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向太空的“舵”|飞向太空港

　　同志，你见过海上的帆船吗？它为什么能在万里波涛中，按照预定的航线勇往直前？因为它们有舵。　　浩渺无际的太空更是风云莫测的“大海”，在这“大海”之中航行着现代化的“帆船”——人造卫星、导弹……怎样才能保证太空之船的航线毫无偏差呢？是不是它们也有“舵”？
　　是的，它们有“舵”，科学家们称它为飞向太空的“舵”。飞向太空的“舵”有不同种类。这里，我们向大家介绍一种最新的“舵”（压电陀螺）的一位研制者张福学同志的事迹。
　　真的“不是搞科研的料”吗？
　　一九六一年，张福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到首都某研究所。张福学是出生在云南彝汉杂居山村的一个放牛娃，解放后上学时连个学名都没有。老师激动地说：“是毛主席给咱带来幸福生活，你才能来上学。你就叫张福学吧！”是党和人民用助学金供张福学读了中学，又上了云南大学。在大学里，他学习刻苦，工作认真，被选为班长，并光荣地入了党。如今他来到毛主席身边工作，多么幸福啊！
　　谁料到，刚参加工作不久，他就遭到了意外的打击——有人当众宣布：“张福学太笨了，不是搞科研的料！”
　　冷眼、讥笑使张福学失眠了。旧社会的苦难，新社会的幸福，成长的道路……他回忆着，深感羞愧。党啊，毛主席，我若不能在科学上作出贡献，算什么党的儿子？
　　沉重的心思，使得沉默寡言的张福学变得更加深沉了。难道自己真的“不是搞科研的料”吗？不！一百个不！不为祖国作出贡献，死不甘休！
　　攀登啊，攀登
　　“在科学上面是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的，只有那在崎岖小路的攀登上不畏劳苦的人，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张福学把这段马克思的名言工工整整抄在笔记本上。
　　攀登呵，努力攀登！
　　上大学时，他只学过俄语，感到很不够用。因此，他当了业余英语学习班的插班生。他总是来得最早，坐在第一排。老师提问，常常是他第一个举起手！他答得结结巴巴，引起了哄堂大笑。他有意在大庭广众之中暴露自己的弱点，逼着自己下苦功夫克服它（多聪明的人啊）！就这样，在不长时间里他攻下了英语关，自学了日语。后来，又学会了德语、法语。
　　他所从事的科研项目——压电陶瓷，与他学的专业相距很远。他从头学起，工作时间虚心向老同志求教，业余时间贪婪地学习！他连续七年没有享用探亲假，节假日也极少休息。经常深夜十二点以后睡觉，早上四、五点钟起床。他阅读了大量的有关无线电陶瓷材料与器件的技术资料，几年来，他翻译了一百多万字的技术资料，写了几十万字的技术论文。
　　他每天早上坚持练长跑，经常赤脚走路，冬天洗冷水澡，一心把自己炼成钢筋铁骨。
　　刻苦的钻研，使张福学的外表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而他的内心却越来越聪明。他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微观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许多五彩缤纷的珍宝吸引着他，等待他去发现，去探索，去创造奇迹。
　　他掌握了丰富的压电陶瓷知识。他系统地总结和分析了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压电陶瓷配方，发现他们都是用过渡族元素和稀土元素改性，用碱土族元素单独或复合取代一部分铅，从而提高压电陶瓷材料的性能。我国也用的是这样的配方。张福学发现它既复杂，又不经济，性能也不理想。使用这样的配方，每年要花费大量的外汇进口比黄金还要昂贵的稀有金属！能不能用我国储藏量极为丰富的××元素研制出性能良好的压电材料呢？一九六八年，张福学向党组织提出了这个大胆的设想。
　　党热情支持她的战士。张福学当了课题组长，和刘一声、徐慧芳、王美其等同志一道，向××元素进攻。
　　那正是动乱之秋，一年只有几十天时间可以上班搞科研，其余时间都被各式各样的活动占用了。他们“偷”来一切能偷的时间，进行一次次的配方试验。他和他的战友们搞了一百多个配方试验，终于利用国产丰富的××元素研制成功了性能良好、工艺稳定的××××压电陶瓷材料，在国内推广使用。
　　这一成就，立即引起了全国无线电陶瓷界的注目！兄弟单位纷纷派人来参观学习，小小的研究室一下子变得门庭若市。
　　“嘿，想不到张福学这块‘不是搞科研的料’竟搞出了如此惊人的成果！”
　　祖国需要科学啊！
　　高音喇叭哇哇狂叫，反复广播姚文元的大块文章。“臭知识分子”们受到姚记“工人阶级”的最彻底的“讨伐”；张福学的小小课题组长被罢掉了，和其他“臭老九”一起，被迫离开研究室接受“劳动改造”。
　　“张福学，到食堂干活去！”他不仅干厨房的粗重活计，还兼管喂猪。
　　“张福学，守大门去！”坐在传达室里，感到从未有过的轻闲，他偷偷地看书，用《红旗》杂志遮盖着技术书籍，以瞒过监督他的人的眼睛。这样，他守了三个月大门，看了许多技术书，还翻译了不少外文资料，收获真不小。不幸，他的这套“把戏”终于被发现了。这还了得！竟然在守门时间内偷看技术书，到哪里去寻这样的“白专”和“阶级斗争熄灭论”典型！张福学“理所当然”地当了批判的对象。
　　“张福学，开荒种地去！”一群“臭老九”，使用着缺胳膊少腿的原始社会一样的工具，搬走破烂瓦，斩除杂草，开出了四、五亩荒地。张福学不愧是农民的儿子，干农活一人顶几个人！开完荒，他们课题组分得一亩地。他们把这亩地建成确保丰收的高产田。“可是，我不能光享受劳动的愉快，党用助学金供我上大学，是叫我来搞好科研工作的，祖国需要科学啊！”
　　种地之余，张福学偷着看书，偷着整资料，偷着和同志们一起搞科研。什么时候，才能大胆无悸地工作呢？
　　要搞自己的航天事业
　　文化大革命前夕，张福学被调到广州某研究所。一九七○年初夏，已经当了爸爸的张福学到北京探亲。
　　说到探亲，他爱人秀銮不禁叹气：“他呀，探亲比别人出差还忙，不是跑图书馆，就是跑协作单位，天不亮出门，天黑还不见人回来。”
　　这次秀銮找来一些旧木料，把张福学关在屋里，让他给孩子做个小推车。正在张福学为难之时，有人送来了广州的加急电报，要他参加上级机关在北京召开的一个重要会议。次日一大早，他兴匆匆赶往北京西郊。
　　会议开始了。主持会议的是国防科委副主任钱学森同志。钱学森！闻名中外，是现代火箭专家。张福学端坐在他的面前，聆听他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