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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之游圣,户外之史记_山川户外

发布时间:2018-12-27 04:02:31 影响了:

  六本《明朝那些事儿》终于看完,历史的烟云在胸中激荡不己。故事要收笔了,境界自然要升华上去,作者当年明月选择了举重若轻――将徐霞客的故事置于王朝兴衰之上,揭示了历史沧桑中蕴含的人生真谛:成功只有一种,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是的,用徐霞客来寄托一种看似另类略显荒诞实则贴近人性合乎自然的人生态度,再恰当不过了。一切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都不见得比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户外生涯来得洒脱,来得恬适,来得有成就感。所以,当我的目光投向自谢灵运开创的户外运动史时。就不能忽略这样一位泰山北斗式的伟大人物――徐霞客。
  
  中国是一个官本位传统深厚的国度,读书做官是文人的不二选择。科举就如今天的高考一样,成为文人必过的独木桥。但,如果谁能对此说一声“去你娘的”,谁便不是莽夫,就是英雄,总之,必然勇气可嘉。徐霞客就是这样一个“髫年蓄五岳志”,与传统毅然决绝、背道而驰的人。他的游历,不同于张骞的奉命出使,不同于玄奘的拜佛求经,也不同于谢灵运李白之流的官场失意寄情山水,而纯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山川形胜的热爱,换句话说,他把游历当成一种事业来做,虽然这种事业对本人而言并没有直接的回报。他之所以能够做到如此,一个重要的支撑来自深明大义的老母亲。她的胸怀堪比孟母岳母,她抛下了“父母在不远游”的戒律,对儿子这样说道:“志在四方,男子事也。”徐霞客本人也的确实践了母亲的意愿,披艰历险在所不辞,他的誓言更见豪迈:“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乃以一隅自限耶?“吾荷一锄来,何处不可埋吾骨耶!”
  就这样,徐霞客从家乡江阴出发,开始了长达三十多年的壮游,游踪遍及江苏、浙江、山东、河北,山西,陕西、河南、安徽,江西、福建、广东、广西、湖南、湖北、贵州,云南等16个省、自治区,包括泰山、嵩山,华山,恒山,衡山五岳,黄山,庐山、普陀山,天台山、雁荡山、武当山,武夷山、五台山等诸多名山胜境,都印下了他的足迹。之所以要罗列这些地名,是想给现代的悍驴树个标杆。在古时交通异常不便的情况下,徐霞客尚且走了这么多地方。特别是古时被作为贬谪之地的西南蛮夷地区,他以50岁高龄,不辞劳苦,多次前往,经常日行五十多里,堪称暴走一族。当时丽江还没那么小资,想必徐霞客不是为了艳遇,相反,他在西南地区吃尽了苦头,睡过猪圈羊圈,山洞中遭遇过巨蟒,背个篮子有什么竹笋蕨芽萱茵之类可食之物随时采集,饿了煮煮充饥。在游嵩山时他曾“击石炊所携米为粥”,“啜三四碗”,连火柴都没有,只能采取炎帝发明的“击石取火”法了。最后一次去云南,是为了满足静闻和尚同去鸡足山朝圣的愿望,结果和尚中途圆寂,徐霞客背着他的骨灰继续征程。替和尚了却遗愿之后,徐霞客要继续西行,却被磨烂的脚阻挡了步履。回去后不久,他便去世了。据说,死前手里还握着考察中带回的两块石头。
  徐霞客本来身体相当强健,天命之年便凋零殒落,与艰苦的户外生活有很大关系。旅程之难,不仅在严酷的环境,更在于装备之简陋,保障之匮乏。当时,风雨没有冲锋衣,睡觉没有旅馆和帐篷,登山没有碳杆杖和冰镐,餐风露宿,寄身草莽,蜷卧松间是常事。惟一一件可称得上装备的就是老母亲送给他的“远游冠”,不清楚是不是斗笠状的遮阳帽。当时他登黄山,正赶上茫茫大雪,路被掩盖了,且冻雪成冰,滑不容趾,在欣赏奇景之余,却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好在徐霞客很具户外天赋,“持杖凿冰,得一孔,置前趾,再凿一孔,以移后趾……”看来谢灵运的独门带齿登山鞋到明朝之时尚未发扬光大。靠着这种原始的方法亦步亦趋,最终走出了冰野。有次途中遇险,不得不借同行者的绑腿布搓成绳,后来布绳被石头勒断,徐霞客差点坠崖。他还走过福建武夷山的三条险径:大王峰的百丈危梯,白云岩的千仞绝壁和接笋峰的“鸡胸”, “龙脊”,最险处他抓着攀悬的荆棘,“乱坠而下”,几乎九死一生。
  现代人在谈及高妙的户外体验时常说“身在地狱,眼在天堂”。但遗憾的是,很多人眼在天堂,感受却无从与人分享,只是大喊“天堂,天堂”而已。徐霞客的坎坷壮游,使他见识了世间奇景,兴奋的他时而“狂喜欲舞”,时而“恍若脱胎易世”,时而“万虑俱净”。假如徐霞客时代有照相机,相信他为我们留下的就不仅仅是皇皇数十万字的不朽巨著《徐霞客游记》。可惜,碍于现代人古汉语功底的局限,即便这些游记也无缘赏析。然而,只要静下心来,深入进去,仍然会被其中描摹的诡异景观所折服,有些描写的精彩震撼不亚于大师的摄影作品。如描写黄果树瀑布,“路左一溪悬捣,万练飞空,溪上石如莲叶下覆,中列以丈数计,捣珠崩玉,飞沫反涌,如烟霞腾空,势甚雄厉。”再如,在《浙游日记》他登高望霞时记述道:”甫至峰头,适当落日沉渊,其下恰有水光一片,承之晃漾不定,想即衢江西来一曲,正当其处也,夕阳已坠,皓魄继辉,万籁俱收,一碧如洗,真是濯骨玉壶,觉我两人形影俱异,回念下界碌碌,谁复知此清光?“在云南浪穹普陀崆山峡,他如是描绘:“江流捣崆中愈骤,崆中石耸突而激湍,或为横槛以扼之,或以为夹门以束之,或为龃龉,或为剑戟,或为犀象,或为鸷乌,百态以极其搏截之势,而水终不为所阻,或跨而出之,或穿而过之,或挟而潆之,百态以尽超越之观。”这简直是一幅幅恢宏壮美的山水画卷!尤其《浙游日记》中的描述,光影奇谲,如果用大广角再现出来,绝对摄人心魄。
  常人往往只知户外开心,不知大美;只知户外大美。不知风土人情;只知风土人情,不知详加记录;只知记录成册,却失之文辞索然。从这个角度,徐霞客如同一位张着大网的渔夫,把户外之河的一切美好一网打尽,并烹饪加工成一桌饕餮盛宴,散发着经久不息的芳香。这其中,不光有山川条理,关梁厄塞,还有风俗人情,轶闻趣事,甚至包含着丰富的地理学、地质学等方面的科考价值。比如,徐霞客对岩溶地貌的考察研究,便领先于西方一百多年;他颠覆了关于长江源头的传统结论,使人们对长江源的认识有了新的进展。这些,都是户外壮游结下的丰硕成果,足以令武装到牙齿的我辈汗颜。有人称《徐霞客游记》为户外的《史记》, “古今游记之最”,可以说毫不夸张。如果说《史记》拥抱了浩瀚的历史空间,那么《徐霞客游记》便笼罩了广袤的地理空间。它们就像双子星座,遥相辉映,共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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