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同北，寻找雪国的浪漫]雪国浪漫谈
[线路一]长白山―图们―海林―珍宝岛―漠河 [关键词]北大仓、三国交界 大美长白山 从上海虹口国际机场出发，三小时的飞行，我脚下的土地已变成了吉林省廷吉，一个背靠长白山脉并高速发展的城市。
路旁朝汉双语的广告牌向我展示这儿的特色，据说今天在首尔流行什么，明天在延吉就可以看到。满街的练歌房和烤串城，能满足人们的嗓门又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味觉，只是任务在肩，无暇分身。
当晚来自全国各地的伙伴们集结完毕后，这次边境远征算是正式开始了。
次日凌晨3时半，带着对长白山的敬仰和向往，大家揉着惺忪的睡眼登上了大巴。延吉与长白山景区290公里的距离本不算远，但崎岖的山路让行程一再拉长，倒是路边变幻的风景和窗外清新的空气，让冗长的行车变得有趣些。
金代文人赵秉文有诗云：“长白山雄天北极，白衣仙人常出没。王龙垂爪落苍崖，四江飞下天绅白。”这是对长白山神秘感最好的评述。所以在抵达长白山口后，大家立即换乘环保电车入山，目标直奔天池。
天池是火山喷发自然形成的我国最大的火山口湖，也是松花江、图们江，鸭绿江三江之源。因为它所处的位置高，水面海拔达2150米，所以被称为“天池”。原本以为天池景观的呈现是理所当然的，结果被告知由于高山多雾。一年之中天池有两百余天是浮云遮面不能见人的。纵然如此，山下成群的游客还是义无反顾地舍得花80元，再次换乘越野车沿盘山石路直上探寻天池真容。
陡峭的山坡加之车外飕飕的冷风，车内的我颇有扶摇直上的感觉。而正巧天公作美，我们一行人遇见了八月以来天池第一次露脸，碧蓝的水面与登顶处500多米的落差，使得梦中的天池如此完美无缺地呈现在眼前。一代伟人邓小平的题词石碑屹立在一旁，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对面条白线清晰地勾勒出中朝的边境，如此胜地怪不得两国都视如珍宝。不仅中朝，这里着装专业但大都短衣短裤的韩国旅行者，也是络绎不绝，感叹他们耐寒度之高时，挑两块合适的火山岩小砾石，携带下山成为绝大多数人的选择。
由于长白山地区地质活动激烈，温泉成为当地可利用的重要经济源泉。温泉宾馆随处可见，下山路边更是有那著名的温泉鸡蛋售卖。为了游客便于行路，山上修筑了木制栈道，天池的另一侧更是强筑石制栈道，直通天池瀑布边。出于环保，人山的车辆大都改成了电力驱动，曾经的索道缆车修筑方案也被否决。可以感知的是，在这里，开发与保护的矛盾基本被妥善地平衡了。
顺流图们江
这次远征前进的方向分为两个阶段，在抵达“中国东极”黑瞎子岛之前一直往东，此后持续向北直至漠河。从长白山返回延吉后，我们行程的中心内容开始围绕图们江也就是中朝两国的分界线进行。
休整了一宿后，考察队向此次远征的个特殊目的地进发――朝鲜。由于朝鲜境内连日来的大雨使得交通出现问题，原本计划两日一夜的行程被迫缩短为一天，只能无缘传说中美丽的朝鲜海滨城市清津了。由于中方多有人入朝观光，入境也只需办理通行证，还算方便。
从延吉出发，大约不到一小时即抵达龙井口岸，对面是朝鲜边境城市会宁，“朝鲜国母”金正淑的故乡。窗外，会宁市的建筑整齐划，功能分区也相当合理，不过色彩单调，风格颇似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内陆。短暂的停留中，我们参观了金正淑的铜像和故居，领略了朝鲜导游的热情，但很快在会宁飞扬风沙的护送中回境。边境大桥上的货运卡车依旧往来，我们的行程将沿着图们江继续。
