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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喧嚣的中东:会全面伊斯兰化吗

发布时间:2019-06-12 04:29:07 影响了:

  在原国家政权以不同形式更迭后,突尼斯、埃及、利比亚、也门四个阿拉伯国家已进入政治重建的转型时期;与此同时,没有发生政权更迭的阿拉伯国家也在进行程度不等的改革。在此过程中,伊斯兰力量的上升成为转型时期阿拉伯国家政治生态的重要特点。
  继突尼斯伊斯兰复兴党、摩洛哥正义与发展党先后取得政治主导权之后,埃及穆斯林兄弟会的自由与正义党和萨拉菲派的光明党,在今年埃及议会选举中取得近70%的席位进而取得对议会的控制权,尽管埃及军方在6月总统大选前宣布取缔议会,并收回立法权、财政权等权力,穆尔西仍然代表自由与正义党取得了总统选举胜利。
  上述现象均被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舆论解读为伊斯兰力量不断上升的表现,并对转型中的阿拉伯国家因伊斯兰化而导致的历史倒退充满忧虑。西方的忧虑主要有三:第一,“阿拉伯之春”被伊斯兰教**,导致中东民主化和世俗化进程的逆转;第二,埃及等阿拉伯政权会采取反西方、反以色列的外交政策;第三,伊斯兰极端主义高涨有利于恐怖主义的滋生,进而对国际安全构成威胁。
  但是,在笔者看来,上述担忧固然可以理解,但伊斯兰力量上升的现象并不能改变此次阿拉伯大变局所固有的谋求变革发展的内生性,以及阿拉伯国家寻求民族复兴的现代性质,转型阿拉伯国家也不会出现全面的伊斯兰化,中东伊斯兰国家的政治发展将呈现出世俗化与伊斯兰化交互影响、交互融合的复杂趋势,而不是简单的伊斯兰化。
  中东伊斯兰国家的三种类型
  自近代接受西方世俗主义和民族主义等政治思潮以来,为实现民族富强和宗教复兴,伊斯兰世界两条路线的斗争连绵不绝:一是效仿西方的世俗现代化,二是回归传统的伊斯兰化,并由此形成了世俗民族主义和伊斯兰主义(原教旨主义)、泛阿拉伯民族主义(强调民族团结)和泛伊斯兰主义(强调伊斯兰团结)的意识形态对抗。此外,还有早期居于二者中间,试图对世俗化、现代化、民主化与伊斯兰化进行调和的伊斯兰改革主义,但并未成功。
  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中东伊斯兰国家相继取得独立,在其国家建构中,中东政治思潮和政治发展始终沿着世俗化和伊斯兰化两个方向此消彼长、分化组合,但前者明显居于优势地位。二战前后,中东伊斯兰国家基本上形成了三种类型:
  一是世俗化较为彻底的国家,以土耳其为典型代表,世俗主义和民族主义成为其立国基础——凯末尔主义(以土耳其“国父”凯末尔命名)的核心内容。在当代土耳其的历史中,虽曾在上世纪60~80年代多次出现伊斯兰复兴并试图介入政治的情况,但被三次军人干政所阻遏。所以,目前执政的正义与发展党虽是具有伊斯兰特性的政党,但它并不敢从根本上改变世俗化的方向,而是推行温和的伊斯兰复兴。该党在中东变局中成为穆斯林兄弟会等组织可能效仿的对象。
  二是世俗化居于主导地位,但仍赋予伊斯兰一定地位的国家,以埃及、阿尔及利亚等国家为典型代表。在这类国家中,国家一方面要通过将伊斯兰教作为法律来源以谋求其合法性,另一方面又打压伊斯兰主义势力干预政治的企图,致使世俗民族主义政权与伊斯兰主义势力的矛盾长期困扰国家的政治稳定,穆斯林兄弟会与埃及政权的关系可谓是这种痛苦关系的缩影。在争取民族独立时,穆斯林兄弟会曾经是上世纪50年代埃及革命领导人纳赛尔倡导的阿拉伯民族主义势力的同路人。但在革命胜利后,伊斯兰化与世俗化道路的路线之争很快使双方分道扬镳。此后,穆兄会长期处在军人政权的打压之下。上世纪80年代穆巴拉克主政后,对穆兄会采取了持续打压的政策,迫使它沿着温和与极端两个方向发生严重的分化,而主流的温和化的穆兄会经过数十年的苦心经营后,终于在“阿拉伯之春”中等来了“咸鱼翻身”的机会。
  阿尔及利亚的“伊斯兰拯救阵线”曾在1991年议会选举中取得胜利,距离掌握国家政权仅一步之遥,但最终被军人政变所剿杀。
