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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与寓言的交汇,真实与虚构的对话】虚构故事的作文

发布时间:2019-06-30 03:59:20 影响了:

  当苏童的《河岸》在叙事后半段脱离了对**自身的专注,当贾平凹的《古炉》仅仅凝视着一个村的世界,当伤痕、反思的文学创作将**叙述重复成为一种固定模式,当王朔式的调侃解构导向了**的消费化叙事,当**渐渐成为写作的背景,成为一个遥远的文学记忆时,阎连科的《四书》不啻是一个新的开拓。他用寓言式的手法建构了一个悬浮的世界来装置他的**世界,(也许可以增加对《苍蝇》的映照)阎连科给我们带来的是一个完整的,透明的世界,我们带着距离观看,思考,我们能够有更多的空间来反思,喟叹。也正因为此,《四书》在大框架上就获得了一种反思的深度。
  如果说阎连科成功的在**这个题材上建立了庙宇似的宏大结构,那么在他建筑的庙宇内部,他同样成功的完成了精致的内部构建。是的,这是一部结构精致的书。章节的命名呼应着《四书》这个书名:《天的孩子》、《故道》、《罪人录》和《新西西佛斯神话》既是《四书》的小节,也是四本独立的书名,而四本书中的章节被截取和组合,构成了《四书》这个全新的整体。在《四书》的最终章《书稿》一节,阎连科现身了,讲述这四部书的前世今生:
  关于这“四书”中的《罪人录》,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作为历史史料出版的。而作家的《故道》这部将近五百页的纪实书,直到二〇〇二年前后才出版,时过境迁,反响平平,无声无息。而《天的孩子》这一本,是我几年前在一个旧书摊上买到的,作者的署名处,写着这样两个字:佚名。出版者是中国典籍神话出版社。唯一没有出版的,是学者那本思考数年、没有写完的《新西西佛斯神话》的哲学随笔稿。
  阎连科的此番现身有着双重意义。他让我们更加明晰的察觉到《四书》结构的精致,原来那些不同的叙述方式呼应着不同的著书者,而更重要的是,阎连科的此番现身,让我们从阅读的完整性中脱离,让我们意识到原来我们渐渐适应的那些跳跃的、风格不同的叙述,原来以为正在欣赏的小说家先锋的叙述方式,它们不是为炫耀技巧而存在,它们是因为真实而存在。《天的孩子》仿圣经风格的句式,穿插着《罪人录》**式的口号标语,还流淌着《故道》对育新区细腻的讲述,以及《新西西佛斯神话》充满寓言和哲理的卒章显志,这些风格相异的文字使《四书》不仅仅在叙述一个已经发生的故事,而是指向神秘的远古,指向开阔的初始,也指向似乎一直悬挂在全人类头顶的命运。而小说呈现的寓言式风格被小说结尾的仿真叙述冲击消解了。原来我们看的不是某个寓言,某种神话,我们看到的是一本娓娓道来历史的书,这些历史是我们切身经历的,是我们无法摆脱的印迹。
  而阎连科的出现却也宣告了作者的退位。当然,这里的“隐退的作者”不是阎连科,而是我们读者所假象的、将《四书》作为一个整体来创作的作者。我愿意将《四书》看作不仅是由四本相关联的书构成的整体,更是一本由书写作的书。此番感觉就像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宁娜》,美丽的妇人从字里行间活了过来,摆脱作家的控制走向铁路、选择死亡。《四书》里的书,互相孕育而生,互相印证阐释,形成书本之间隐秘的对话。《天的孩子》里我们知道了《罪人录》的存在,也知道了“学者”隐秘写成的《新西西佛斯神话》;《故道》中“作家”一直喃喃要写一本书,“我要写一部真正善良的书,不为孩子,不为国家,也不为这个民族和读者,仅仅为了我自己”而这本真正善良的书正是我们一直阅读的章节“故道”——“作家”说“我确定我的书名为《故道》”;《新西西佛斯神话》里西西佛斯承担由上往下推巨石的那座山坡,正是《天的孩子》里“宗教”和“孩子”去镇上献黑沙铁时碰见的那座颠倒重力定律的怪坡,西西佛斯遇见的,爱上的小孩正是“天的孩子”;而“孩子”为了取暖烧掉的所谓禁书,《魏晋七贤》《野草》《唐宋律》《高老头》《罗密欧与朱丽叶》《少年维特之烦恼》《大卫·科波菲尔》《石头记》等,突兀的又固执的在被绚烂的火焰埋葬前,将自己的名字告知读者,譬如一块耸立在黄河岸上的墓志铭。这是一部由书写作的书,当“作家”意识到自己应当用笔记下这一切,不为“孩子”,不为国家,不为红花,不为五星,当“作家”天启般觉得自己创作的作品应当被命名为《故道》时,由《故道》组成的章节才真正显现了魅力,“作家”这个形象才真正变得立体和丰满。