图们江发源于长白山，水面不宽但湍急，与我们紧凑的旅程相得益彰。在大巴从图们出发前往珲春的途中，公路边的图们江陪着我们起往东。路旁的景色基本在广袤的田野与平缓的山坡间转换，偶尔有房屋错落有致的村庄出现。
车行至一田间小路旁，忽然被告知计划中要去的中朝边境断桥必须徒步前往。当地的村主任早已迎候在桥边，而大伙儿一个劲地讨论着这个断桥的由来。向着对岸的朝鲜，大家迎风攀上桥面，脚下正是流淌的图们江，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看了桥边的简介后得知，此桥为日本侵占时期强征所建，并因战败撤退而炸毁，东北收复后一直未修，以警示后人。现在的桥面早已破损不堪，钢制内架也部分暴露在外，不方便参观。不过村主任自豪地告诉我们。刚才那条泥巴小路，很快将拓宽为横向十米的大道，桥头将会矗立一座断桥博物馆。
图们江的尽头在日本海，由于没有出海口，中国人只能在珲春的防川镇远眺其奔流入海。在防川的哨所可以体会著名的景致――“眼望三国”，远处15公里外的日本海映衬着蔚蓝的天空，成为三国疆土的背景。
哨所山下不远处的“张鼓峰事件纪念馆”成为最吸引我的地方，里边陈列着日苏之间的张鼓峰)中突所留遗物。从馆长口中，我得知房舍是他自家住房所改造，展品是他多年搜集的成果。问其原因，他告诉我们，张鼓峰事件是发生在我国领土上的他国战争，而当时的伪满洲国听命于法西斯日本，根本没有履行国家的主权，立馆是为了让后人警醒。
的确，原本远处的出海口是我国的领土，国力的赢弱致使其可惜地丧失，没有什么比民族尊严更该在乎的了。
开进北大仓
东北大地的广袤使得我们的脚步刻不能停息，从吉林珲春出发，黑龙江海林成为下一目的地。
告别长白山脉及图们江后，接天的玉米地开始呈现在窗外。曾经的北大荒已然不见踪影，成片的商品粮基地告诉我这方水土在中国农业地理上的重要性。肥沃的黑土使这里的玉米棒子长得格外高壮。是的，印象中的东北平原正在向我招手。假使没有当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不知道现在这里会否还是沼泽蔽日，真是感慨于人的力量，尤其是那向天问路、向地要粮的开拓精神。
东北不仅土地丰饶，当地人更是可爱。这天我们别出心裁地驻扎到海林一农家，吃玉米馒头，睡柴火大炕，主人家更是用脸盆盛着刚捕的鲶鱼招呼大家，周围的一切都彰显着东北人热情、豪爽的特性。不大的园子里栽着番茄和果树，一旁的笼子里养了几窝毛色不同的兔子，当听说主人家耕种着多达70亩的田地时，每个人都惊叹不已。
夜间十几个人挤在一间有大炕的屋里，难以入眠之时仰视窗外，忽然惊喜地发现深邃的天空中点缀着无数颗星星，几乎挤满了天上的每一处空位。这才意识到，我睡在了相比以往离北极星更近的地方。因为经度大，此处早北京时间近一小时，可以想像当南部沿海的人们还在睡梦中时，勤劳的东北农民早已一头扎进无垠的玉米地里开始劳作了。
当然，黑龙江紧邻俄罗斯的地理位置，也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经济活力。离海林不远的百年口岸绥芬河，就是这样一个新兴蓬勃的城市。绥芬河市处于东北亚经济圈的中心地带，是目前中国通往日本海的最大陆路贸易口岸。迎面而来的俄式风格建筑显示着绥芬河的特色，前来采购的俄罗斯游客在街头随处可见，许多人扶老携幼前来，而其中衣着前卫的妙龄女子，更有让你站在莫斯科的感觉。当地的店员都学会了一口能讲价的 俄语，整个城市充满了浓厚的商业气息。眼前所见之景，无疑是事先没有想到的，来的路上偶见尘土漫天的水泥厂，早已不再是东北唯一的经济动力。
雄鸡喙上迎接第一缕阳光
