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家_形人坨：飞行家的乐土

　　 　　石城岛的形人坨位于大连东北的黄海西部，这个只有0.3平方公里的小岛，已成为黑脸琵鹭、唐白鹭等大量珍稀鸟类的繁殖天堂。一个业余摄影爱好者能够拍摄下这些珍贵的照片可能是上天的恩赐，但更多的是因为他对自然的别样钟情，因为能接触到黑脸琵鹭等珍禽的摄影人寥寥无几。
　　
　　上天恩赐的岛屿
　　
　　石城岛位于大连东北的黄海西部，距大陆20多公里，总面积26平方公里，是海王九岛中最大的岛屿。传说，在几百年前当地老百姓舀起一瓢海水，就有半瓢鱼。整个岛都被森林覆盖，森林的深处海鸟的歌唱声与山脚下大海的涛声交织在一起，那里是鸟的天堂……
　　从石城岛到形人坨只有1000米的距离。我乘坐的小渔船能坐六七人，15分钟就到达。实际上这是一个只有0.3平方公里的小岛，它成为大量珍稀鸟类的繁殖地已有几十年的历史。
　　这里特别适合鸟类的繁殖。人字型的地貌，大面积的朝阳坡和半阴半阳的半阳坡，还有避风的地方。岛上有大量的岩石洞穴和满山坡的低矮灌木树丛。这种不足两米高的矮树特别适合鸟类筑巢。形人坨高度不超百米。当海水退潮后，鸟岛的周围就露出了大面积的浅滩，这里的小鱼小虾成为鸟类绝佳的觅食地，优越的条件可能也是鸟儿选择此地为繁殖地的真正原因。
　　1998年的春天，一位细心的渔民发现离石城岛不足千米远的形人坨上有七八只奇怪的大鸟，打电话报告给中科院。动物所马上派人前来考察，确认这正是极其珍贵的黑脸琵鹭。
　　黑脸琵鹭，每年4月从台湾或香港飞来，在此筑巢繁殖， 8月底开始返回越冬。石城岛是中国大陆已发现的黑脸琵鹭惟一繁殖地。黑脸琵鹭已被列为亚洲东部各国最重要的研究和保护对象，并拟定了一项“保护黑脸琵鹭的联合行动计划”，其中首要任务就是对黑脸琵鹭和繁殖地、迁徒停留和越冬地加以调查认识和实施保护。十多年的调查研究已取得一些研究成果。1998年亚洲各国调查的结果为总数不足300只。
　　珍贵的黑脸琵鹭在这个岛上繁殖，可能是上天的恩赐。我能登上石城岛并零距离接触黑脸琵鹭也可能是上帝的安排。因为世界上能接触到黑脸琵鹭的摄影人寥寥无几。
　　
　　归来的朋友
　　
　　等待已久的春天终于来了。
　　第一只黑脸琵鹭首先到达，它像一个侦察兵，不停地盘旋观察着......
