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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色的太阳】橙红色

发布时间:2019-04-06 03:58:55 影响了:

  1986年初,本刊曾推出一个崭新栏目:橙红色太阳—关于我们这代人的文字记录。作者梁粱在开场白中开宗明义地宣告:“梁粱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一群人尝试为一代人作记录。这一代,无论欢乐或忧伤,成功或失败,追求和奋斗,希冀和梦想,莫不与一个年轻共和国的命运息息相关。清晨薄雾中的太阳是橙红色的。真实是这部记录的生命。”这部以口述笔录为主要体裁的文字记录一开始便以亲切、清新、独特的风格令读者耳目一新。
  1987年底,我们认定“宁缺勿滥、不倒读者胃口”的指导思想,有意中断了“橙红色的太阳”这部文字记录。时隔6年之后的今天,当祖国改革频传捷报且以不可逆转之势继续向前之时,读者与编者的共同呼唤使我们决意要请回这栏目,要把处于伟大变革时代的“关于我们这代人的文字记录”继续下去。
  袁岳,男,28岁。北京零点调查公司首席研究员
  我得承认,我当初考大学的主要动机就是不再拿锄把。我的父母都是农民,我是他们的第11个孩子。苏北农村你知道,很穷的。父母期望我大学毕业后能做个官,光宗耀祖。
  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竟没有遵从父母的意愿。
  1981年考入南京大学法律系,接着又去西南政法学院读研究生。1988年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司法部机关。起初我很兴奋,因为我的工作是搞调查,为领导提供决策参考。干着干着,我的情绪开始低落。为领导提供决策参考,你总得拿出像模像样的调查报告,总得真实客观地反映情况吧,很难。更不用说发表自己的见解了。首先,我们通行的调查方法很陈旧,定性的多,量化的少;解剖麻雀多,覆盖全局的数据少。还有调查本身具有强烈的行政偏向。我搞调查,结论当然应该对我有利。往往调查是一回事,形成报告又是另一回事,这样,许多真实情况就被掩盖了。
  下基层调查,前呼后拥,回来又不得不憋出一大堆空话套话,写让领导满意的报告,这简直是一种苦役。我想了个偷懒的办法逃脱苦役:把报告做成几种模式,可以互相套用,领导要什么我就有什么,每次不过改个题目,换几个字就行。
  心灵的苦役却逃脱不掉。我这样混下去,也许三年五年熬个科长处长,让父母脸上有光。可是,这样的官当得有价值吗?
  有一件事对我刺激很大。我到农村去搞调查,正赶上当地政府年终统计数字。那天我走进一个机关拜访,听到统计局长和农业局长的谈话—“去年粮食产量递增8%,今年丰收,12%有吧?”“10%就不错了,比去年增长2个百分点,留有余地。就这么报。”这个地方的粮食递增数字是在屋里“估摸”出来的!
  假如这些“估摸”出来的数字一层一层报上去,最后该产生多么大的误差?面对一大堆并不准确的数字和情况,党和国家的最高层又怎样正确决策呢?我感到又害怕又惭愧。因为我也写过许多似是而非的报告。
  从农村回来,我跑到一家颇有名气的调查机构学习了一段时间。自认为掌握了一些现代调查方法之后,我铁了心要辞去公职,创办一家能够真实地反映民情民意的调查公司。机关里的好心人劝我不要急于下海,因为部里很快就要分房子了,说不定有我的份。我说,我当然想要房子。可是分了房子5年后才能调走,我不愿意用5年青春去换一套房子!
  1992年9月,我拿出了全部积蓄,又东拼西凑借了80000元,开始创业。费尽周折,我取名为“零点”的调查公司终于诞生。在零点公司注册之前,全国已有几十家调查机构,光北京就有8家。与其他公司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零点”的业务重点是搞民情民意的调查。我以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我们政府在制定政策时,不仅应该有完备的理论与实践作为其科学性的依据,还必须有民众的理解与接受作为其可行性的基础。政府了解民意,研究民意有多种渠道,民间调查机构也是重要的一方面。
  我们搞的第一个题目是“中国私营经济现状的调查”。政府虽提倡多种经济成分并存,鼓励发展私营经济,但多少年来,私营经济几乎是处于“黑箱”之中,很少有人系统地窥见它的全貌。在湖南调查的时候,我碰见这样一位私营企业主,他家里养着一大群大鱼和小鱼,每天都要把小鱼放进大鱼的缸里。他说这是我的座右铭,我每天都在看大鱼怎样吃小鱼,小鱼又怎样逃脱追杀。他向我倾诉了一连串苦衷。中国私营企业的老板在想些什么?他们对现行政策有什么看法?企业中劳资关系如何?等等等等。这些问题搞不清就很难制定合乎实际、可操作性的政策。我们用了半年时间,跑了15个省市,调查了246户私营企业,了解了许多真实的情况。我们的调查报告得到了中央好几个有关部门的好评。他们说,民间机构能拿出这样有分量的调查报告,实在是难得。
  紧接着一鼓作气,我们又搞了“当前城市居民关注热点”,“京津沪三市居民对通胀的承受能力”“城乡居民对行政诉讼法的效果评价”等民意调查。这些调查有关方面都很重视,新闻媒介也作了大量报道。
  办公司当然要赚钱。零点公司的利润主要来自为企业作市场调查。作民意调查,除了受政府委托的外,大部分是要赔钱的。赔钱我也要干。帮助决策层了解民意,也让老百姓知道民意,这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事情。当然,也有生意经在里面。作民意调查,可以打知名度,取得客户的信赖。
  现在调查业还不够景气。调查业的主要客户—企业的调查意识还不强,尤其是国有企业。企业宁肯花大钱做广告,也不肯花小钱作市场调查。目前国有企业积压产品上千亿,不重视调查不能不说是原因之一。还有调查机构的经营行为也不够规范。有的调查机构为客户作房地产市场调查,看到有利可图,自己先插一杠子。有的则热衷于为企业评优,拿了企业的钱,就给企业一个“最受欢迎的产品”的头衔,双方皆大欢喜。有人劝我干点这类来钱快的营生,我说我不干,保持中立性是调查机构的原则。他问我,你的原则坚持到哪一天,我说坚持到破产的那一天。
  尽管困难重重,我对中国调查业的前景仍然看好。因为企业越来越重视市场,政府的决策也正在逐步走向科学化、民主化,这就决定了调查业有着广泛的社会需求。我想我们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张进,1958年生,海南协合实业贸易总公司总经理
  认识他之前,朋友介绍说他是一位操纵着巨额资产的年轻企业家。可见面时,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却没有想像中的派头:既不是西装革履,也非油冠粉面。他身着一件看上去很随意的枣红色丝质夹克,和一条乳白色棉质长裤。他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嘴唇上那一撇浓密的鬃胡,还有那张被海风熏过、烈日晒过的脸。1988年,滚滚人潮涌向海南,落潮之后,海滩上只留下少许闪光的贝壳,他称得上其中光彩夺目的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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