如果将“作家”“确定我的书名为《故道》”那一刻作《故道》一书自觉的标志,那么此前的《故道》仅仅是作为《四书》的章节存在,行文中采用的第三视角叙事方式仅仅同《罪人录》、《天的孩子》产生一种补充的效果;而此后的《故道》具备了独立于其它三本书的特质,甚至在《故道》中存活的“作家”也从此具备了肉身。那个只会流水账般记录育新区大小琐事的“作家”突然间唤醒了自己的鼻子,他闻到了“劈柴的木香味,浓得仿佛让人走进了油坊间。从烧柴上滴出的木油汁,一滴滴呈着红色落在火道边,然后又因炙烤和火温,嘭的一声燃起来。那木汁的香味吞进肚子里”;他的耳朵被打开了,他“听见了来自地面碎细吱吱的响,以为那是来自大地和田野夜间必有的声息和细语,尤其在星星高挂、月亮当空、万籁俱静的子夜中,月光和星光落在地面的游移会有那水流似的响,还有这荒野间草长花开在子夜时的神秘响声和语音”,他“隐隐细细地听到我的枕头下有蛐蛐爬动的声响走进我的耳朵里……我听到来自麦田那边麦棵和草根在沙土地下跑动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你争我夺的扯拽和不安,仿佛那些麦苗、草根在地下打架样;他的眼睛重获了新生,他看到“天上血雨漫舞,如半银半红、一丝丝透明的细柱扭着身子竖在麦地间。脸和地面垂直时,穿过那红白相间的雨帘雨帐朝前看,能看到雨外晴天处的太阳光明彤照,金黄灿然,如燃在大地漫卷在远处的火”。
  伴随着感觉的鲜活,“作家”的人性也得到了复苏。事实上不止是“作家”,“宗教”、“音乐”、“学者”、“孩子”、整个育新区的罪人、这些曾经的知识分子都在此后经历着人性的磨练与考验。我仍然愿意将《故道》的自觉作为一个转折点。在此之前,育新区的人们还承受着回家的诱惑,他们在红花五星的机制下劳作,生活,互相监视;在对家人的思念和渴望中,放弃自己的常识,放低自己的尊严;在此之前,“孩子”还经历着前往京城的诱惑,像一名初生的婴孩般不顾一切,争报产量,损毁自然,大炼钢铁;在此之前,“宗教”还无法放弃自己的信仰,圣母玛利亚的画像和黑色封面的《圣经》是他甘愿用肉身护卫的;在此之前,“音乐”还沉浸在和“学者”隐秘的恋情里,神谕般的梦让她堕落至此,却也找到了心中最爱;在此之前,“学者”还为了给“音乐”挣得永久离开育新区的五星,抛开自己的理性和清高,游离在大众之外;在此之前,“作家”还只受着五颗五星的诱惑,监视同僚,记录言行,讨好“孩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育新区的人们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甚至那些逐渐增加的红花五星还带给他们仿佛近在咫尺的希望,和遥远的家的影子。而在此之后,发生在“孩子”帐篷的大火不仅烧毁了“孩子”的奖状,还烧毁了属于育新区罪人们的红花和五星。谎言,猜忌弥漫着曾经有条不紊的育新区;愤怒,嫉妒使这些曾经的知识分子用最粗俗的语言,用最原始的方式惩罚那通过出卖而率先拿到五颗五星、偷偷离开育新区的“作家”。当尿液被自然的视为侮辱的手段,当生殖器被坦然的当作惩罚的武器,育新区的生存环境已经退回到人类初始的蒙昧状态。我们曾经冲破黑暗时代的勇气、我们经历启蒙后的痛并快乐、我们掌握了自然规律时的兴奋、我们探索着科学边界的小心翼翼和宏图壮志、我们改善着人和人之间相处原则的欣慰,这一切被一场映红了天边的火烧为灰烬。罪人们抛却了所有获得的红花五星、他们因承受回家的诱惑而获得的宁静,在这场火光冲天中变为乌有。这一刻催生的谎言猜忌和愤怒嫉妒,亦如《新西西佛斯神话》中的西西佛斯“开始懊悔他在山的那边路上碰到的那孩子,懊悔他对那个孩子的爱”。不同的是,西西佛斯在新的惩罚中重新找到了宁静:“他越过神的惩处看到了山下的禅院和俗世炊烟图。他爱上了这俗世的禅院烟图”,而育新区的罪人们却在继大火之后再次面临着大饥荒的考验。这是来自神的惩罚,“神说话:‘人都狂妄了,让他们白白滴血劳作吧。”’这是对我们无限自信的惩罚,这是对我们热衷现世的惩罚,这是对我们惰性的惩罚,因为“惰性产生从适,从适蕴涵力量”,而这力量是摒弃了独立而理性的思考换得的,这力量源自各种不同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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