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思想汇报 > 当爱已成往事:当爱已成往事原唱
 

当爱已成往事:当爱已成往事原唱

发布时间:2019-06-28 03:57:46 影响了:

  1958年一个暖人的日子,阳光照在他白净的脸上,温柔而明媚。这一天,他第一次见到了年纪相仿的她。  她是青海省平安县一家车马店老板的女儿,大眼睛薄嘴唇,绣的花样儿谁都夸。他是附近一个地主家的儿子,受过学堂教育,待人亲切有礼。
  认识她以后,他便常去这家车马店帮忙,拉着旅人松下的马缰绳,把马儿牵进厩里,捧来垛子里的草把它喂饱。而她长时间地坐在门槛上,用麻线细细密密地纳着千层底,为他做一双合脚的鞋。
  在这一针一线的光阴里,他和她走在了一起。
  1960年,他凭着开车的技艺在运输队找到了工作,带着她把家搬到了省城西宁。
  从那时起,作为一名运输司机的他,便开始驾车驰骋在世界屋脊的条条公路上,往来于牧区与城市之间:果洛、黄南、玉树、格尔木……他的车轮几乎压过青海省每一寸土地,他见过三江源头最巍峨壮丽的雪山,他的耳旁呼啸过青藏高原最凛冽的风。那些因路途遥远不能当天回家的日子,他总记得那句临别的“开车小心”和那串牵挂的眼神。
  留在家中的她,一边精打细算着家里的各种开销,一边在一家服装厂学做衣服,为他缝一件装满羊毛的厚棉衣。蓬松的羊毛由她小心地晒过、一点点撕得薄厚均匀,细密的针脚由她戴着顶针,一点一点地缝。当他穿着这件衣服回家来,她早已炒好菜,做好他最喜欢吃的拉面等着他,因为他总抱怨运输队一日三餐吃米饭。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直到1962年的一声啼哭,让他们成了父亲和母亲。
  有了女儿,跑运输的日子依旧,只是他的牵挂又多了一份,沉甸甸地压在他握紧方向盘的手上。他的眼神专注于前方的路面,凭着司机的敏感,他记得每条路上的转弯和上下坡;他从不急速行驶,即使赶时间也保持稳速。
  看到路边挥手搭车的牧民,他都愿意带一程;看到牧民的车子陷在雨后坑坑洼洼的泥泞路上,他也不忘下车帮着推一把。1970年,他费尽周折凑够了“工业品票券”,花了两个多月的工资,给她买了一台“蜂蜜”牌缝纫机。在那个有了“三转一响”就是富裕户的年代,一踩踏板就吱呀呀转起来的缝纫机不知引来了多少羡慕的眼光。
  从此,她不必再戴着顶针费力地做厚重的衣裤,日子就在她的缝纫机和他的车轮里转了一年又一年。到1981年他调到青海省人民出版社工作时,他们已有两对儿女,最小的女儿刚10岁。
  新工作比原来轻松,他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也更多了,街坊邻居眼中,他是模范丈夫、好爸爸,一切以家庭为重;但关起门来,他和她有时也争吵,因为他太热心,朋友同事急用钱他倾尽所能;因为相信别人,借出的钱没打过欠条,结果有些钱最终有借无还。但家中其他大小事,从新置办的家电到一日三餐,他都依着她。他总说:“她是我的好管家”。
  1989年,他和她有了第一个孙女,于是他成了爷爷,她成了奶奶。孙女慢慢长大,祖孙三代其乐融融。他每天晚饭后的必修课就是抱起小孙女,对她说:“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跟我出去转转吧?”于是,出版社家属院的花园里,留下了两大一小三串温暖的脚印。
  这样的岁月如此美好,连时光都嫉妒他们。
  然而,晴天霹雳。1994年的一个夏日,他突发脑溢血晕倒在地,被送到二医院急救室。等她赶到,他意识模糊,已经不认识她了。她背对着他,哭成了泪人。
  她不能想象,没有了他该怎么办。当时他58岁。
  脑血管里血块凝固无法疏通,如果不立即做开颅手术,血块会进一步压迫神经。开颅手术风险有多大,只有天知道。
  手术同意书上,家属签字一栏里,她颤抖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手术室的门紧闭着,她和孩子们似乎等了几个世纪。
  但苍天有眼,好人多福。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开颅手术,他居然迈出了鬼门关。经过她数十天的悉心照料,他恢复的很快。医生说:我工作这么多年,脑溢血能救回来的病人,你是第一个。
  出院以后,他和她又可以每天抱着孙女“饭后百步走”了,认识的人都说是他心善,所以命也好。
  这次劫难之后,他不能再开车。于是退休在家,和她相依为命。
  每天早晨,他出门买早点,她在家里熬奶茶。先用沸水加入调味料煮好茶叶,再滤出茶叶、加上牛奶,熬出浓香的奶茶。
  他买回来的点心,有她最喜欢吃的蛋糕。他总说:“你牙不好,你吃蛋糕心吧,我吃壳。”
  中午,她做他喜欢吃的菜。他偶尔皱起眉挑挑毛病:“老太婆,盐放多了嘛。”可是吃得比谁都开心,一筷子又一筷子,最后他和她都笑了。
  晚上七点,雷打不动的新闻联播,她虽然不关心政治也陪他一起看;她爱听的京剧、黄梅戏,他也陪着她。周六早上九点的“夕阳红”,他们很少错过;有时天气好了,甚至去老年公园里扭一段秧歌。
  他们彼此依靠,相濡以沫,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直到1998年,她查出尿毒症,左肾衰竭,右肾萎缩。
  那一天灰突突的乌云阴沉得像加了水的石灰,沉重地压在他心头。
  他坐在沙发一角,斑白的短发,棱角分明的脸陷进臂弯里。“为什么……是这样的病”,他叹一口气,宽大的手掌托住额头,泣不成声。
  61岁的她,身体多项指标不符合换肾的要求,只能靠药物维持生命。从那时起,每年她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医院度过。吊瓶的滴滴答答伴着生命流逝了,流到谁也看不见的远方,还在她的额头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
  2001年,她的病情急剧恶化,肾衰竭引起的多项器官衰竭拖垮了她的生命。她在医院受苦,他在家里等,等急了就去医院看她。在病房里,他强装着取笑她“多久没回家了,懒老太婆整天躺床上”;出了病房,他就在门口的排椅上,蜷着身体低声啜泣。
  那一年,在医生的建议下,她开始接受血液透析。透析室临近重症监护病房,是一间背光的房子。白床单、白墙、白色的仪器,生命在重病面前比白色更苍白。每次四个小时,血液通过机器被过滤;两根火柴粗的针头,扎进她瘦弱的身体,她甚至忘记了颤抖。
  第一次透析回家,她虚弱的不能自己上楼梯。他从五楼,慢慢地,慢慢地,走下来,弯下身子,艰难地背起她,像背起一件易碎的宝贝。然后,他慢慢地转身,慢慢地,比下楼还慢地,走上五楼,中间歇了三次。

猜你想看
相关文章

Copyright © 2008 - 2022 版权所有 职场范文网

工业和信息化部 备案号:沪ICP备18009755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