多少次想像跋涉千山万水后抵达中国最东端的情形，却不知哪一天能得偿所愿。不过此时远征队已经驰骋在黑龙江大地上，这激动人心一刻即将到来。
中俄分界线由黑龙江与乌苏里江中心航道界定，乌苏里江流淌至虎林市境内形成诸多冲积岛，其中之一就是闻名中外的珍宝岛。1969年，中苏两国的武装冲突爆发于此，于是这个只有0.74平方千里的小岛自然成了这次行程的必征之地。
相比于中朝边境两侧的宽广田野，中俄两面的地形是群山唱主调。穿越密林幽径，然后拾级而上，我脚下已是鸟瞰珍宝岛的绝佳地点209高地，小岛的全貌一览无余。闭上双眼，面前的这个岛上，曾经的枪声仿佛回荡耳中，纷飞的炮火、英勇的呐喊一拥而上，顿时感觉心潮澎湃，满目肃然。
渡舟登岛，实地接触这块曾经热血飞扬的土地。当年剑拔弩张之势已荡然不在，贯穿全岛的战壕空旧无人，只是简单陈列着驻军1-6代的营房，剩下的就是茂密的植被。虽然战争的年代已经远去，可驻军平日的训练巡逻丝毫不含糊。其中一位不满19岁的萧山籍小战士，已经镇守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北国年有余。当被问及是否想家时，他笑言现在早已适应。
珍宝岛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但她不是中国的最东端。次日凌晨2时，远征队员们趁着夜色赶赴号称“东方第一哨”的乌苏镇，迎接照射中国的第一缕阳光，并且真正体验站在雄鸡喙上的感觉。
夜幕下的乌苏里江是如此的平静。只有几纹水波随着微风散向岸边。对岸是俄方巍峨的青山，群山之上布满了浓密的云彩，几缕阳光好像要迫不及待地刺穿云层向外照射。整个东方红成片，而我们要做的只剩静静地等待。忽然，江面上两叶渔舟进入视野，那熟悉的乌苏里船歌宛绕耳边，辛勤的渔民开始工作了，日出恐怕不远了。不想苦等之下，云层甚是顽固，始终不得见阳光真容。凌晨4时30分左右，哨所的升旗仪式照常开始。庄严之后的惊喜是大家的笑颜，羞怯的太阳已高高照耀在云层之上，我们是今天中国第一批看到日出的人!
当下午我乘船前往地理意义的东极，中俄共有的黑瞎子岛时，心中的兴奋依然聚集在那壮丽的日出上。
三日千里，北尽漠河
在什么方位会找不着北?只能是在最北。中国的最北是黑龙江的边陲小县漠河，那正是我们众志成城将要抵达的地方。
起初是深山密林，那是小兴安岭，之后是水草接天，只因行驶在内蒙草甸，一路颠簸，前方只有不断延伸的泥泞小径。由于决策失误，选错道路，没想到为了到达心中的神州北极，竟要经历3天累计36小时的魔鬼行程。一路上总发现那越来越近的炊烟在和我们开着残酷的玩笑，漠河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敞开它神秘的怀抱。直到窗外绿意逐渐蔓延，我才意识到那儿不远了。
公路边只有拳头粗的松柏，暗示着20年前这里大火烧山的惨烈，百废俱兴之后的漠河县城，静静地横卧于青山苍翠的大兴安岭内，善意地迎接着每位客人。当然，这里最负盛名的还是神州北极的称号。可以想象为什么不大的漠河站，聚集了如此多慕名前来的四方游人，中国最北的邮政局，每天要受理这么多飞往全国的祝福。另一方面，随着纬度的不断攀高，漠河在日夜间变换着温度。当南方的人们还短衣着身时，这里的人们都忙着贮衣御寒。大火中幸得保留的那座年代久远的右寺，依然孤独地屹立在风中，周围的切都散发着特有的北国情调。
当那条熟悉的黑龙江和周围的群山，如诗画般在眼前展开的时候，全车欢腾雀跃，毕竟这是远征路上最后一条能看到的国境线了。除了这里的居民，守卫在神州北极哨所的边防战士像我们到过的任何边境样，坚定地驻扎在中国的最北边。全体队员们带着来自全国各地的诚挚慰问和他们联欢。当晚的营地是动感的，军民都展开歌喉，共同咏唱在这遥远的神州北极。
