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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山 空中仙台,邑之镇山 仙台VS山神

发布时间:2018-12-28 04:18:58 影响了:

  方山:天外飞来,石破天惊      同样是石头为主的构景,温岭的四大景区给人感受完全不同。流纹岩火山台地地貌的方山,给人旷远之感;凝灰岩采石留下的长屿硐天,以出产石板闻名,是奇奥的地下硐天;石块垒成的石塘石屋,洋溢着海滨渔家风情;南嵩岩则是流水侵蚀的峡谷,景致幽深秀美。
  虽然景致各有千秋,但是历代的关注和赞誉多给了方山。这无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方山对于温岭,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走进方山之前我心中最大的疑问。
  在方山登山入口,有悬崖峭壁凹成一道弧形,蜿蜒曲折展开约1000多米,高80米,称为峭斗嶂,嶂壁上刻有“镇山”两个大字,故又名镇山嶂。“镇山”,正是温岭方山的点睛之处。
  方山是以“邑之镇山”的地位显赫于温岭历史,也就是说它是温岭的地域标志,并被当作神圣崇拜。它是中国封禅山川的古老传统的延续。
  
  要成为镇山,形象上的高大突出无疑是必要的。方山那高耸如柱、方整如桌的形象,在温黄平原可谓天外飞来、石破天惊,给历代温岭人和旅行者以强烈的视觉震撼。方山周围lO里绝壁深谷,高差皆在100米以上,气势磅礴。山顶700亩坦荡开阔,恍若空中平原,天外琼台。
  方山的出现是一个自然奇迹。这个巨大的火山岩平台是在一亿多年的过程中火山原始地貌改变留下的火山遗迹。中生代巨厚流纹质火山岩在外动力作用下形成的方山,称为是亚洲最大的中生代流纹岩火山台地。
  《大溪形胜》记载,方山顶时常云雾弥漫,在顶上游览,如置身九霄云外,令人飘飘欲仙。若逢晴朗天气,居高远望,则温州、台州部分地区的风光尽收眼底。方山顶是观沧海、看日出的好地方。太阳初升,整个东海海面波光跃金,天海相映,壮丽至极。
  模糊了地理文化背景的故乡不能成其为故乡。每个地方,都应该有一座“镇山”,它就像一座界碑,从地理文化上界定了地域和你我,并昭示未来。
  方山历来难于攀登,也给它增加了神秘色彩。
  方山山顶四面层岩峭拔,壁崖无阶,古时登顶十分困难。明谢省《登方岩记》写道:“岩四面皆壁立千仞,独东面中一岩去地近,可立梯。缘青碧而上,梯不及岩之半。子褰裳先登,梯尽,攀崖而上。”明代还没有通顶道路,所以谢铎在《方岩》诗中写道:“绝壁峭莫攀,一方刷不得。屹尔海东头,障此天西极。”新中国成立前,从羊角洞左侧登南天门,已有沿夹壁凿开的小道,西天门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梯,攀登都比较危险,往往使游人望而却步。现在两处都有宽阔的石级可行,登顶方便而安全。
  方山有三大奇观:年年十月初一晨,方山顶可观日月同辉之奇景;峭斗岩下大风起时,便可看到飞瀑倒流,狂飙而上;方山顶遍地长状若盆景的小巧奇松,形态各异,千年不大,万年不高。
  
  系民望而安地德:方山,标识了先人的家园
  
  “其能蒸云泄雨,障敌固围,系民望而安地德”。将每个地域内魁硕伟杰者定为镇山,是中国人外师造化、比德山水的来源,因而从地理和文化上界定了“中国”和“中国人”。
  山岳崇拜在中国历史上经历了从生存斗争、地理行政界定到天人合一的过程。在经典著作《尚书》中有一篇《禹贡》,一开始就写道:“禹铺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意思是说,在洪水横流以后,大禹一面规划治水,一面根据名山大川的分布重新划定区域。成文不迟于战国时期的《尚书》列出的九个单位是: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每州之名山殊大者, 以为其州之镇”。这就是以名山大川为主要界限划分行政区域的九州制。九州又一直被当作全国、“天下”的代名词,镇山也发展成为“五岳”、“五镇”,“望秩于山川”,按照山川的尊卑大小依次祭祀天地。
  
