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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饶嘉措说明天的太阳 [走向明天的太阳]

发布时间:2019-04-06 05:39:25 影响了:

  回头翻阅1989年发表的描写当代生活的小说,我发现这样一个现象:在那些多少引起读者和评论界注意的比较优秀的作品中,纯粹描写青年题材的并不多;但是,不少题材超轶出青年生活范围的中短篇小说中的青年形象却很有特色,很值得研究。这种文学现象说明:在新时期小说创作中一度占有突出地位的青年题材的作品——例如至今仍吸引着不少评论家对它作专题研究的“知青小说”——正在日渐消融到更广泛更多面的描写当代生活的作品中去。这种文学题材日益综合化的倾向表明:一方面在现实生活的复杂进程中,青年问题在更巨大、更广阔的社会问题面前,似乎正在失去它的特殊性和单列性,而被卷入统一的、翻涌的生活的旋流之中;另一方面,作家们在观察当代青年的生活方式、表现他们的思想情绪的时候,已经不再单纯地充当青年的代言人的角色,而更多地以“社会书记官”(巴尔扎克语)的身分出现了。
  不过,青年毕竟是社会中最活跃、最锐敏、最有生气的力量,归根结底,世界的未来是属于他们的。敏感多情的作家,在他们广泛地描写当代社会现象,探寻当代生活流向的时候,不可能不注意到处于剧烈的社会变动中的当代青年。所以,在他们那些题旨开阔深邃的小说中,青年形象仍像强烈的光斑一样,闪动在小说展开的生活画面上,牵动人们的激情和思索。
  近几年来,一提起当代青年的文学形象,人们立即会想起王朔笔下的“顽主”们和刘毅然笔下的“摇滚青年”。这些放浪形骸,玩世不恭,出入于宾馆舞场之内,歌哭于灯红酒绿之中的都市青年,以他们脱略不羁的思路、大胆刺激的语言、强悍迅疾的行动,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它们像脱离了常轨的自由电子,以自己畅酣恣肆的生存状态,既显示了冲决社会固有规范的活泼泼的生力,也表现出了亵渎美好理想、善良道德的令人怀疑的邪气。在描写这类令人眩目的、极富特定社会时局特色的青年形象时,王朔得益于他那自然、泼辣、强悍的笔墨,刘毅然在铺张扬厉的作风中也取得了声色夺人的艺术效果。两人在才情和个性上虽有不同,但在强调和强化他们所倾心的这类青年形象和这种青年情绪时,却都不同程度地流露出了某种创作心态上的做作。这类青年形象可以歪打正着地引起人们对某些社会痼疾、隐患的思索,可以宣泄人们的某些积郁和愤懑,颇能耸动一时的视听,但它们却很难持久地吸引读者的兴趣。事实上,所谓“王朔热”在影视界和评论界,只是一种短暂的现象。到了去年,王朔虽然勉力推出两部长篇(《一点正经没有》和《千万别把我当人》),但读者的情绪却相对地冷却了。其原因,我想除了严峻的生活掀起的狂涛巨浪不容读者再葆有欣赏“顽主”的心境之外,王朔笔下的这些青年形象在现实生活中缺乏广泛的基础,它们之于大多数读者的日常生活委实过于遥远了这一点,恐怕是更根本的原因吧?
