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发言稿 > 【说“恶乎”】奇葩说
 

【说“恶乎”】奇葩说

发布时间:2019-07-17 04:06:05 影响了:

  摘 要:“恶乎”是一个整体,其用法与“恶”相同。关于“乎”的性质,本文否定了介词说和词尾说,而认为“恶乎”是语音扩展的结果,即“恶”扩展为“恶乎”。  关键词:恶乎;疑问代词;形成机制;语音扩展
  古代汉语中有一组指处所的疑问代词“安、恶、焉”,相当于现代汉语的“哪里”。一般常用于状语,表示反问,实际上等于“哪里”的活用。用于宾语的情况比较少一些,所代比较具体。[1](p328)其中“恶”另有“恶乎”的形式。“恶乎”和“恶”的用法是平行的:都指处所,都可以作状语和宾语,所以“恶乎”=“恶”。
  ⒈“恶”作状语
  视弟子与臣若其身,恶施不慈?(《墨子·兼爱上》)
  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战国策·赵策三》)
  恶得之,得之堤下。(《谷梁传·定公九年》)
  弃父之命,恶用子矣!(《左传·桓公十六年》)
  恶有言人之国贤若此者乎?(《公羊传·昭公三十一年》)
  ⒉“恶乎”作状语
  君子去仁,恶乎成名。(《论语·里仁》)
  吾恶乎哭诸?兄弟,吾哭诸庙;父之友,吾哭诸庙门之外。(《礼记·檀弓上》)
  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礼记·檀公下》)
  恶乎用之?用之社也。(《公羊传·僖公十九年》)
  恶乎得国宝而窃之?(《公羊传·定公八年》)
  恶乎用之?用之防也。(《公羊传·昭公十一年》)
  杖之铭曰:“恶乎危?於忿疐。恶乎失道?於嗜欲。恶乎相忘?於富贵。”(《大戴礼记·武王践阼》)
  恶乎考之?考先圣大王之事。(《墨子·非命下》)
  恶乎知君子小人哉!(《庄子·骈拇》)
  老子曰:“子恶乎求之哉?”曰:“吾求之於度数,五年而未得也。”(《庄子·天道》)
  学恶乎始?恶乎终?曰:其数则始乎诵经,终乎读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荀子·劝学》)
  ⒊“恶”作宾语
  恶在其为民父母也?(《孟子·梁惠王上》)
  居恶在?仁是也。路恶在?义是也。(《孟子·尽心上》)
  ⒋“恶乎”作宾语
  彼且恶乎待哉?(《庄子·逍遥游》)
  孟子曰“君子不亮,恶乎执?”(《孟子·告子下》)
  卒然问曰:“天下恶乎定?”吾对曰:“定于一。”(《孟子·梁惠王上》)
  鲁侯之美恶乎至?(《公羊传·庄公十二年》)
  其贱奈何?外淫也。恶乎淫?淫于蔡,蔡人杀之。(《公羊传·桓公六年》)
  或问:“渊、骞之徒恶乎在?”曰:“寝。”(《法言·渊骞》)
  威亦然,必有所托,然後可行。恶乎托?托於爱利。(《吕氏春秋·用民》)
  东郭子问於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庄子曰:“无所不在。”(《庄子·知北游》)
  关于“恶乎”的性质,《公羊传》何休注和《礼记·檀弓》郑玄注都说“恶乎”犹“於何”也,即把“乎”视为介词。杨树达《词诠》从之。[2]此说会遇到一些困难。第一,如果说“乎”是介词,那么同样是代处所的疑问代词,为什么“安”和“焉”排斥介词?第二,即使可以承认“恶”的特殊性,其后可以加介词“乎”,但是在古汉语介词体系中,“于”、“於”、“乎”的用法基本上一致,为什么“恶”只能加“乎”而不能加“于”和“於”呢?