  方形山体是中国地理人文印象中的一个特殊模本。我们可以将它这样解读:方者,地也,这个巨大的方台演示的是“天圆地方”的古代中国宇宙观。方者,印也;印者,镇也。方山“镇”于天地,是力与美的象征。方者,正也,有容乃大,方山是真与善的人格神。方台者,祭坛也,代表着中华文明天人合一精神。
  这些含义放在其他景观上也许牵强,在方山却是贴切的。而且唯有这方山,才能承载。历代名臣雅士特别是温岭的大家,对此早有名言:
  “仰止方岩千仞几,巍巍高大与天齐。
  当天白日青云接,万里江山一望低”。
  “天地忽倾陷,东南柱石存。
  苍茫临海峤,屹立此为尊。
  方岩何岩岩,方石方且正。
  后贤师前贤,留作他山镜。”
  方山的景观可以和闻名世界的另外一个“方山”相比:南非最负盛名的山脉桌山是“南非之美”的象征,也是南非开普敦市的地标。从开普敦市任何一处抬头, 便可望到高耸入云的桌山形似巨大长方形条桌。
  虽然同样属于形象上的伟大和景观的奇特,但与桌山不同,方山还以举足轻重的文化功用,成为温岭的象征。
  当如此一座奇特宏伟的山体时时出现在先民的眼前,当如空中楼台一样照耀着它的子民,方山与人类的对话和共生也就开始了。人们的生产生活、宗教哲学以及文学艺术,都投下了方山的影子。
  地方志记载,在先秦时期,方山脚下来了一群中原的叛逃者。统辖淮、泗流域的东方盟主徐国反叛西周,周穆王大破之。后来,徐偃王的家族子弟逃散到浙江,其中实力最强的一支在离方山数里的大唐岭筑城固守。今天这里的古徐偃王城遗址出土了很多春秋战国和秦汉的文物,在我国东南沿海地区极其罕见,古城依山面海,坐北朝南,占据重要地理位置,属于温岭最早的城市形态。流民和温州当地的土著一起构成了最早的先民。
  历史总有很多巧合。汉朝时却有一个诸侯国从这里回到了江淮流域。
  汉惠帝三年(公元前192年),汉王朝在瓯地建立了一个“东瓯国”(地域相当于今温州市和丽水、台州地区),封摇为东海王,世称东瓯王。汉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8年),东瓯王望因担心同为汉朝封国的闽越国围攻,请求汉武帝同意,率领族属吏卒四万多人北上,被安置在今安徽舒城一带居住。这个曾经强大的方国,就这样在中国东南的版图上永远消失了。据出土文物考证,方山脚下大溪镇乃古东瓯国之都城。
  作为温岭地区行政建制的开始,以上两个政权的细节依然迷雾重重,关于这里的早期人如何生活的具体细节现已很难描述,《山海经》中“瓯居海中”的具体含义也难以求证。作为那段文明的中心地带,方山是沉默的历史见证者。方山历史上又有方城山、王城山之称。王羲之《游西郡记》云:临海南界有方城山,绝壁立如城,相传越王失国尝保此山。
  但因瓯人常年生活在河、海之间,无常的海浪与风暴威胁着生命和财产,新石器时代及青铜时代文化遗址的考古成果显示,因为海水的进退,瓯越土著先民经常要在平原近水处和岗丘顶部之间迁移。面对无常的大海,他们祈求神灵保佑的意识应该十分强烈。
  中外的史前人类都有在露天环境下祭拜自然神的现象。
   当时人们为了吸引神明的注意,使自己的祈望更好地传达,往往利用自然形成的土丘、高岗或山头等较高的地形来构筑祭坛。例如,辽宁红山文化祭坛和牛河梁女神庙遗址即坐落在山顶;在浙江余杭的瑶山之顶,也发现了一处良渚文化的祭坛。金字塔、天坛也有这样的功能。
  与人工的建筑不同,方山本身就是一个敬拜天地自然的桌案。炙热的火山岩浆,冰冷的石头,无坚不克的流水,加上咬定青山的松柏……在山海之间构筑起一个奇观。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天地比做大熔炉,造化就是炉匠,阴阳二气尘起炭火,万物都在里头熔炼。对这种宇宙力量的敬畏,是一种本能,也是今天的人们值得来方山寻找的珍贵体验。
  至于当时瓯越失民是把万山当作不司侵犯的神灵住所,还是作为自己朝拜的“舞台”,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人类初次踏上这样一个空中仙台。千万年来第一次俯视历代生存的土地,深刻感受天地山海之间作为人类的自觉,应当是无比激动人心的时刻,值得举行一次隆重的仪式、
  方山不但标识了先人的家园,也应当护佑了心灵,启迪了智慧。
  
