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巨鳄》：国产怪兽片的新尝试!:大清巨鳄

　　“我只想做一个直接、纯粹的商业电影。”林黎胜谈起电影《百万巨鳄》的创作初衷，没有拐弯抹角，没有东拉西扯，没有旁征博引，作为创作者的他同自己的新作一样，都显得简单干脆。林黎胜坦言，韩国导演奉俊吴的怪兽电影《汉江怪物》带给他很大启示。既然韩国人能把好莱坞原产的怪兽片类型拍出自己的新意思，那么中国观众应该也会对本土的怪兽电影感兴趣。不过，和奉俊吴不同，林黎胜并未刻意把社会隐喻融入自己的电影中，“我不想让《百万巨鳄》的故事看着太深奥，我想要在视觉上有轰动性。”
　　怪兽片中的写实派
　　国人熟悉的欧美怪兽片，其中的怪兽大多是超现实的生物：核试验的产物超级蜥蜴“哥斯拉”，大猩猩“金刚”，基因技术复制出来的“侏罗纪恐龙”等等。可是，首次尝试怪兽片的林黎胜却故意要走写实路线，“我希望这条鳄鱼可以存在于现实之中，观众也会因此更有代入感。”林黎胜笑言，主创们还真动过要找鳄鱼实拍的念头。他们确实在江苏找到一条八米长的巨鳄，但是，养鳄鱼的人根本不让他们接近这个危险的庞然大物。这样的鳄鱼如果拉出来拍电影，一旦中间跑掉，就是个真实版的《百万巨鳄》。
　　而林黎胜想要写实风格的另一原因，是出于对国内视觉特效技术水平的考虑。林黎胜最初选择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接触相关的技术专家，大家觉得以目前的技术水平，鳄鱼的特效相对好实现，而且鳄鱼是水陆两栖动物，场面上可以有很多变化。鳄鱼作为这部怪兽电影的主角确定之后，林黎胜和他的编剧团队很快就把剧本做好，并很顺利找到投资。
　　林黎胜虽然对特效和怪兽都很感兴趣，但是拍这部电影之前，在视觉特效制作方面，他几乎没什么经验。后来他遇到歌亮传媒特效总监高原。高原进入视觉特效行业已有多年，曾经给许多好莱坞特效公司做过外包特效项目。他现在的东家，歌亮传媒原本只做电影投资，直到近几年才决定做自己的特效团队，发展国产特效类型电影。对于高原来说，以前那种工厂式的外包项目，距离真正的视觉特效艺术太远。他说：“我们现在就想做一个创作型的团队，做视觉特效最核心的东西。”而这个国产的视效创作型团队最终形成，《百万巨鳄》是最主要的驱动力，用高原的话说，“还是缘分吧，要是没这个片子我们这些人还真攒不到一起。”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不过高原记得，虽然他对自己的团队信心十足，但是最初的接触过后，林黎胜却没有立刻敲定这个项目。在那之前，高原的团队因为知道很有可能要为《百万巨鳄》进行特效制作，已经为此做了四个多月的准备工作。他们搜集有关鳄鱼的各种资料和素材，还曾经借着到官厅水库郊游的机会，拍摄测试片。在《百万巨鳄》正式开拍之前，高原他们的计算机中，已经有了第一版的鳄鱼模型。这种准备工作，即使在双方合作的“静默期”，也没有停滞下来。高原说：“我们就想，即使最后没有合作成功，也要把这条鳄鱼做完，权当是技术实验吧。”
　　与此同时，林黎胜也在为最终的拍摄方案做抉择。数字技术出现之前，传统的特效电影只能采用实体模型拍摄，不过，即使在CG技术高度发达的今日，实模拍摄仍有用武之地。林黎胜一开始想采用实模+CG特效的拍摄方案。为此，剧组花费了几十万人民币，委托西安的一家国内顶尖模型公司制作了1：1的硅胶巨鳄，里面还安装了马达，可以做简单的动作。这条鳄鱼不动的时候，的确非常逼真。剧组的人过去提货时，着实被吓了一跳。但是电影开拍之后，需要这条鳄鱼动起来的时候，效果就大打折扣了。模型刍重两吨，每次组装都要一个小时，还需要动羽吊车。最令大家头疼的是，模型虽然能动，但是完全没有动物应有的灵气。而在《百万巨额》中，鳄鱼有许多与人的互动，比如鳄鱼在王小星的家门口，鳄鱼在草丛里想要进去又不进去那种状态，模型根本无法胜任。“对于《百万巨鳄》来说，如果特效失败，其他都不要谈了。”林黎胜坦言。
　　鳄鱼“阿毛”诞生了!
