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与反空袭：伊朗上空的决战场】以空袭伊朗

　　美国的空袭和伊朗的反空袭似乎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在整个冷战后美国对那些“没有后援”的国家发起的以空袭为主的攻击，几乎还没有失过手。但现在问题是，神秘的伊朗能从多大程度上给美国人增加一点打击成本?又会把整个战争拖延多久?美国人又会如何化解伊朗人的反击，如何剥去伊朗神秘的外衣?
　　美伊兵力对比
　　对付伊朗，美国可供选择的战争模式有四种：由陆军主导的攻城拔寨式的“伊拉克模式”，以空袭和情报支援反政府武装夺权的“利比亚模式”，完全依靠空中力量打击的“科索沃模式”，以及针对伊朗的核设施、重要目标实施一次或者几次外科手术式打击的“黄金峡谷模式”。从现在来看，“伊拉克模式”的可能性很小。去年美国前国防部长盖茨退休前在西点军校时的演讲就谈到：“我的任何下一任国防部长，如果试图劝说总统对一个亚洲国家发动地面打击的话，那他就应该检查检查他的脑子了。”恐怕帕内塔不想被指责“脑子有病”。目前伊朗国内还没有出现类似利比亚的反政府武装力量，那只有空袭唱独角戏的第三种模式和第四种模式，当然也不排除第三种模式的后期演化为“利比亚模式”的可能。在第四种模式中，美国空袭的伊朗核设施很可能包括以下三个：最重要也是最难摧毁的纳坦兹铀浓缩厂，位于地面的伊斯法罕铀转化工厂，阿拉克重水工厂。此外，如有可能会攻击位于山区的铀浓缩厂。当然，这种外科手术式的打击也有可能导致伊朗人的报复，甚至封锁霍尔木兹海峡，进而引发美国等盟国的大规模空袭。
　　美国可以参加空袭的兵力大致为派往伊朗周围的盟国空军基地的空军战斗机、攻击机，美国本土的B-2、B-52轰炸机和海军的航母战斗群。此外，不排除海湾地区盟国以及欧洲盟国加入的可能。目前，美国“林肯”号航母打击群刚通过霍尔木兹海峡进入了波斯湾，“卡尔·文森”号航母及其第17舰载航空联队、“邦克山”号导弹巡洋舰和“哈尔西”号驱逐舰于也已经于1月9日抵达第5舰队。原本它是替代“斯坦尼斯”航母打击群的，后者本应该返回位于圣地亚哥的母港，但是五角大楼并没有确切说什么时候会返回。很显然，在未来几个月，至少会有两艘航母呆在海湾地区，而正如一名美军官所言，“两艘航母同时位于中央司令部战区是不寻常的”，三艘航母则意味着随时可以开战了。由两到三艘航母组成的航母打击群，携带巡航导弹超过100枚，如果“俄亥俄”级巡航导弹核潜艇(可携带154枚巡航导弹)加入的话，更将使这一数字成倍增加。用于攻击的F／A-18战斗机可达到120-150架，足以对伊朗空军形成压倒性优势。由于伊朗领土纵深较广，攻击编队半径还很难覆盖伊朗东北部地区，而在伊朗上空进行加油存在相当风险。因此，如果美军试图发起一场大规模持续的空袭，最好能够在伊朗周边开辟陆上基地，包括在阿富汗的巴格拉姆空军空军基地、尚在美国人控制之下的位于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南部的4处基地以及在沙特等国开辟基地。此外，以色列也有可能插上一刀，不过由于其飞行路线必然经过别国领空，如果未经允许飞越存在相当的政治风险甚至军事风险，以色列空袭的次数不会太多，主要用于攻击伊朗核设施。
　　相比之下，伊朗的防御力量就颇为可怜了。空军航空兵中，能够拿得出手的战斗机包括F-14和米格-29战斗机，但是保养如何还是个未知数。还有部分F-5和“闪电”战斗机。“闪电”基本上是在F-5的基础上改进的，最多算是一个二代半的水平。这点家当也是无法和美国的空袭联队抗衡的。伊朗防空部队主要防空武器中，，远程的有SA-5(S-200)防空导弹、中程的有“霍克”、SA-2／HQ-2J防空导弹系统，近程的有“长剑”、FM-80、“道尔”等。SA-5虽然射程不短(200千米)，但是自从服役后除了乌克兰军队曾经在演习中不慎击落过一架客机，就没有任何战果。对于“霍克”，即便伊朗能够消化其技术，一直使其处于良好状态，恐怕也奈何不了对它了如指掌的美国人。