  佛道并存:方山慰藉了一方信众
  
  发挥着精神力量和信仰作用的方山,在后来因为宗教的兴起得到极大发扬。方山上的佛道出世信仰慰藉了一方信众。
  适宾的大小和高度,四壁悬崖的诸多洞室,广阔的平顶,以及海陆之间的优越位置,使得方山备受不问世事求长生的修道者青睐。
  《道教史》认为,神仙住在山上源于中国古代以山高与天接近,大人物死后,灵魂也住在山顶。神仙住在山岳上比住在海上及大上的说法更古。在《楚辞》、《庄子》,《山海经》所记的神仙都是住山岳的,后来才有海上神山的说法,海上神山不能求得,刀渐次发展为住天上的说法。可以说自汉代以后才有升仙的故事。
  周义山在方山成仙就是例子。相传西汉紫阳真人周义山曾修道于方山,在方山之巅“傅茅趺坐”,升仙得道,在方山上留下仙人田,作为被后世道教封为真仙的修道者周义山,给万山带来了虚无缥缈的仙气。周义山小时候就每天在日出之前,东向站立,服气百遍,对日遥拜。他说喜爱太阳的光辉,后来传说他能目视千里之外,日行500余里。
  佛教和道教相容也是万山的特色,云霄寺建十万山顶,高入云霄,是方山上历史最久、规模最大的佛教寺院。1003年以后重建成大雄宝殿、大悲殿及斋堂等用房30余间,又在山门外建一石凉亭。在这里可以看到游客、朝拜者和出售土特产的乡民,方山作为风景名胜、信仰支柱和经济力量的功能在这里得到统一,寺院附近曾经有参天大树和石塔,据说是被台风吹倒的,可见这里的台风非同一般。爬上不远处悬崖边的七层多宝佛塔,仿佛御风飞去。看脚下白龙瀑如狂飙天落,观者无不心旷神怡。
  嵩岩讲寺坐落在与方山相连的南嵩岩,寺周三面冈阜,状如圈椅,故称“篮舆”。该寺始建于宋景德年间(1004-l007),高僧辈出,是古代浙江临济宗的 个著名大道场,康熙年间(1662-1722)的宏济禅师是临济的三十三世衣钵传人。嵩岩寺香火历来十分旺盛,尤其是“六月六晒经”法会,更是盛况空前。《温岭风景名胜》记�,鼎盛时期法会要热闹半个月左右,往往七天前便有人进山做佛事。初六这天,�岭、黄岩,乐清、玉环等地香客云集嵩岩,身披袈裟的僧众手捧经书,高举头顶,送上拜经台曝晒。和尚做道场,香客跪满山坡,头顶烈日,口诵佛号,足足晒上一个时辰。初六过后,许多人还要留在山上做各种佛事。这种佛事活动,新中国成立后渐废,近年又渐恢复。
  
