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中的一道闪电]雷雨到来,天空中一道闪电,多像

　　摘　要：《雷雨》堪称是中国最优秀的话剧作品之一，其结构的缜密性，人物的丰富性，主题的深刻性一直以来都被人称道。本文旨在浅谈对《雷雨》及周冲的一些看法。　　关键词：周冲；《雷雨》
　　本学期我们在课堂上观看的《雷雨》，是对原著作了较大改动的版本。三十年前，周公馆的少爷周朴园与侍女梅侍萍相恋并生下一子，但周朴园选择迎娶一位阔小姐而抛弃侍萍。侍萍投河自尽，后被人救起，辗转嫁与鲁贵，生下一女叫四凤。多年后，鲁贵到周公馆任管家，四凤在周公馆当佣人，侍萍在外做工。侍萍的儿子周萍先是与继母蘩漪有了私情，后又喜欢并追求四凤。蘩漪吃醋，叫来侍萍想辞退四凤，没想到周朴园与梅侍萍相认，而次子周冲也喜欢四凤。最终周萍坦陈自己与四凤的关系，却得知原来他们是兄妹。雷雨之夜，四凤跑出屋外触电身亡，周冲赶去救她也被电死，周萍自杀，蘩漪与侍萍发了疯，留下周朴园孤独终老。
　　与原著相比，一样的周朴园与梅侍萍的故事，一样的周萍与蘩漪的畸形恋爱，一样的周萍、周冲和四凤的三角关系，但少了鲁大海这个人物。我认为这样的删改是有道理的。剧作因此淡了些阶级对立，少了些“主旋律”意味，多了对人性的开掘。以往有评论者认为本剧主题是资本家与工人的矛盾冲突，中心在周朴园。这个版本肯定不会给人这种感觉，剧作中心当仁不让地回归为蘩漪，这应该更接近曹禺本人的创作意图。此外，由于年轻时的曹禺与工人接触不多，并不深入了解工人，因此鲁大海这个人物原本显得有些单薄。改动较少涉及周冲，因此对周冲影响不太大。
　　剧中，周冲善良，天真，既对黑暗的现实强烈不满，又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确是个极可爱的形象。周冲像是黑暗的雷雨中一道夺目的闪电，明丽，绚烂，无法驱走无边的黑暗，却带来一瞬间的光明，让我们隐约看到道路，也坚定了我们对未来的信心。
　　先从周冲的“爱情”谈起吧。为什么要在爱情上加个引号呢？因为它很难算作严格意义上的爱情。周冲喜欢四凤，喜欢四凤的勤劳、善良，决意要帮她，甚至想从自己的学费中分出一部分供四凤读书，也期望能与四凤一道远离现实社会，去追求“新的”“干净的”世界。但这不能说明周冲爱四凤。他的喜欢更多出自一种欣赏；他想帮助四凤，也掺杂着自己的同情心。在周冲对未来的企划中，他与四凤一起乘着帆船，驶向光明的世界。在此期盼中，说这对青年人是恋人故无不可，但若说是朋友，或是战友，恐怕还更贴切些。他只想帮助四凤，却从未想过照顾四凤。这种感情是复杂而微妙的，既有少年人对异性的倾慕，也有同样善良的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还有进步青年在人道主义立场上对贫苦人的同情。它既是冲动的、感性的，又是自然的、善意的，是一种发乎情而止于礼的、夹杂着喜欢与同情的情感。所以当他听说哥哥与四凤的关系后，说自己忽然觉得自己不那么喜欢四凤。这不是周冲情感受挫后的自我安慰，而是他真实的想法，他忽然理解了自己。哥哥问他要怎样对待兄弟之情时，他说自己不怪哥哥，只要哥哥能给四凤幸福。这句话道出了周冲的爱情观，也再次表现了他的善良。很多恋人的承诺是“我要给你幸福”，而大多数人在乎的是“给”这个动作以及动作的发出者，是自己给对方幸福而非其他任何人。不能指责这种想法不对，只能说这爱中掺有占有欲的成分。这一点上周冲无疑很伟大，纯粹的喜欢，他要的只是四凤幸福，至于这幸福是不是自己给的，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周冲令人敬佩，也能使不少人汗颜。
　　再说周冲的性格。周冲既是一个受新思想教育、鼓励、熏陶的新青年，也是一个被封建家教制锢的弱者。出于对现实的不满和对未来的憧憬，他有着天真美好的理想。然而在封建礼教的“模板式”家庭中，他的理想就像五光十色的肥皂泡，周朴园的一句话就将其彻底击碎。周冲却只能忍气吞声，听从父亲的指示。这既是理想主义者在残酷现实面前的屈服，也是周冲性格中懦弱一面的体现。周冲不可能作出什么激烈的抗争，从小受到的封建家庭的高压教育、父亲的绝对权威决定了他这一点。周朴园从周冲幼时就把隐忍、退让注入他的骨髓中，所以周冲注定长不成一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可喜的是，周冲的懦弱并没有让他变得不可爱，反而让他更血肉丰满，成为一个更加立体化的、真实可爱的艺术形象。
　　最后谈谈周冲的作用。任何一个作品中的任何一个人物必然或多或少地起到推动情节发展、丰富作品内容的作用，周冲自然不例外。周冲的此种作用在此就不作赘述了。周冲在雷雨中还起着更多的作用，他代表了希望。周冲是新思想的载体，也是社会上一批有知识，有理想的青年的折射与化身，甚至是作者本人的化身——创作《雷雨》时，作者不过二十二岁，也是受了新思想影响的热血青年。有了对周冲的描写，不管情节如何发展，故事如何结尾，都给我们以光明的希望。周冲是剧作中年龄最小的人——比四凤还小。一种新思想统治世界，往往并不是让它产生时所有在世的人都理解信服它，而是在年青人中播下种子，当守旧的人一个个死去后，新思想才得以完成其对世界的统治。想让周朴园一类的资本家真正同情工人、接受新思想是不现实的。但新思想已在青年中生根发芽，新青年已成长起来，他们是国家未来的主人，是世界未来的主宰。只要足够数量的青年作出了改变，等他们从父辈手里接管过世界，世界必将完全改变。
　　眼前有黑暗，有雷雨，可这又能怎样？雷雨总会过去，光明总会降临，周冲口中那个新的世界终究会到来。周冲像是雷雨中的一道闪电，它与漫天的黑暗相比，既渺小又短暂。它甚至没能让我们看清前进的路有多远，该怎么走，但他告诉我们，路是有尽头的，黑暗是有限的，路的尽头是光明的世界。所以，作者在周冲身上寄寓了希望，空气再沉闷，社会再黑暗，只要前方有了一线光明，未来会完全不同。
　　参考文献：
　　[1]王昌凤. 小议《雷雨》中的“雷雨”人物，文学界（理论版），2011.
　　[2]毕垒. 人性在雷雨下迸发——《雷雨》中四人物的色彩分析，时代文学(双月版)，2007.
　　[3]北京专家谈《雷雨》[J]. 新世纪剧坛. 2011(02).
　　[4]张蕻.浅论曹禺剧作中的女性形象[J]. 时代文学(下半月). 2011(12).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艺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