东经122度20分，北纬53度29分，次日清晨，最后一张合影的位置选在了号称“中国最北点”的建筑物下。脚下一张油漆喷涂的中国地图连接着每个人的心，像我们样，还有无数颗心飞到了这里。一旁衣着专业的户外野营者来自香港，独自一人从满洲里走来。五辆山地车，一面红色旗帜，黑龙江大学自行车协会的同学们早在8月3日就从哈尔滨启程，途经广袤无垠的内蒙草原，露宿林场、渔村，带着晒得黝黑的脸庞抵达心中的圣地。的确，能到达这里，是每个人的骄傲。
转身眺望东流的江水，发现5000公里的行程已落在身后，国境线在我脑中也不再只是苍白的印象。北尽至漠河，仅仅代表这个旅程的结束，同时还意味着每个人另一个旅程的开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路上的精彩将难以忘怀。
[线路二]吉林韩屯―雪乡
[关键词]雪、雾凇
韩屯，绝美雾凇
到达吉林省吉林市那个叫“韩屯”的地方已经过了晚饭的时候了，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雾凇――这个与黄山云海、泰山日出、钱塘潮涌并称为中国四大气象奇观的美景，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到这个地图上都难找的东北小屯子来。店主老吴热情地将我们迎进了屋子，为我们开出的“腐败”清单有：睡东北土炕，喝压井水，吃地道的东北炖菜……老板娘是个爽快而且风趣的东北媳妇，在我们吃的直叹气的时候，她已经去江边转悠了一圈，回来朝着满屋子来自天南地北的“驴子”们说了一句：“有戏!”
必须承认，东北的火炕实在是过于“生猛”，对于习惯了空调的南方人来说，睡火炕的感觉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惬意，就我个人而言，基本等同于置身一个能容纳12人的巨大烘炉，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巷子里那一长溜热气腾腾的烧饼摊。
一夜无眠，早上六点，两碗小米粥温暖了胃部，并将热量迅速扩散到了全身，对于室外霉下30摄氏度的低温似乎也没那么担心了。背上巨大的摄影包来到渡口，小小的渡轮并没有动力，靠着江面上悬着的一条铁锁将渡轮与流动的江水形成定的角度而前进，掌舵的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皮帽子、军大衣，大头靴外加上冻得通红的脸，印象中的东北人文风情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船舵上挂着厚厚的冰茬子，江面上满是雾气，只听见哗哗的江水声 一江的上游就是著名的松花湖。冬季，湖面上冰如坚铁，但冰层以下的水仍能保持4℃，湖水从丰满水电站的水轮机流出，水温和周围温差可达到30度左右，形成了下游几十里不封冻的江面，温差使江水产生雾气，遇冷后就在树木上凝结，形成了绝美的雾淞奇观。江面并不宽阔，还不到一分钟，渡船已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了对岸。
相当笨拙地跳下了渡轮，雾霭中已隐约可见轮红日，脚下的雪被大家踩得“咯吱”作响，按同行的一哥们的说法：“这雪特有咬嚼头儿!”远处，一排老槐树整齐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检阅，晶莹的树挂，把本来并不起眼的树木，装扮得如同童话小说中的插图。前景是半掩在雪里，收割完了的玉米地， 金黄色的玉米秆子给本来素雅的画面增添了色彩。