　　黄嘴白鹭、海鸥等也纷纷回家，这个时候，鸟岛上的这些住客是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找巢、筑巢、护巢、配对，每个鸟儿都在辛勤地工作着。
　　
　　“贵妇人”是我对黑脸琵鹭起称呼。在整个鸟岛上黑脸琵鹭个头最高，体长80厘米左右，全身的羽毛雪白的。正值繁殖期，其后枕长有很长的发丝状桔黄色羽冠，项下和前胸还有一个桔黄色的项圈。这时的黑脸琵鹭从外表上看最为美丽。黑脸琵鹭的嘴最有特点，全部都是黑色，形状长直而上下扁平，最长大约有40厘米。这种扁平的嘴看上去给人一种特别憨厚的感觉。黑脸琵鹭不同于其他琵鹭之处就是它的额、脸、眼圈、嘴等部位都是黑色，并与黑色的嘴融为一体，特别是眼周围的黑色给人以老夫人尊贵之感。黑脸琵鹭的体态有点像天鹅，性情温顺，不太好斗，从不主动攻击其他鸟类，其他鸟类也不敢向它进攻，黑脸琵鹭俨然是本岛的家长。
　　黑脸琵鹭这种有特点的扁嘴，虽然好看，但是也有其不利之处。黑脸琵鹭觅食只能在浅滩上用像小铲子一样的扁嘴，插进水中，半张着嘴，一边涉水前进，一边左右晃动头部扫荡，通过触觉捉到水底下的鱼、虾、蟹等生物。捕到后就把长嘴提到水面上边，将食物吞掉。这种进食方式就不如其他鸟，用其长而尖的嘴直接捕食水中的鱼、虾、蟹那样方便、快捷。据说黑脸琵鹭嘴的特征就说明，他是远古鸟类进化不彻底的反映。从今天的角度看，显得尤为珍贵。
　　有黑脸琵鹭的岛屿就一定有白鹭。形人坨上的黄嘴白鹭尤为珍贵，是目前中国最希缺的白鹭。我也给它起了一个尊称――“千金小姐”。
　　黄嘴白鹭也叫唐白鹭，体长大约50厘米左右，披着一身乳白色的羽毛，一尘不染，显得高傲而文雅。黄嘴白鹭我认为是鸟岛上最美丽的水鸟，不论是亭亭玉立站在岩石上和巢穴旁 ，还是展开翅膀飞翔在蓝天中。白鹭是温顺的，偶尔为争地盘也同海鸥有短时的争斗。
　　在鸟岛上，数量最多的鸟就是海鸥，其数量有近万只，这些海鸥是鸟岛最活跃的分子，一会儿为争地盘和伴侣在地面和天空中搏杀，一会儿又在礁石和海滩之间上蹿下跳找食吃，一会儿又围着捕鱼归来的小船与人抢鱼。由于海鸥特别灵活，又会与人争鱼，当地人把它叫做“海猫子”，而我把它叫做“蓝精灵”。
　　海鸥个头虽小，但数量极多，在岛上争夺地盘的战争中，白鹭有时也得让它三分。有时白鹭从空中飞回，偶然落到海鸥的巢旁，警惕的海鸥就会立即向白鹭发起进攻。虽说海鸥打不过白鹭，但那种勇敢精神还是很感人的。我在岛上时间长了，也同海鸥彼此了解了。我们机位和帐篷房，不时就有几只海鸥落到离我2～3米远的地方，瞪大眼睛望着我，有时还会在那里睡一觉，仿佛我根本不存在。
　　
　　爱巢边的故事
　　
　　鸟儿到来之时，地面的草地刚刚泛绿。
　　到达后最初的一个星期，鸟儿们基本处于长途旅行的恢复期。海鸥可能是因为离越冬地路途相对近一些，来到小岛后，就在不停地忙碌着，一会扑向大海一会又跳到礁石上不停地叫着，仿佛在唱着什么，整个鸟岛就数它们的歌声最为嘹亮。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选择配偶既容易又不容易。黑脸琵鹭基本上“一夫一妻”，关系极为稳定。今年黑脸琵鹭来了7只，很快我就发现有两对开始筑巢――鸟儿开始筑巢，说明它们的配偶关系已经形成。
　　每天天刚亮，黑脸琵鹭就开始忙碌起来，一会从远处叼来一根木棍，一会又会在岩石的周围捡起树下的断树枝，飞回巢中，用大扁嘴精心地搭建着。
