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气神儿【大堡精气神儿】

　　行走在菲律宾大堡的短短几天里，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一下子把人带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中国。如果你对秩序有着偏执般的喜好，大堡也许不是理想目的地；但如果你喜欢那种生龙活虎的生活氛围，恭喜，你找对了地方。
　　吉普尼车的隐喻
　　到达大堡这座菲律宾第三大城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10点多，街上车不多，行人稀少。温热的气候让人感觉这里很像中国南方的某个二线城市。整个城市在夜色中变得宁静。直到餐厅上来第一道鱼汤那酸酸的味道瞬时打开味蕾，将一股精气神穿透头皮时，我知道—好了，行程正式开始！
　　白天的大堡热闹，甚至有些混乱，但这混乱中又带着属于它自己的秩序。街上开过的一辆辆吉普尼 Jeepney 是这里主要的交通工具。街边招手，下车付钱，8个比索可以沿线随意停车。这种车子简直可以看成是一个大杂烩：美国吉普车的底盘、日本二手汽车的发动机，外加本地制造的车身和轮胎，在城里招摇过市。和马尼拉的吉普尼相比，这里的车被司机好一通打扮，光看车身上的那些夸张的涂鸦、变了形的宗教图案就会觉得一份霸道的幽默感。司机朝着相机大方地给你摆个 pose，焦距还没调好，他们又开着车一头扎进车流中的空隙。这些本质上破旧但又热情无比的吉普尼像是这个城市的写照：如果你纠结于这个城市的凌乱，那就失去了旅行者的乐趣。到了这里就要打开所有感官，尝试一切，将自己融入这个热气腾腾的大熔炉。
　　当满街的摩托车、吉普尼混成一谈在街上你争我夺时，一种久违的生活气息油然而生。不是说它的街景有多美妙或是建筑有多现代，而是在这繁杂纠缠的电线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在凌乱破碎的广告招贴里，你可以感到因时间和人共同演绎而形成的秩序。它半新半旧，用自己的节奏在机体内新陈代谢，像一件穿旧的衣服缝满了补丁，温暖而舒适。街头小贩正拿着蒲扇卖着烤肉，在热气扑面而来的时候，你还可以闻到不远处水果摊上榴莲飘飘的味道。此时的耳边，是嘈杂的叫卖声、车鸣声。
　　只要出城不多时间，乡村的街景更让人着迷。浓绿的树林连成一片，顺着山侧卧的曲线在你的眼前绵延不绝。各种热带植物叫不出名字，但被昨夜的雨洗刷过后，种种绿色饱满油亮。不时会有安静的牛出现在眼前，它们看着过往的车辆坦然地卧在路边一动不动，倒是面对我们忽然出现的镜头会惊慌地调转了脑袋，但也只是换了方向，然后又继续安静地沉思。看着它结实的骨架和清晰的轮廓曲线，不禁要赞叹牛的优雅。
　　大堡的人就像这里雨后的天气，温润、热而不烈。好像我们的向导说的那样：“尽管我们在生活里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和丈夫的、和孩子的、和工作的，但我们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保持微笑。”所以走在街上或是乡野，尽管很多人穿着并不华丽，甚至说不上体面，他们看着你微笑的样子，或是眼睛里对外来人的几分好奇与羞怯交融的样子，让人不觉用微笑以报之。几年前大堡还是整个菲律宾最危险的地区之一，经过几年的治理之后，现在已经变得安全了许多。向导跟我讲：“在大堡旅游，你不用担心治安的问题。这里的人对游客更为友善，即便是夜里坐出租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沙茂岛渔村的宁静时光
　　与大堡一水之隔的沙茂岛（Samal）像是大堡人的后花园，那里的珍珠岛度假村几乎改变了当地人谋生的途径。自从岛上建了度假村之后，很多年轻人也在这里谋到了一份工作。比起传统的打鱼，收入上稳定许多。“我在度假村工作，我太太也是，她在餐厅做服务员。”在村子里遇到的村民跟我这么说。他们看你的眼神总是羞涩的，平时工作的节奏也有条不紊，遇到急性子的人也许会觉得他们太四平八稳了。但一尘不染的房间、点了啤酒之后送上的一桶冰块，这样的细节又让人感觉贴心备至。
　　原是多年前日本人建的一座11公顷的珍珠农场，现在已经没有养殖珍珠的痕迹，重建的五星级度假村如同这个小岛上的亮点，沿着海边建起的沙茂式水屋吸引了很多大堡的居民。夜深暑热褪去后，躺在水屋前的凉椅上，自斟自饮或是哥儿几个聊天打发时光，真是惬意。住在这些高脚水上屋，除了可以欣赏海天一色的美景，还可以俯瞰水中活跃觅食的鱼群。或者住在位置较高的山屋也可以清静几天。海边的SPA小屋也让人放松。这里的消费相对于大堡人的收入绝对不便宜，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到这里享受：很多人是坐着早上的客船，带着一家老小在度假村玩上一整天，傍晚时分再坐船回到市里。
　　离度假村所在的岛坐几分钟的船，还有一个更小的岛，那里也是度假村的一部分。整个岛上只建起几家别墅，像是隐蔽在丛林深处的树屋，只有细心的人穿过曲径通幽之处，才能找到别具东南亚风情的别墅。古香古色的东南亚式家什再加上窗外幽静的植物园，人会不觉恍惚起来。
　　如果不满足于只呆在度假村里，还可以到岛上的渔村看看。彼时正值中午时分，村子里静悄悄的，“渔民往往都一大早就外出打鱼了，一直到晚上才回家，所以这个时候在村子里的都是他们的老婆孩子。”渔业对于整个大堡都有重要的经济意义，渔村所在的地方正对大堡湾，盛产金枪鱼。他们在这里打到的鱼，会卖到日本或者马尼拉，成为收入的主要来源。
　　神山护佑下的居民
　　可能你遇到的每个大堡人跟你提起阿波山时，都会跟你说到“这是菲律宾最高的山，2954米，这是我们大堡的骄傲”。的确，这座从未爆发的火山像这座城市的守护神一样，天气晴朗时，站在城市便可望见。当地政府更是力推国际巨石挑战赛来吸引游客，这个挑战赛已经举办了5届，从去年开始成为国际规模的比赛。这次参加比赛的人不光有大堡市附近的队伍，还有来自整个菲律宾不同地区的户外高手和来自世界其它地区的队伍。可能你问那些队员对名次有什么期待时，他们大都会不以为然地说“我们就是来玩儿的”，但这种“玩儿”确实要付出成倍的体力。对于普通人来说，攀登阿波山需要3～4天的时间，何况还要有丛林向导引路、脚夫抬着露宿的行李。而对于参加比赛的队员来说，这是一个24小时不休息的挑战赛，他们要经过自行车、跑步越野、游泳与攀岩的磨砺，比铁人三项还要艰辛，能坚持下来已经是成功。
　　比赛当天，我们凌晨4点出发，驱车前往阿波山。惭愧的是，当那些运动选手骑着山地自行车在颠簸的路上艰难前行时，我们只有坐在车里给人家加油的份儿。真要好好反思自己平时的生活方式，太过安逸会与很多激动人心的时刻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