方抓捕萧强的过程全部被省略,既没有必要的情节铺垫,又与之前交代的警力不足、跨省联捕存在困难等前提互相抵牾,因此缺乏可信度。在这样的剧情安排下,影片结局借警察之口说出的“相信政府,不能犯法”,就消解了之前叙事的重点,即“千里追凶”的壮举意义,和蔡导演一再强调的原型代家兄弟所具有的“民间智慧”,使我们在感悟影片中蕴涵的“已经明显深入到了中国的核心现实”(《综艺》影评人贾斯汀·昌的评价)意义时遭遇了些许障碍。但是,正如前文所说,这并不妨碍影片传递出的绵长力量。个体的执著,利益的单薄,生命的脆弱,熟人的欺骗甚至杀戮,煤矿的私刑,旧情的燃灭,贫民困苦的千姿百态,渺茫的希望,在有限的96分钟内得到了冷静的、全景的展示。
  贵州形象:文明与蛮荒的交织地
  最近几年,在几部现实主义题材电影中,贵州以一种末法现场的形象出现。自陆川的《寻枪》,刘冰鉴的《哭泣的女人》,再至《人山人海》,贵州交织着现代与前现代、文明与蛮荒、法与非法、生存与死亡、荒诞与悲情等等种种矛盾。或者说,贵州本身就是有些许扭曲的。当然,贵州并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所以,在《人山人海》中,才会有对外围世界同样扭曲的描写。
  《人山人海》通过相当真实的贵州在地形象,很好地衬托了人物性格。一句话,这是个民风彪悍之地。我所熟悉的贵州图景,既有“青山绿水共为邻”,又有“尘满面、鬓如霜”的采石场产业。影片中,蔡尚君展现的是当地石漠化和过度开采的形象:片头的杀人段落,萧强在路上走、寻找猎物、杀死弟弟一系列动作所在的场景,老铁骑着摩托车出山去重庆的大远景和片尾的采石等画面,白色作为前景,处于后景的绿色山丘怪石裸露,整个基调冷硬得惨淡。
  矛盾的个体与群体:最真切的西部现实
  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就很容易理解影片中出现的每个矛盾体。在狭隘而熟稔的乡土社会中人们有时是加害者,有时候又是受害者。老铁首先作为非法采石场的经营者出现,致人伤残后被索赔者堵得举步维艰,弟弟死后他则直接住到嫌疑人家中,身份进行了置换。第一次追凶,老铁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去,第二次他在路上劫了乡邻的摩托车,除了没动刀子,劫车的手法与萧强一模一样。而这种抢劫在民警眼中,已是司空见惯。老铁信奉宿命论,认为代弟追凶是自己的命运,而面对伦常中理应承担的家庭责任却仓皇逃走。多年前在重庆双喜镇留下孽情无力承担,如今再访双喜镇,仍无法担当。当他听到小旅馆女店主离异后没钱养育儿子时,将不多的钱塞到她手上,试图掩盖自己未尽责任的内疚心。除了老铁,萧强自身也是一个矛盾体。家徒四壁,文化程度不高、出路有限,使他以及他所代表的抢车族的举动显得无奈而悲凉。他内心凶悍残忍,在黑煤矿中却有如蝼蚁。只能通过**的方式制造出逃机会。
  影片还将这种矛盾体的内涵扩展开去。铁萧两家作为中国西部农村的缩影,代表着乡土社会在当前经济发展中的种种变形与坚持。加害者萧强的母亲,会做好饭等待老铁醒来同吃,其表情自然得如同对待自己的儿子。老铁与萧家家属一同看电视,老铁充当重劳力帮萧家劈柴等行为,其乐融融如同家人。然而这并不能够掩盖乡土伦理的存在与运作。杀人偿命,萧强母亲深知此理,铁家兄弟亦然。在影片进行到60分钟前后,民警到老铁家慰问时,其兄弟提了杀猪刀仓促出去、又提了杀猪刀进家,这一系列动作在景深处出现。前景中民警与老铁的泰之若素,被省略的情节令人心生寒意。因为在民风彪悍的贵州,提杀猪刀一般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杀猪,二是砍人。
  因此,我最终也理解了使用陈建斌为男主角的原因。坦白说,作为一个贵州人,我一开始对陈建斌的形象是持保留意见的。贵州长年阴雨、日照不足,因此我所熟悉的贵州男人,绝大多数个头不高,肤色有点不健康的黑黄,牙齿参差不齐,面部轮廓带着山地劳作刻就的棱角。他们或沉默寡言,或高谈阔论,但有两点似乎相通,好酒,内心彪悍。新疆生长的陈建斌在这部影片中显得有点高大、有点强壮,他身上那件磨损严重的皮衣如同铠甲般将他置于一个壮士形象的架子上——在贵州的阴冷乡间里,毛衣或者夹克更为多见。我想陈建斌消解了那些底层边缘男性不可阐释且与生俱来的坚韧。然而我终于理解了他的出演。在蔡尚君眼中,老铁是一个脱离了勤劳、沉默、“一脚踢不出一个屁”的农民形象,身上充满了“战斗性”——他不满于现状,但也并非对现实不满,而是与生活对峙,带着一种不因循守旧的力量。因此,虽然陈建斌与贵州缺乏渊源,说着奇怪的贵州话,但他的存在产生了特殊的间离效果,使得这个代弟复仇的故事脱离了贵州一隅的局限性,具有了普遍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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