　　黑脸琵鹭是认巢的鸟，以前用过的巢尽管破旧但只要感到周围没有危险它们还是选择旧居。巢穴一般建立在山顶正阳的崖头上，几簇短树成为它们的隐藏场所。黑脸琵鹭筑巢期大约有一周的时间，边劳动边相互亲热，培养感情。黑脸琵鹭间的亲热与人的行为差不多，有时雄性会主动把脖子伸过去，用头不停地在雌性的头部抚摩；有时雌雄之间会用扁嘴相互给对方梳理羽毛；当一方从远处归来飞到巢边时，巢内的一只就会张嘴鸣叫以示欢迎，随后相互就用头和脖子抚摩一阵，十分恩爱。
　　由于岛上海鸥的数量太多，可用于筑巢的地方又太少，不少海鸥的巢建得就不合理。一些小海鸥刚刚出壳，就沿着陡峭的山坡滚到大海里摔死了。每当想起小海鸥急速翻滚摔下去的瞬间，我都有一股揪心的感觉，因为我能理解父母失去孩子时的心情。
　　鸟巢修建完毕，交配行为同时也开始进行。
　　黑脸琵鹭的交配最有特点。有一天，我发现山顶上那对巢内的黑脸琵鹭有些异样，雄性围着雌性不断地跑着，一会儿雄鹭用嘴在雌鹭的嘴边和头部不停地爱抚着，后来用脖子在雌鹭的脖子两边急促地左右拍打着。此时，雌鹭半蹲下来，雄鹭的双腿便搭到雌鹭的身上，用嘴紧紧地咬住雌鹭的嘴，翅膀上下拍打......大约持续10秒钟，雄性黑脸琵鹭停止了抽动。
　　下面的动作就出乎我的预料，雄鹭不是跳到一旁休息，而是从雌鹭的身上直接飞了出去，可能是由于兴奋的原因在空中飞行时两个翅膀拍动的幅度特别大。转了一大圈后雄鹭才飞回巢内。我暗想，这家伙也不知道累，还有本事出去跑两圈，真不一般。雄鹭飞回巢内后，相互之间不停地梳理羽毛，用嘴共同整理窝内的树枝。
　　黄嘴白鹭来到鸟岛后才开始配对，不像黑脸琵鹭那样是终身配偶制。黄嘴白鹭的配偶关系不稳定，刚到岛上的一段时间，鸟儿们基本处于相互了解阶段。雄鹭主动与雌鹭接近。在一只雌白鹭周围，有时有几只雄性白鹭在争斗。
　　
　　黄嘴白鹭交配的时间只有5秒钟左右，有时在雌鹭不愿意的情况下，雄白鹭也要跳到雌鹭身上“强行交配”。这时，雌白鹭表现得极不配合，所以也就常常草草了事。有的雄白鹭还经常跳到别窝雌鹭身上“强行交配”。我们至今也没弄明白，这些雄性黄嘴白鹭是有伴侣的还是没有结成伴侣的。我和W博士重点观察了黄嘴白鹭的这种特有的“强暴行为”。这一问题全世界还没有人研究，我俩从观察中发现，黄嘴白鹭的这一行为还很普遍。
　　
　　感人的母爱
　　
　　孵化工作从产下第一枚蛋就开始，黑脸琵鹭采取的是轮流孵育。当一只黑脸琵鹭在巢中孵卵时，另一只就站在一旁精心守护。站在一旁的一只为另一只梳理羽毛，清理窝内的杂物。当一只捕食回来后就会立即换一只继续孵育。在孵育时，黑脸琵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起身，翻动一下鸟蛋，以保持鸟蛋受热均匀。
　　当太阳高高在上直射鸟巢时，负责守候的黑脸琵鹭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直射的阳光，让正在孵化的黑脸琵鹭更舒服一些。黑脸琵鹭互敬互爱的行为深深地感动了我。后来同妻子谈起这一情景时，她都被我的描述所感动，情不自禁地说道，要是人们都像鸟那样就好了，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不幸的家庭了。是啊，在某些方面，人还不如鸟啊！
