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思想汇报 > 那面朝大湖的岁月 面朝大湖
 

那面朝大湖的岁月 面朝大湖

发布时间:2019-06-26 04:10:22 影响了:

  一  卒子山、马鞍山、卫士湖、司马咀、车马山、炮山(独山)……一个一个地名以山丘以河流的姿势散落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星罗棋布,构成一盘没有下完的残局。是谁留下的对垒?谁去解密那一盘棋子?等待谁来收拾河山?这里是古战场演化而成的天然沙盘吗?
  农工劳作之余歇息时,指点身边山山水水,饶有兴致地在楚河汉界讲述一场永不鸣金收兵的战事。他们在这盘对弈里,用农具耕作出最美最生动的蓝图,收获一茬一茬丰收的硕果。
  那个被我埋怨了八年的地方,总无缘无故地责怪是它羁绊了我人生前行的步伐,它在地理的版图上的确很不起眼,以至于我忽视了它的许多美好的传说。
  1985年,分配到当地初中教学时,被我登记学生花名册时写过无数遍的地名,居然蕴涵着巨大的神秘。离开它多年了,在支离破碎的阅读中,我越来越喜爱并重新关注上了它——鸦鹊湖。
  为什么叫鸦鹊湖?是不是那里开垦之前有着漫天展翅飞翔的乌鸦和喜鹊呢?想必应该是吧。乌鸦反哺,鹊登高枝,一个寓意感恩,一个寓意吉祥,凭此就让人会不由自主地爱上这个诗意的栖息地。
  传说司马咀是元末朱元璋与陈友谅决战鄱阳湖时,朱部将汤和放马之处所,附近的官塘(祈兴戴家)、五山咀、板埠卢家等地是驻军据点,那情那景有眉有眼的,能不信吗?司马咀那个地方我去过,在鄱阳湖岸边的一个咀上,春季青青葱葱,蓬蓬勃勃;夏天洪水滔天时,一眼望去,浊浪浩淼;和风送爽时,则上下天光,一碧万顷。秋冬时节,蒹葭苍苍,草肥水美,适合放牧、打渔。但问题是,六百多年前朱陈大战之际,赤日炎炎,正值丰水,不知至正二十一年(1361年)夏季的司马咀是否有足够的原上草供一支日益强大藐视枭雄割据直指大都的部队牧马?看来这个传说值得推敲。当然,传说终归是传说,但却寄托了人们弘扬美好、正义、善良的情思。
  我在不同的场合多次提到过独山这个地名。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独山是鸦鹊湖的完美化身。我春节拜年时是要去独山姑姑家的,她家本在柘港,和许多人一样移民此地能有口饭吃。每次到了独山,不但可以满足我对丰富食物的向往,而且还可以满足我爬山的欲望,包括周边几座山峰我必爬,山不是太高,喘几口气就窜上了顶峰,登高望远,会有一种豪迈气概从胸中喷薄而出。只要往山腰架上几口炮,锁住西河出口就不成问题。一想到这,我就异常的激动,似乎我就是连环画里的英雄再世,可以力拔山兮指挥千军万马,斩尽乱世出没独山的强盗湖匪。然后,又浮想鄱阳湖决战时,独山必定是双方必争之地。所以,独山曾称之为炮山。又因了它独立湖中名独山,春夏秋冬,水涨水落,像个孤独的老人阅尽重重硝烟、人世沧桑。
  四十平方公里的鸦鹊湖版图上,坐落着历史的厚重和文化的传承,还有一个年轻稚嫩的身影如风曾经走过。
  一年里,鸦鹊湖有两种颜色最激动人心,一种是金黄色,还有一种是粉红色。金黄色闪耀着温暖的光芒,那是水稻成熟的凯歌。鸦鹊湖秀美的景色在夏季,骑自行车从杨梅咀出发,往场部方向经丁池咀,过三河口、大牛湖、茭家湖,七拐八弯到独山,一路荷花飘香。“连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就经常利用周末的时间在这条线上行走,去欣赏鸦鹊湖一道粉红色的风景。
  我期待着有那么一日鸦鹊湖能成为适合旅游休闲之去处,名副其实的粮库,还有独特的湿地环境和优美的平原湖色,夏日赏荷冬季观鸟。我常常入神地想,当哪一天走不动了,我就带上爱人去鸦鹊湖定居,只关心粮食和蔬菜。
  二
  历史上是没有拦截鄱阳湖的司马咀大坝的(从司马咀至西河入鄱阳湖口独山)。
  大坝是上个世纪60年代初围湖造田,动用千军万马前后花费了几年时间逐步加固才在地势低洼、河湖密布的鄱阳湖的北湖上建成一个屹立于鄱阳湖东北岸的国营鸦鹊湖垦殖场。在没有机械化的年代,筑就一条锁住鄱阳湖水的巨龙大堤,完全靠手推肩跳,那壮观的场面背后有着多少心酸和无奈啊!我在老家的时候,常常听大人们说挑水库挑圩坝的逸闻,简直是听天书。鸦鹊湖有水田近三万亩,成为国家商品粮基地,成为困难时期人们向往的人间天堂。鸦鹊湖垦殖场的员工主要来自周边乡村,诸如下岸石家、祈兴戴家、高家圩、万家湖、大湾等,还有一支重要的生力军,那就是来自全国十几个省市的农工,他们宁愿背井离乡,不远千里,只身来到鸦鹊湖,为了生存而移民此地。他们于六七十年代到这里垦荒,怀着对温饱的向往和对理想的追求,拒绝饥饿恐惧的吞噬,演绎了一场浩浩荡荡的打工潮,他们把青春和梦想耕作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在那里娶妻荫子,用稻米养活了一家人。我想,他们是不会忘记鸦鹊湖的,他们也不应该忘记鸦鹊湖。
  其中最多的要数人多地少的安徽、浙江、江苏、四川等地。我所教的学生,大都是他们的后代,即正宗的鸦鹊湖第二代,他们的籍贯却赫然填写着父辈的出生地。
  事隔20多年,我时不时还能见到昔日的学生。他们中,有着外地籍贯的鸦鹊湖二代们纷纷选择前往沿海、江浙发达地区,像他们的父辈一样继续寻找前进的步伐,只把鸦鹊湖作为家族迁徙的一个驿站而已。甚至,连最初养育他们的鸦鹊湖地方语言都放弃了,听着他们发音规范的普通话,我高兴之余非常的吃惊,我不是吃惊他们的普通话有多么的字正腔圆,而是无法肯定他们曾经真的是我的学生。
  在电话里,在见面时,交谈中我有意的一次一次加重鸦鹊湖的口音提醒他们,然而,收效甚微。是他们得了健忘症,是他们不愿意再去重复意味着贫穷的符号吗?还是我不识时务没有与时俱进?在心里,我觉得我的学生很陌生。从他们的嘴里,我听不到关于鸦鹊湖的自信关于鸦鹊湖的微笑。在我的词典里,便把他们归类为鸦鹊湖的“游牧人群”,哪里水草丰沛,他们就迁往那里。
  而那一批土著当地人的后代,他们早已在血脉里把鸦鹊湖当作故乡了。他们也外出打工,但他们怎么也走不出对故乡的思念,“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是他们告诉了我,一个又一个鸦鹊湖的讯息。在一个一个走进鸦鹊湖的日子里,如同一次一次精神的还乡,我都努力把疲惫的心浸泡湖里,再小心打捞上来,拧出的是关于鸦鹊湖渔米之乡的诗情画意。

猜你想看
相关文章

Copyright © 2008 - 2022 版权所有 职场范文网

工业和信息化部 备案号:沪ICP备18009755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