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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金仁顺长篇小说《春香》的叙事突围】春香桔柚

发布时间:2019-06-28 04:01:49 影响了:

  “春香”的故事,在朝鲜半岛家喻互晓。先是在民间口耳相传,到18世纪被加工整理成书。先后出现过全州土版《烈女春香守节歌》,京版《春香传》,汉文版《水山广寒楼记》、《汉文春香传》和抄本《古本春香传》等多种不同的版本。1954年朝鲜作家同盟出版社以《烈女春香守节歌》为底本,进行校注整理,题名《春香传》出版。《春香传》在朝鲜族古典文学史上的地位,正如《红楼梦》之于中国古典文学一样,被誉为韩国的《红楼梦》。面对这样一个人人耳熟能详,而又内化为超稳定审美期待心理的题材,金仁顺的再创作看似取巧,实际上却隐含着出力不讨好的冒险。《春香传》沉淀而成的厚实的心理基础,不是她起飞的跳板,反而是她必顺穿越的迷障。有着珍岛犬一样“勇敢、富有忍耐性”的朝鲜族女作家金仁顺,带着血液里始终流淌的“执拗”,开始了她的“寻梦之旅”。《春香》最集中地展现了她“梦回故乡的方式”。
  读《春香》时我们自然会想起她以前的小说《伎》和《乱红飞过秋千》。“《春香》似乎是在它们的根基上生长出来的,这棵大树的枝枝权权又晃动着《盘瑟俚》、《城春草木深》的影子。”当被问及对此有何看法时,金仁顺坦言,“民族身份是我的另一个情结。我对故乡的抒写,一部分是煤矿生活,另外一部分就是民族题材的小说。这些小说大多是古典题材的作品,是跟现实不搭界但人性相通,写这些故事,就是我梦回故乡的方式。”“我用这些故事给自己营造了一个奇异的个人空间,一个寻梦之旅……这些故事也可以被说成是同一个故事”。
  小说从“香夫人”着笔,用街谈巷议的烘托,营造“香夫人”在南原府举足轻重的地位,和令妙龄女子以及两班贵族小姐们欲迎还拒的矛盾心理。接着的一笔,“八岁以前,我一直把自己的母亲当成最普通的女人。”暗淡了笼罩在“香夫人”身上的暧昧光晕。“一直到我走出家门,我才意识到香夫人的与众不同。”似乎又把香夫人的光晕旋亮了,但“那些整天在南原府街市上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谈论香夫人的人,没有几个能确切地说出香夫人的随便什么东西,比如肤色、发型、衣饰之类的特别之处。”又使这些谈论成了与真实的香夫人无关的自我繁衍的语言泡沫。至此,我们可以发现,小说一开始就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一个是来自“香榭”外面的传说,一个是对这传说的反驳,反驳的依据是“我”的真实观察和感受。
  从“我”出生开始,叙述的重心渐渐向“我”倾斜,“我”的声音曾一度主导着叙述的走向和韵律。金洙、小单和凤周先生的先后到来,香榭便成了我们的“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了。这部分内容,作者写得摇曳生姿,没有萧纲所言的“立身先须谨重”,只有“文章且须放荡”。对于几个小孩子来说,何谈谨重的立身呢,与外在世界物我两忘才是他们的本性。借助孩子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写作恰恰可以打通万事万物人为设置的屏障。“春香”无师自通,靠着对草木心有灵犀的迷恋,先后为凤周先生和香夫人配药治病的叙写,是作者对人的内宇宙的大胆探寻。这样的探寻慢慢变得“心有旁骛”了,随着春香的成长,青春期的躁动和成长的焦虑便如影随形地袭来。同样情窦初开的金洙和爱慕虚荣的小单,更加剧了这种躁动和焦虑,香榭已关不住“满园春色”,只能任“一枝红杏出墙来”。
  对“我”的内在心理的打开,使叙述出现了明显的分杈,传统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心心相印的书写,不再顺流直下,而是旁逸斜出,甚至出现了逆流的漩涡。李梦龙自去奔他的前程,而“我”则把自己关在药房里,熬制一种可以让人遗忘过去的药,“我”把它叫做“五色”,因此,“我”的坚守,不是为了等待,而是在做了断。外面传唱志书的《春香歌》与“我”毫不相干,它宛若一场刚刚下过的大雪,不但遮蔽了以往香夫人的故事,也遮蔽了“我”内心灵魂挣扎的故事。“我”曾认真找香夫人询问此事,“真的有一个和我的生活极其相似、而且也叫春香的女子存在吗?”香夫人不过一笑置之,“我”也只好把传说留给别人,把忧伤继续留给自己。
  在《春香歌》中,卞学道是作为考验“我”对李梦龙矢志不渝的感情而出现的,实际上,他的出现不过是阴差阳错地让香夫人服用了“我”为自己准备的“五色剧毒”。当失去记忆的香夫人像个小孩子似的一边摘着桔梗花,一边唱着温暖的“桔梗谣”的时候,她就不再是香夫人,而是“我”的母亲。我们会像小时候那样,在天气好的午后,“坐在木廊上,她光着脚,有时我也跟她一样,我们看着鸟儿在树木中间起起落落,满园鲜花是一块抖落开来的锦罗,在午后或明或暗的光影中间,显示出中国绸缎的质地。”所不同的是,那时她学“我”,现在是“我”学她。世事轮回,现在的香夫人成了幼时的“我”,而她的现在可能就是我的将来。
  李梦龙受《春香歌》的鼓动,风风火火地寻来,“我们”也只能一块痛哭一场,他是因为失去《春香歌》中那个忠情的女子,而“我”则是因为自始至终都无法交融的隔阂,让他流泪的春香不是“我”,“我们”流出一样的泪,但实在是缘于两种不同的心声。
  气味、蛇、梦
  与慕名而来,并为香夫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少年们习惯于用眼睛和耳朵感知香榭不同,“我”对气味更加敏感。“我能从植物芳香中,闻出那些年轻的心被爱浓腌重渍过后,散发出的忧郁气息。”对人的嗅觉空间的打开和发现,始终是《春香》写作的一根主线。只是人们往往会被表面香艳的人物和浪漫传奇的情节所吸引,而忽略它。它是小说中的草蛇灰线,随着情节的推进而若隐若现。
  “我”对气味不但敏感,而且有洁癖,因此“我”不喜欢吃饭,经常以花草、树汁为食,特别是在“我”关起门来潜心研制“五色”的时候,闻到食物的热气都会让“我”一阵翻胃,我喜欢那种天然的气味,加工过的食物破坏了气味的生命。“人有生命,畜牲也有生命,园子里的一花一草一木,哪一个不是有生命的活物?我们生活在万物之中,就如同和亲人和朋友生活在一处”,“人和草木一样,活下去并不需要太多的东西。人们把很多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了。”气味引导着我走出了人群,走进了自然,“我”向着“简单”的返璞归真,却无意间进入了一个神秘的新世界。
  如果说气味为“我”打开了一个内在感官的无限空间的话,那么“蛇”的两次意外出现则暗示了“我”的身外也有一个无限的空间,它们都是神秘而无从把握的。翰林按察副使大人与香夫人第一次的牵手,是林中突然出现的那条颈上有一块状似两朵并蒂的花斑的彩蛇牵的红线。还是这条蛇,在翰林按察副使大人返回汉城的途中再次突然出现,并要了他的命。这自然让我们想起《圣经》中引诱夏娃和亚当偷吃禁果的那条蛇,它让人带上了原罪,被上帝逐出伊甸园,人的罪恶在世间漫延,最终惹恼了上帝,对他亲手创造的人进行了毁灭性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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