　　等待第一枚蛋中小鸟破壳的瞬间是不容易的。按书中说要35天，但从第28天开始，我每隔1小时就去看一次。第29天的中午，我发现一枚鸟蛋有一个黄豆大的洞出现，沿着洞边有一道裂缝，我急忙把消息告诉了W博士。到了下午5点钟，发现小鸟已经出壳，小黑脸琵鹭刚出来时浑身湿漉漉的。幼鸟出来后，大鸟就会把蛋壳用嘴叼起，扔到大海中去，随后就用自己的体温烘干小鸟身上的水分。不足一小时，小鹭浑身呈毛茸茸的黄白色。此时，大黑脸琵鹭开始给它喂食。小鹭要把嘴插进大鹭的嗓子里，所喂的食物是大鹭胃中已经消化过的鱼虾糊。
　　太阳初升时，黑脸琵鹭的一家开始从睡梦中醒来，此时雏鸟伸起脖，不停地在父母面前上下晃动，并发出呀呀的叫声。那只早上觅食回来的黑琵张开大嘴把胃中的黏液喂给雏鸟。一般情况下大个的雏鸟力气足，总能抢先叼住父母的嘴。我十分可怜那只雏鸟，期待大琵鹭关照一下那只最弱小的黑琵。但在动物世界里，“优胜劣汰”是基本的生存法则。父母要保证种群的繁衍壮大。
　　炎热的夏天，当中午阳光特别强烈时，大黑琵展开自己的翅膀，用身体挡住阳光，一蹲就是几个小时，一动不动。有一天刮台风，我发现一只大黑琵站在卵巢靠海一边，用身体抵挡着强风，大风刮着大雨不停地击打着黑琵的身体，大黑脸琵鹭保持这种姿态纹丝不动，尽量避免风雨击打它们孩子。此情此景，常常令人落泪。
　　今年鸟岛的白鹭和海鸥的成活率特别高。由于卵巢的密度大，小白鹭和小海鸥经常会串门到对方的巢内，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幼鸟就会受到对方父母的追打，因而每天在白鹭和海鸥的巢内总有一只鸟在用身体守护着小仔。一旦有危险情况出现，白鹭和海鸥立刻会用翅膀把雏鸟盖到身底下，只让雏鸟露出小脑袋。
　　海鸥的胆子在鸟岛所有鸟中是最大的，从不怕人。有时当你不小心走近它的领地，就会遭到猛烈的进攻。它从高空俯冲下来，用脚掌不停击打你的头部，直到你退出领地为止。海鸥的幼雏在岛上数量极多，长到20多天后就会在岩石间、树根间四处走动，但它们的活动范围都在父母的掌握之中，一旦发现紧急情况，小海鸥就会迅速退回父母的怀抱。父母的双翅下露出一只小脑袋，眼睛瞪大注视前方，那样子极其可爱。
　　
　　惨烈的鸟斗
　　
　　在鸟岛上各种冲突是经常发生的。
　　鹰是小海鸥和小白鹭的天敌，四处跑动的雏鸟成为攻击的主要对象。有一次当一只老鹰叼起一只海鸥幼仔就跑时，一群海鸥一起飞起，冲向老鹰，拼命地尖叫着，企图用叫声吓退老鹰。尽管行动是徒劳的，但那场面令我感动。
　　岛上有一种叫渔鹰的鸟（当地人叫“穷等”），这种鸟能在空中飞行时观察海中鱼的行踪，一旦发现有鱼，就从空中直插水中，用尖嘴把鱼叼起。一般情况下，渔鹰和海鸥是不发生冲突的。一天，可能是几只小海鸥的随意活动影响了渔鹰，渔鹰试图叼起小海鸥，这时其他海鸥一哄而上同渔鹰厮打起来，从地面打到空中，相互追杀，尖叫声令人惊骇。几十只鸟混战一团，这一场面在海岛上也不多见，最后海鸥依靠数量上的优势打败了渔鹰。我发现后来渔鹰就再也不到山坡上来了，而只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样子十分可怜。
　　
　　在鸟岛上，同类鸟之间的战斗有时更为惨烈。争配偶和保护配偶，雄性白鹭经常要发生战斗。