  把“恶”释为介词,那么“恶乎”就是介词结构。介词结构可以作状语和宾语,在谓语动词之前为状语,在谓语动词之后为宾语。前述四类情况中“恶”皆在动词之前。介词说意味着取消了宾语用法。如果把“恶乎”分析为介词结构,按照一般规律,“恶乎”应该有如下的发展轨迹:介词结构“恶乎”连用时间长了成为凝固结构,然后语素“恶”虚化,整个结构逐渐具备了作宾语的条件。刘春萍指出,西周汉语无“恶”,战国初期,“恶”数量很少,如《左传》中仅3例,《论语》中仅1例;到了战国中后期,“恶”用例增加,如《庄子》中多达76例。入汉以后,“恶”又变少。[3] “恶乎”的时代大体与“恶”重合。“恶乎”如果由介词结构凝固而成,那么文献中应该有一个从状语向宾语逐步扩散的过程。同事陈祥明博士友情提供了《十三经》电子版中所有包含“恶乎”的句子,从中难以发现从状语向宾语逐步扩散的过程。“恶乎”集中出现在战国中后期,语料的作者和成书时代都难以按时间排出明确的序列。“恶乎”作宾语的句子集中分布在《庄子》《孟子》和《公羊传》中。庄子和孟子大约同为战国中期人,《公羊传》的作者公羊高相传为孔子的弟子子夏的弟子。公羊高要早于庄子和孟子,但是《公羊传》文本的写定要到汉初。《论语》和《孟子》的成书时代早于以上三部书,但是其中“恶乎”的用例极少,说明不了多少问题。
  王引之《经传释词》卷四:“盖‘恶’本训‘何’,‘恶乎’犹言‘何所’,不必训为‘于何’也。”[4]“恶”、“恶乎”是平行的,“恶乎”作宾语时放在动词之前完全是因为“恶”是疑问代词,“乎”的依附性很明显。大概有鉴于“乎”没有实义,王力先生认为“乎”只起词尾作用。[5](p288)但是把“乎”定性为词尾又缺乏普遍性。在上古汉语疑问代词、代词、乃至整个虚词系统中,都没有词尾的痕迹。
  介词说和词尾说皆站不住脚,需要另辟蹊径。我们猜想“乎”是“恶”的语音扩展。一个单音词可以扩展为双音节,衍生出的音节虽用汉字书写,但不具意义。向前扩展后两个音节一般是双声,例如“参差”、“囹圄”等;向后扩展后两个音节一般为叠韵,例如“趑趄”、“菡萏”等。李维琦先生把合音词分甲、乙、丙三类。其中乙类词为叠韵词,两字音拼合起来,音与第一字同,其义或即第一字之义,或是与第一字音同音近的另一字之义,重心在第一字上。例如“丰茸”即“丰”,“满谰”为“谩”。[6]王云路先生也指出,通过音变产生的连绵词,其特点是将单音词通过缓读、长言、反切等方式扩展成双音词,并且有的词写法很多。取声母成字,为双声连绵词,例如:
  乱——凌乱、零乱、歴乱、流乱、辽乱、撩乱、缭乱等
  取韵母成字,为叠韵连绵词,例如:
  椒——椒聊 蜻——蜻蜓 疏——扶疏[7]
  在上古音中,“恶”属影纽鱼部,“乎”属匣母鱼部,[8]正符合字音向后扩展后两音节叠韵的规律。
  语音扩展说还有叹词“乌”的旁证。《说文·乌部》:“乌,孝鸟也,象形。孔子曰:乌,盱呼也,取其助气,故以为乌呼。”段玉裁把“盱”改为“亐”,并注:“亐,於也。古者短言於,长言乌呼。於、乌一字也。”徐铉曰:“今俗作呜,非是。”“恶”、“乌”同音,“恶”扩展为“恶乎”正如“乌”扩展为“乌乎”。巧合的是,疑问代词“恶”还可以写成“乌”,例如《汉书·司马相如传》:“齐楚之事,又乌足道哉?”
  参考文献:
  [1]郭锡良等.《古代汉语》(上),商务印书馆,1999年。
  [2]杨树达.《词诠》,中华书局,1965年。
  [3]刘春萍.《战国时代疑问代词“恶、安、焉”》,《平顶山学院学报》2007年第4期。
  [4]王引之.《经传释词》,岳麓书社,1985年。.
  [5]王力.《汉语史稿》,中华书局,1980年。
  [6]李维琦.《合音词例》,《古汉语论集》第一辑,湖南教育出版社,1985年。
  [7]王云路.《试论音变在词语发展中的作用》,《汉语史学报》第八辑,上海教育出版社,2009年。
  [8]陈复华、何九盈.《古韵通晓》,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年。
  (作者单位:泰山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

猜你想看
相关文章

Copyright © 2008 - 2022 版权所有 职场范文网

工业和信息化部 备案号:沪ICP备18009755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