  方岩书院传统儒家知识分子的精神家园
  
  历史很自然地选择了方山作为温岭道教和佛教的重镇,但是方山作为温岭的镇山,更主要的在于以方岩书院为讲坛, 书写了当地儒家知识分子的自我修养和责任担当:以耕读的方式自我修炼,以入世的精神实践理想,最后退守田园审美山水。
  2008年1月16日,方山迎来了一件盛事。方山象鼻岩旁、梅雨瀑下,历时四年半重修的方岩书院重新开门迎客。
  方岩书院是方山人文地理之旅的高潮。如果说寺庙是佛教文化的载体,宫观是道教文化的体现,那么书院则成为儒家文化的标志,是儒家人文精神的象征。
  方岩书院建于明成化九年(1473年),为温岭的历史名人谢铎叔父谢省致仕归里后,因讲学而建,后由谢铎续建,于弘治二年(1489年)建成,当时有讲书堂、相观斋、恐闻斋、桃溪书屋、方石山房等建筑。明朝方岩书院系当时经皇帝批准的一所高等学府,对当时启蒙群众,传播文化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2003年,大溪镇和温岭市风景旅游部门决定重建方岩书院。它采用明代书院的结构布局,内设大溪圣贤馆、东瓯古国馆、美丽家园馆等三个陈列馆和研究会所、报告厅、茶室等。
  如果说方岩书院是方山的一座丰碑,那么书院中篇幅最多的温岭名人王居安、谢铎、赵大佑就是最闪光的名字。有意思的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以方山为名号,王居安号方岩,谢铎号方石,赵大佑号方崖,合称温岭三居士。清末温岭人赵枚的《咏方岩》中“后贤师前贤,留作他山镜”,就是向故乡历史上最著名的才子、名臣致敬。
  八十归来,方岩下、几竿修竹。柴门外,沙铺软路,水流清玉。栽接新来桃与李,安排旧日松和菊。过小桥、作个看山楼,千峰绿。收笔砚,藏棋局。酒莫饮,经须读。但平平放下,顿超凡俗。独睡已无年少梦,闲吟不唱他家曲。算人生、万事苦无多,相将足。
  这是南宋的风云人物王居安。《宋史》评曰:“居安以书生於兵事,不学而能。”他著有方岩集传于世,人称方岩公。后官至工部侍郎,龙图阁直学士,卒赠少保。《宋史》立传,称赞:“它心公明,待物不二”。为官敢于直谏,曾使“天子改容, 险奸侧目”。有《方岩文集》十卷存世。
  “平生爱奇石,如见古君子”,估计是受到方山熏陶,王居安爱石成癖:相传他从小喜爱石头,经常涉清溪,拣溪石,装满衣袋回家。长大后自号方岩。做了官,每到一处,碰见奇形怪状的石头,不惜代价,携带至家,列于斋前,旁植梅花,取轩名为梅石轩。
  明朝尚书赵大佑则以秉公执法,刚正不阿闻名。“人臣苟利社稷,死生以之,吾何爱一身哉!”他甚至不惜得罪宰相严嵩,被贬官秩。
  比起前两位,谢铎则是最有代表性的人物。
  叹息复叹息,一口力耕十口食。十口衣食恒有余,一口苦为私情逼。县吏昨日重到门,十年产去租仍存。年年止办一身计,此身卖尽兼卖孙。於乎!吾民之命天所属,阡陌一开不可复,卓锥有地吾亦足。
  这是思想家谢铎。作为“茶陵诗派”的重要作家,谢铎一生创作了大量的诗歌。关心民生疾苦,为百姓的痛苦而呼号,是谢铎诗歌的最鲜明的主题。
  谢铎是方山脚下桃溪人,当地老百姓亲切地称呼他为谢祭酒。他曾经在方山峭斗洞发愤苦读,后官至礼部右侍郎兼国于监祭酒,是当时承程理学一脉的著名思想家。
  谢铎著作颇丰,有《元史本末》、《方石史论》、《尊乡录》、《桃溪净稿》等。谢铎在乡居期间致力于乡邦教育事业,创立方岩书院。整理乡邦文献《赤城新志》、《赤城论谏录》、《赤城别录》等。他整理大量乡邦文献,写了大量的史记、史诗,提出了他的台学源流观,逐渐形成他的理学思想,即纪事在于明道,明道在于践行,践行在于实用。这为浙东理学研究提供了重要素材,又对浙中阳明学派有深远影响。
  今天我们在谢铎的老家方岩书院,既可以通过这位思想家看到中国文化的 脉:他对诗歌的开创性意义,他对史学和理学的贡献,他对民间疾苦的关注和理想社会的追求,都是很宝贵的历史遗产。
  在离开书院之前,我特地抄写了他的一段文章:
  臣闻教化学校所自出,诚国家之急务,而不可一日忽焉者也。故我太祖皇帝定鼎金陵,首建国学,以国教化,以式四方,所以为天下国家虑者,至深远矣。……一日择师儒以重教化之职,二引真科贡以清教化之源,三日正祀典以端教化之本,四日广载籍以永教化之基,五日复会馔以严教化之地,六日均拨历以拯教化之弊。
  这是谢铎为振兴明朝文化教育而写给皇帝的奏章。实际上它已经超出教育,成为国之大道,成为历代知识分子的理想王国和价值标本。
  正是因为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追求,践行明道的实用理性,教化万民的传道精神,才使得儒家文化成为中国文化的主干,并与道、佛三家和而不同,共存共荣,支配着中华民族的精神生活,共同撑起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天空。
  走出方岩书院一看,头上的峭斗谷高耸云霄,不敢仰视。谢铎说“方岩之山高兮高极天”,其实高山仰止,在于地理和文化的双重意义。
  这才是邑之镇山,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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