  就在喧哗骚动、光怪陆离的“顽主”们、“摇滚青年”们的侧畔,悄悄地出现了别一种当代青年的形象,这就是冯敬兰的《夏日辉煌》、周克芹的的《秋之惑》、张中海的《青春墓志铭》、许辉的《焚烧的春天》等作品中的一大群沉重而切实的劳动青年的形象。
  这是一些还没有引起评论界的充分注意却以自己沉实有力的脚步日益走进广大读者心灵深处的青年形象。
  来自华北油田的女作家冯敬兰在中篇《夏日辉煌》中,描绘了一群“**”后期女子钻井队中的青年女工形象。这样富有生活气息的鲜明、饱满的青年女工形象,而且是负荷着沉重的工业劳动的女工形象,在我们新时期的小说创作中,是很罕见的。作者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回顾、凭吊了她的这些可亲可爱而又可悲可悯的青年伙伴们的一段艰辛、悲壮的生活。当她回首女子钻井队的光荣业绩的时候,一方面,对女性身心特殊需要的体谅和理解,使她对那些在特殊的年代里为着一种人为的荣誉而负担起力不能胜的繁重劳动,牺牲了健康、清洁和娱乐,压抑了爱情,磨损了青春的采油女工们的命运充满了悲悯,婉曲尽相地写出了她们身外和心内的种种矛盾和惶惑,从中映照出那个畸形的年代的某些面影。另一方面,对劳动的荣誉感、奉献的自豪感、青春的火炽热情等等的眷恋和赞美,又使她在这一幕畸形的劳动悲剧中,发掘出了属于未来,属于庄严的正剧的东西。在荒谬的形式中救出合理的内容,这就是作者在阴郁的夏日中发现了人的辉煌所循的哲学和美学的思路。这一思路使作者笔下的女主人公马丽的形象获得了某种思辨的深度。在这个严于自律,充满献身精神的女子钻井队指导员身上,人们与其说看到了那个年代的流行观念对一个活泼美丽的女性的禁锢和扭曲,不如说看到了特殊环境下中国女性惊人的毅力和感人的献身精神。已经消逝的夏日之所以显得那样辉煌,就是因为在这些劳动着的青年女性的精神世界中,闪耀着一种崇高的理想的光芒。不论是非常富有女性味儿、娇嗲可爱、渴望爱情的李艳儿,还是颇有棱角、聪明伶俐、好学上进的范宁,或者是纯朴善良、情深心细的老彩,她们虽然和马丽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冲突,对自己身受的劳动压力和心受的荣誉压力有不同程度的怨怼,但是,当她们结成一个劳动集体,又面临着大自然的肆虐造成的灾难时,却无一例外地以沉着勇毅的献身者的姿影出现了。虽然罩着浓重的历史阴影,但中国女性的伟大,在这些钻井队女工的形象中,仍然不可掩饰地闪射出来。
  在对“**”时期的社会生活进行反思式的映照时,《夏日辉煌》是别具只眼的。这是女性的呼吁书,又是劳动和奉献的礼赞曲。互相矛盾的双重主题,在真切、细致的劳动生活和女性心理的描写中,浑和地交融在一起。作者完全忠实于当时当地生活的真实,按迹循踪,擘肌入理,写得令人信服。缺点是行文有些滞重,布局过于平实,总体缺乏一种韵味。——这对于一个创作道路比较单纯的作者来说,也是不难理解的。
  周克芹的《秋之惑》,把我们的视野,从过去拉回到现在,拉到川南农村的果园里。周克芹是非常善于以细腻而悠远的笔触敏感地勾勒当代农村青年的心理微澜的作家,他的小说以富于诗意和情韵著称。《秋之惑》也葆有并发扬了作家一贯的艺术风格。
  在这部小说中,周克芹从农村现实生活中新的矛盾的揭示,进入到对农村青年心理上的惶惑的剖析。尤家山江家的果园进入了丰收的秋天,但经营果园的人们的命运却有了悲秋之叹。江家果园的真正主人二丫,是一个具有《红楼梦》中的探春那样要强的心气和理家才干的农村青年女性。她在经过三年辛苦经营的果园被哄抢摧残之后,陷入了情感失落的惶惑之中,并在这惶惑之中苦苦挣扎。而她深深爱恋着的华良玉,则面临并身受着他那进城自办公司的妻子尤金菊所代表的新的人生价值观念和新的生活方式的猛烈冲击,也陷入了痛苦和惶惑之中。二丫的惶惑是不敢直面自己感情需要,想挣脱封建守旧的网罗却感到孤单乏力的惶惑;而良玉的惶惑却是敢于直面自己的感情需要,固守自己的生活理想,顽强地对抗凶猛而粗鄙的“生活新潮”时产生的惶惑。这两种惶惑,一见之于感情,一见之于事业,虽然是发生在两个默默无闻的农村青年心里,但其心理内容所折射的时代性却是非常鲜明的。归根结底,这是一种精神性的东西受到压抑和冲击之后产生的惶惑,是人借以安身立命的情感之泉和理想之光遭到壅塞和遮蔽时产生的惶惑。周克芹力透纸背、细致深沉地写出了这种“秋之惑”,实际上就是从底层生活出发,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提出了当代生活中关系到每一个人的生存和发展的普遍性问题,即追求完美元敲侧的人生和追求切实不虚飘的理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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