因此，伊朗人在中高空、中远程防空方面存在较大漏洞。相比之下，低空由于装备了FM-80、“道尔”，还有一定实力。总的来说，整个防空系统并未形成体系，其防空系统甚至还可能不如当年利比亚的防空系统。除此之外，伊朗或许还有一些“秘密武器”，例如俄罗斯“汽车场”这样的电子战装备和GPS干扰装置。实际上，压制GPS信号并不复杂，在谷歌上随便输入一个GPS jumming(GPS干扰器)就能找到成千上万个结果，它们会叫你如何用在商店可以购买到器件，组装一个成本不足400美元，却能干扰十几千米范围内的GPS接收机。当然，要想干扰采用了抗干扰技术的军用P码，还是需要一些技术含量的，但伊朗应该掌握了相关技术。
　　美国的“三板斧”和伊朗的三步棋
　　从近几年的空袭战例来看，美国等盟国实施大规模空袭的套路也很明显，就是先砍上“三板斧”。第一板斧——巡航导弹。特别是在敌方防空系统还未遭到破坏的初期，巡航导弹以其良好的突防能力，用于攻击高价值目标，例如防空指挥中心、防空系统的关键节点。不过“战斧”巡航导弹对付深埋地下的硬目标的能力不强，且价格昂贵，对付一些低价值目标也划不来。这就需要美军的第二板斧——B-2隐形轰炸机了。从南联盟到利比亚，B-2都从不远万里从美国本土起飞参战，它将利用携带的GPS制导炸弹，精确攻击伊朗严密设防的目标，包括主要空军基地的机库、机场跑道，甚至使用只有它能携带的GBU-57巨型钻地弹攻击伊朗的核设施。当巡航导弹和B-2轰炸机完成摧毁部分关键防空系统的“踹门”任务后，美国的第三板斧该上场了——在EA-6B或EA-18G电子战掩护下的攻击编队，对包括防空系统、各类基地、弹道导弹发射系统实施大规模攻击。如果战争进一步持续，那么在伊朗防空体系被彻底破坏之后，美国空军的MQ-1、MQ-9无人机则会长时间在伊朗上空巡航，在实施侦察的同时，司机捕捉、打击一些时敏目标，例如弹道导弹发射架、重要领导人等。
　　面对美军的攻击，伊朗也有几步棋可走。第一步就是防。利用现有战斗机、防空系统尽可能消灭敌机，增加其轰炸成本，拖延时间。不过对于伊朗来说，巡航导弹是一种非常不好防的武器。“战斧”巡航飞行高度只有50米，伊朗目前很难在整个西海岸实现对这种高度的目标全部覆盖，即便雷达实现了覆盖，防空系统也覆盖不了。远程防空导弹，受限于地球曲率，也基本上只能在30多千米上打击这种巡航导弹，但是伊朗目前的中远程防空导弹，基本上不具备对50米以下目标的防御能力。近程导弹不适合进行拉网式拦截。以“道尔”系统为例，最大射程为12千米，但是最大航路捷径(航路捷径是指导弹阵地到目标飞行速度矢量在地面的投影的距离)只有6千米，如果利用“道尔”系统进行拦截，那么至少每隔12千米就部要署一部发射车。更大的问题是，美国的巡航导弹也并非独来独往，EA-18G以及EA-6B还在外海守着呢，而且“战术战斧”还采用了隐身，措施，更是提高了打击难度。目前的“战术战斧”均采用了GPS制导并具备了更灵活的航路规划能力，也增加了拦截难度。南联盟军队曾透露，在北约轰炸南联盟的过程中，一个肩扛式导弹的发射手，一天内就在某一处巡航导弹的登陆点附近击落了多枚巡航导弹。这种英雄事迹恐怕很难在伊朗重演。当时的”战斧”主要采用地形匹配制导，航路规划并不灵活，而且南联盟掌握了北约巡航导弹路线图。而现在的“战术战斧”甚至可以在飞行中改变攻击目标，在这种情况下，利用射程有限的便携式防空导弹，很难取得明显效果。对于B-2，迄今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对付办法。因此，在首轮攻击中，伊朗的固定式防空阵地，包括SA-5很可能遭到破坏。但是FM-80、“道尔”这样的系统因为良好的移动性和隐蔽性，可能将在首波次打击中存活下来。如果赶上哪个胆大的飞行员还想用超低空突防展示一下自己的飞行技术的时候，那就很可能挨上一发。此外，伊朗大量机场将遭到轰炸，残存的F-14等战机很可能重演南联盟空军米格-29的悲剧——起飞就被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