　　一次我发现一只雄白鹭在岩石上围着一只雌白鹭，不时用嘴击打着雌白鹭的嘴，而后相互目视，仿佛在以目传情，交流着什么。这时另一只雄白鹭从旁边蹿出，正在热恋中的雄白鹭哪容得第三者插足，迅速向来犯者进攻。两个雄白鹭在岩石上厮打起来，用嘴咬用腿蹬，一团混战。一会工夫，那位入侵者见势不妙，想逃走，向天空飞去，另一只白鹭正杀得眼红，也紧跟着追了出去，两只白鹭在空中又打成一团。最后那只热恋中的雄白鹭拿出绝招，一口紧紧咬住来犯者的脖子不放，几秒种后才松开嘴，那只来犯的白鹭落荒而逃。得胜者拍打几下翅膀，叫了几声，好象在向雌白鹭炫耀自己的勇气和体魄。
　　
　　再见，飞翔的朋友
　　
　　转眼到了七月中旬，天气更加炎热。此时各种幼鸟基本都已长大，练习飞行成为它们的首要任务。
　　这阶段初期的半个月内，黑脸琵鹭和黄嘴白鹭的幼鸟还得靠父母喂食吃，但此时大黑脸琵鹭飞回巢内给幼鸟喂完食后，不是像以前那样守在巢中，而是跳到离巢不远的岩石或树枝上休息。巢中的小黑脸琵鹭在巢中上蹿下跳，不时还展开稚嫩的翅膀拍打几下，我在帐篷内很为它们担心，生怕它们从巢中掉下来。我明白黑脸琵鹭的做法其实用心良苦，如果继续溺爱，幼鸟的身体不能快速强壮，也可能就飞不回越冬地了。
　　我把鸟儿从巢中第一次起飞的场面叫做“惊险一跳”。有一天早晨，两只黑脸琵鹭一同从巢中飞起，飞出去50米后又返回在空中转圈。此时巢中的两只小黑脸琵鹭两脚站在鸟巢的外沿，脖子伸长，头上下晃动。这是鸟起飞前的动作，我想这可能是大黑脸琵鹭在教小黑脸琵鹭练习起飞吧。
　　巢中个头大的黑脸琵鹭开始振动翅膀。两只大黑脸琵鹭在空中盘旋着并发出叫声，我也在暗中鼓励着：勇敢点，别害怕。
　　也许听到了父母的呼唤，小黑脸琵鹭终于飞了出去，但又突然两翅一软向下掉了几米。正在我为它担心时，小黑脸琵鹭拼命振动着翅膀蹿了上来，并朝着父母的方向飞去。我高兴得差点喊出声来，竟然忘记了按相机快门。
　　当黑脸琵鹭幼鸟完成这惊险跳跃后，黑脸琵鹭父母们还不能马上带领它们远飞。最初一周，也只是围着形人坨绕一圈，喂食还得照常进行。但此时的鸟巢已没有了意义，有时黑脸琵鹭一家会在岩石上或者在山顶处的树林下过夜，很少有回巢的时候。
　　到了7月底，黑脸琵鹭带领幼鸟们离开鸟岛，去觅食地练习捕鱼的本领。从台湾飞来的7只黑脸琵鹭，加上繁殖的4只幼鸟，这11只黑脸琵鹭自动组合在一起，每天日落之时，就会一字排开飞到庄河沿海一带觅食。到第二天早晨再回到鸟岛。白天里，它们就在附近礁石上休息、玩闹。有时在山顶上整齐地站成一列，有时也会互相打斗。此后不久，它们就会全体飞出去几天回来一次。当初我们还疑惑黑脸琵鹭遇到了危险，到后来才发现那是黑脸琵鹭带领幼鸟们在做长途飞行前的准备。时间距黑脸琵鹭离开繁殖地的日子不远了。
　　当初秋的凉意袭来之际，有一星期没回来的黑脸琵鹭们突然都飞回了鸟岛，排着V字型队形，在空中盘旋着。我们知道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次见到黑脸琵鹭了。我们向天空中盘旋的黑脸琵鹭挥舞着双手，黑脸琵鹭盘旋了一周又一周，有些恋恋不舍。
　　黑脸琵鹭在转完最后一圈后朝着南面飞去。我们知道，这次,它们是真的走了。我开始为它们担心，从此地到台湾距离几千公里，行期要3个月，途中的艰难险阻是无法想像的。
　　望着远去的身影，我们一遍遍为它们祈祷，眼中都不禁含着泪花：再见，飞翔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