  三是传统的政教合一国家,其典型代表是沙特阿拉伯等海湾国家。沙特阿拉伯以复兴伊斯兰教为旗帜,通过创立强调回归传统和圣战精神的瓦哈比教派,并与部落政治、家族政治密切结合,缔造了沙特阿拉伯政教合一的君主制国家,其他五个海湾国家基本上都照搬了沙特阿拉伯的政治架构。“阿拉伯之春”虽然也曾吹进保守封闭的阿拉伯半岛,并引发巴林民众抗议,但终在西方默许下由沙特阿拉伯主导的海合会镇压所屏蔽,使海湾国家基本上避过了“阿拉伯之春”的涤荡。
  当然,还有较为特殊的一种类型是伊朗,它先是经历了巴列维王朝激进狂飙式的世俗化,然后又通过1979年伊斯兰革命建立了现代伊斯兰共和神权政体。伊朗虽然将“阿拉伯之春”解读为“伊斯兰革命”的继续,但伊朗模式对转型阿拉伯国家来说并无市场。
  转型国家不会发生全面伊斯兰化
  按照上述三类国家观察中东变局,“麻烦”主要出现在第二类国家中,原政权已经相继瓦解的突尼斯、埃及和利比亚基本上都属于此类。当前,埃及穆斯林兄弟会的自由与正义党、突尼斯的伊斯兰复兴党、摩洛哥的正义与发展党不断得势,尤其是穆尔西当选埃及总统,似乎呈现出伊斯兰力量在政治转型中全面复兴的态势。但是,这种现象需要辩证看待。
  首先,伊斯兰力量的得势与其本身的温和化、世俗化密切相关。长期以来,屡受打压的埃及穆斯林兄弟会、突尼斯伊斯兰复兴党,不仅对其原来建立政教合一国家、坚持暴力斗争等意识形态进行了彻底的改造,积极融入世俗化、民主化、现代化等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内容,而且放弃了暴力斗争的道路,走上了通过合法选举谋取政权的政治参与道路。
  因此,从另外一种角度看,中东政治伊斯兰化的另一面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伊斯兰力量的世俗化。世俗化和伊斯兰化仍然是中东政治光谱的两个主轴,只是二者从过去相互排斥斗争的两条平行线走向了交叉与融合。
  其次,倾向世俗化的军方对伊斯兰力量仍能构成巨大的牵制与掣肘。以埃及为例,从本质上来说,此次总统选举仍是以穆斯林兄弟会为代表的伊斯兰力量和以军方为代表的世俗主义力量的对决。由于发动民众抗议浪潮的自由主义力量已经在此前进行的议会选举和首轮总统选举中被边缘化,当前角逐埃及权力的仍然是两大传统力量,区别只在于双方角色与地位的变化,过去双方是执政者与反对派的关系,而目前则把战场转移到了埃及政权内部。由此可见,新当选总统、议会和军队如何通过新宪法划分和界定权力,无疑是埃及政治转型面临的严峻挑战。总统及其背后的穆兄会势力与军方的妥协和平衡无疑将异常艰难,双方的矛盾和对抗仍然有可能导致埃及陷入严重的冲突与动荡。
  当前,遭受军方牵制的埃及总统穆尔西可谓苦不堪言,虽曾尝试启动被军方解散的议会,但终因“胳膊扭不过大腿”而妥协,因为无论是重蹈土耳其军人干政的覆辙,还是重演阿尔及利亚“伊斯兰拯救阵线”被军方剿杀的悲剧,都不是穆尔西希望看到的。因此,穆尔西与军方能否完成磨合而步入正轨,估计双方心里都没底儿。
  再者,伊斯兰力量与西方的关系同样不是非此即彼的合作与冲突关系。还是以埃及为例,从总体来看,与穆巴拉克政权相比,伊斯兰力量与西方虽然会与西方保持一定距离,但也不会全面对抗。穆尔西的竞选纲领曾明确指出要与美国和欧洲保持良好关系,否则美国国务卿希拉里也不会在劳师亚太后,马不停蹄地跑到埃及会晤穆尔西。
  即使是从表象上看,断言伊斯兰化将全面主导转型阿拉伯国家,也有言过其实之嫌。在利比亚刚刚结束不久的议会选举中,伊斯兰力量就全面受挫,未能延续穆斯林兄弟会的佳绩。
  此外,中东伊斯兰力量也并非铁板一块,转型国家内部穆斯林兄弟会等现代伊斯兰力量与传统的萨拉菲派的分歧,以及后者背后的海湾阿拉伯国家的渗透,都使伊斯兰力量内部矛盾错综复杂。从长远角度看,现代与传统伊斯兰力量的发展道路和地区主导权之争,也许会成为中东冲突的另一条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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