　　林黎胜最终决定，完全采用CG技术制作这部电影中最重要的角色——鳄鱼阿毛。至此，高原的团队正式进组。
　　如何让数字化的鳄鱼阿毛看着更有真实的质感，高原和他的团队前后花了半年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计算机做出来的东西总会带着计算机的感觉。”所谓计算机的感觉，指的是程序做出来的图形都是特别规律的，最明显的就是鳄鱼身上的鳞片。第一版鳄鱼模型的鳞片左右完全对称，仿佛一个四不像的爬虫。吃一堑长一智，特效团队重新建模，对鳞片进行重点修改，让鳞片排列看起来又随机又规律，更像天然的生物。不但如此，高原他们还要为鳄鱼的特写镜头单独建模，比如鳄鱼眼睛的模型，精细程度要能让人们可以看到眼球上的各种肌肉丝。从最初接触《百万巨鳄》这个项目，到最后成片出来，鳄鱼的模型总共做了五版之多。
　　特效团队进组之初，他们面临的最大压力，就是要重新修改现场拍摄方案。实体模型不能用，现场拍摄的时候就没有参照物，这首先对摄影师就是个挑战。“一条八米长的鳄鱼出现在镜头里，到底用怎样的景别就是个问题。如果景别太紧，鳄鱼合成到镜头里以后，比例不对。”此外，徐熙媛、郭涛、林雪等人在现场的表演，好像表演系学生在校期间，老师布置的“无实物表演”课。他们经常要对着临时替代鳄鱼的副导演或者一条板凳表演，有时只能对着空气，大哭大叫。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高原的团队采用了好莱坞近十年发展出的一项新技术，叫做PreViz (Pre-visualizatlon)，中文可译为“可视化预览”。前期拍摄期间，高原带着艺术总监、特效指导、动画师等共六人的特效小组，配合林黎胜的拍摄。动画师事先把鳄鱼和人类角色以及场景都做好三维模型，每一场有鳄鱼的戏，动画师都会提前两天根据这场戏的分镜用三维模型模拟一遍。实拍的前一天，高原的特效小组跟导演、摄影师还有演员开会，把各个角色的走位和摄影机调度都安排好，演员也知道视线该往哪边看，需要怎样的情绪等等。这就是所谓的“可视化预览”，通过运用这项拍摄技术，导演林黎胜省了不少麻烦。
　　因为准备充分，所以前期拍摄相对顺利，但林黎胜心里的石头还没完全落地，直到关机半个月之后，高原的团队做出第一个特效镜头，林黎胜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而那个镜头，堪称全片难度最大的一个。
　　林黎胜非常清楚在中国做特效电影的风险，《百万巨鳄》的特效团队也因此受了不少“折磨”。这部电影的前期拍摄只有66天，但是后期制作却花了整整18个月，“每个镜头都改过上百遍”。这18个月里面，林黎胜又拍了部电视剧。现在，电视剧都已经首播了一轮，《百万巨鳄》才最终完成制作。“虽然在中国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太危险，但是，我们很努力也很幸运，有机会把鳄鱼阿毛这个CG形象做好。”林黎胜信心十足，“CG技术的出现，完全拓展你对故事跟人物的想象力，而我们中国人的想象力是很厉害的。”
　　《百万巨鳄》之后，高原的特效团队又立刻投入了下一个项目。高原透露，这个项目的特效场面会更大，而且同样也是歌亮传媒自己投资制作。高原觉得，对于国内的特效行业发展，链条式的绑定模式很必要。“如果制片方跟特效公司分开，就可能因为利益分配的问题影响最终的作品：而制片方和特效公司如果是一家的话，不分彼此，荣辱与共，那么做出好的特效电影的可能性肯定更大。”在好莱坞，采用这种运营模式的公司，包括威塔(Weta)和工业光魔(ILM)等等一些业界领袖，他们大多只参与制作自家母公司投资的特效大片。国内的特效制作虽然起步较晚，不过只要方向对了，不管时间长短，未来的某一天，中国的“工业光魔”也会诞生——林黎胜和高原这些先行者对此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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