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思想对中国山水画的影响 老子思想与中国山水画

　　道家思想是我国古代哲学的伟大思想瑰宝，古代的山水画家深受道家学说影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山水画才给人以无穷的韵味和遐想，山水画家也正是因为把老庄的思想淋漓尽致地体现在画中，才能够产生吸引我们无穷魅力，也可以说，凡是在中国学中国画的，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受到老庄思想的影响。
　　那么“道”为何物呢?老子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人都要效法于“道”，可见它是普遍的自然之理。这里的“自然”，并非指客观存在之物形，而是宇宙万物自身存在之因，是无所不在，不可言说的至理。老子的“道”在美学上的体现就是一种含蓄、玄虚的朦胧之美。这对山水诗的影响也是很明显的，如：“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等不胜枚举。文学作品如此深受道家思想的影响，绘画作品亦然。
　　我们熟知的“黄山画派”创始人石涛，即朱若极的《石涛画语录》，一向为后人推崇。这位提倡“搜尽奇峰打草稿”的原济大师，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道、佛哲学思想的影响。石涛在论山水艺术时，更是借山水而阐述老庄道家的哲学思想。“不化而应化，无为而有为，身不炫而名立”、“无法而法，乃为至法”、“以无法生有法”等等，几乎就是老庄道家思想的直白；“天地浑融一气，再分风雨四时”，更是与老庄哲学相通；“笔墨当随时代”，则是易学文化和老庄道家哲学求新、求变的翻版。不独古人，今天的艺术家们也常常自觉地从老庄哲学思想中汲取创造的灵感。吴冠中先生曾经说过“形式美、抽象美、笔墨：0”，这里的“0”，就是无，他所以得出此种结论，也可以说是受了老庄的熏陶。这都说明古往今来道家思想对文人画家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
　　不过，在我们继承优良文化传统的同时，道家思想也给我们的绘画艺术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我们都知道道家讲朴素无为，而这一人生理想对封建专制下的知识分子是很有吸引力的，当他们在仕途受挫时，便产生对社会政治不满的心理，他们大多归隐山林，远离尘世，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之下，一群隐于山林的画家或文人就决定了山水画题材给人一种“飘尘出世”的感觉。这实质上就主导了中国山水画的绘画创作思想，甚至左右了山水画的发展。翻开历代画论，诸如“高古”、“古雅”等议论比比皆是。在山水画发展的若干阶段，“崇古”或“复古”思想比较严重的时期是自宋代中叶以后开始的，文人们深受崇尚隐逸的道家思想的影响，极力推崇“复古”思想，愈到中国封建社会后期和中国山水画发展的后期，崇古思想已完全渗入中国文化和绘画领域。如：元之赵孟(兆真)的“复古论”，以古意、古画、为高标准。还有清“四王”对古人也大力推崇，以得到古人的“脚汗气”为荣。我们还可以看到历代大量的绘画作品，凡画山水，必山林野舍，古寺栈道，少有涉及现实生活的。由此可以证明中国山水画在道家思想的影响下稳步发展的同时，也具有一定的消极影响。
　　在我看来，艺术作品是个人精神和社会生活的体现，我们如果一味地追求古意，以古画为高标，就必然会与现时相背，与时代脱节。清代画家石涛指出“笔墨当随时代”，他反对重复古人，力主突出自我。强调尊重自己对大自然的直接感受，具有可贵的反潮流精神，给后世刨新的画家以极大的影响和鼓舞。
　　目前，缺乏生活和现实意识的程式化的作品越来越多了，中国山水画的创新和发展迫在眉睫，当下兴起的城市山水画就是对山水画乃至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重大突破。我认为，在社会文明高度发展的今天，中国山水画的现代发展在于消解道家思想对山水画的消极作用，代之以新的山水画艺术语言的出现，山水画固然以自然风景为主要描写对象，随着人类对自然的改造，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自然中的城市景观，它是为适应当代发展的需要，对工业文明和审美意识而进行的变革，这是极具现实意义的伟大变革。
　　当然，完全背离道家思想，违背中国传统山水画的艺术革新，是不可取的，也是不符合艺术发展规律的。中国传统美学思想在历史的变化中是不断流传、发扬、变化的，我们应在学习传统哲学思想的同时，努力消除其对绘画艺术的消极作用。只有这样，我们的艺术作品才更能体现时代特征，艺术之路才能走得更远。
　　(作者单位：广州大学松田学院艺术系)
　　责任编辑：杨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