刚架上全景相机，太阳就从雾气中探了出来，光线狠狠地撕开江面上厚重的晨雾，似乎还要让这江水沸腾起来，远处的村庄在这片金色的纱笼下若隐若现，如幅活动着的油画。江边，是冰与雪的融合，踩在雪上，有冰层断裂的声音，而冰与水的汇合处，却敷着极薄的雪花，颗粒状的雪花，质感强烈。逆光下的雾凇随着太阳升起而变换着色彩：粉红、金黄，淡蓝直至几乎透明一面对这让人肾上腺素加速分泌的场景，我需要变换的是拍摄角度和底片的大小。
除了哗哗的江水声，最常听见的就是喀嚓喀嚓的快门声，还有各种方言的赞叹，是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干树万树梨花开”，但这样的形容，在这个6平方公里的小岛上依然是无力和苍白的。雾气全部散开时，这个小岛就是一个精雕细刻的盆景，仰望洁白的雾凇，湛蓝的天空是他最好的背景，仔细看，却是无数细微的雪粒，依附在同样柔弱的枝条上，让人不忍触及。就连地面上的枯草，也幸运地披上了这层漂亮的银装，一阵微风过处，纷纷扬扬的雾凇竟如落英缤纷，“夜看雾，晨看挂，待到近午赏落花”。纷飞的雾凇会调皮地钻进你的脖子里，冰凉但清新。
回到旅店，老板娘看了数码相机上的照片，嘟囔了一句：“不错了，遇上猫尾巴了!”从12月到来年3月，这里出现雾凇的几率都很高，当地人绝对已经审美疲劳了。并根据雾凇的大小，形象地将其分为“老鼠尾巴”、“猫尾巴”、“狗尾巴”，这意味着我们抽得了中等签，也属不易了。
傍晚的雾凇岛是个巨大的调色盘，虽然雾凇已经散去，但夕阳的色彩依旧在江边一带的冰面上恣意涂抹，这是块巨大的画布，而相机定格的是大自然异想天开的杰作。收起相机回到旅店已是华灯初上，窗户上结着薄霜，外面的景色成了幅冷色调的抽象作品，炕依然是热呼呼的，菜也摆上了炕桌，没有风，雾开始弥漫开来，“明天还得有戏!”老板娘笑呵呵地给大家斟满了酒……
雪乡，冬天的童话
不要以常规的概念来理解雪乡的雪，在这个被莽莽群山所包围的山谷里，在一年的积雪期长达七个月的时间里，这里的雪被风重新塑造成你所能想象到的任何一种可爱的形态，雪蘑菇、雪面包、雪奶酪，甚至连林场里使用的推土机也变成了一个特大的玩具，面对深达两米的积雪，你会感叹，原来雪还可以这样下啊。
是的，这就是一个真实的童话。
零下35摄氏度的清晨，你从来不会对阳光有如此强烈的期盼，当金色的光线慢慢从山后奔泻而出时，小小的山村已经苏醒，原木构建的屋舍和淡淡的炊烟同时接受着冬日阳光的沐浴。房前的木栅栏在颗粒感极强的雪地上拖出长长的阴影，同时在这块巨大的白色画布上作画的还有圣伯那犬、雪橇马，天南海北的游客，当然还有不计其数的山雀，甚至连已经枯萎的向日葵都来做点缀，居然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屋后，雪赋予了木桩新的生命，它以雪蘑菇的形态来显示自己的存在；屋檐上，厚厚的雪像奶油一样倾泻下来，你有触摸的冲动却又实在不忍破坏，这样的场景应该只出现在童话小说的插图里；山上的树木早就只剩下树干，那是些有秩序的线条，一种重复的美感，他们暂时还没有被光线渲染，斑驳的积雪在阴影呈现出忧郁的蓝调，却成为这个童话里最有格调的背景。
看到那些屋檐上的红灯笼了吗?在飘雪的寒夜，这是归家的游子最好的领航灯，吱呀作响的木门上贴着大红的春联，倒挂的“福”字，火红的冰糖葫芦、震天响的爆竹，喜气因为有了瑞雪而更加浓烈。坐上马拉雪橇，一声响亮的马鞭，你在看流动的风景，自己也成了风景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