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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核心利益”的陷阱_比较利益陷阱

发布时间:2019-06-21 03:57:40 影响了:

  中西政治原则之别  “核心利益”近来成为外交界琅琅上口的时髦话。从周恩来主持外交以来,一向重视的是中国对世界整体的贡献。他所小心翼翼避之唯恐不及的以中国自我为中心的思路,现在竟然如此流行。难到这真的是中国国际地位大幅提升的结果吗?还是在进入哲人其萎的物质年代后,中国不得不与资本主义强权所签订浮士德之约,以谋一席之地?
  在中国传统的外交智慧中,从来不讲自己的利益,而只会讲包括中国在内的更大群体的利益。这个更大的群体,在帝国时代是天下与兄弟之邦,后来是亚非拉国家,再后来是第三世界。如果讲自己的利益,后果会是第三世界没了、兄弟之邦没了、天下也没了。换言之,在传统智慧中,中国永远应该是小我,世界才是大我,中国的利益应该放在世界整体利益中考量。而表达世界整体的概念也与时俱进,以前是“天下”,如今是“三个世界”。过去儒家讲无为,如今社会主义改讲无产阶级。固然,此无为之无,非彼无产阶级之无,但其间都蕴含了“天下为公”的思想。
  “和谐世界”与“负责任的大国”这两个重要原则的提出,其外交战略上的意义,皆是为了化解华府面对中国崛起所感到的不安。“负责任的大国”提出较早,是向国际社会(尤其是美国)保证中国不会造次;“和谐世界”提出较晚,是重申中国没有要与美国争霸的图谋。不过,这两个原则还有更深厚的文化涵养,不能单纯以战略理解之。这两个原则与欧美熟悉的世界政治原则大相径庭,然而在帝国主义东来导致天朝制度瓦解以降,一度销声匿迹了数百年。和谐再度成为江湖中一种理想世界,不能不说是中国实力渐次恢复之故。
  中西国际政治原则的差异,当溯及中西文化的比较。一言以蔽之,就在于对群己的价值观不同。中国文化重视群体,欧美文化重视个体。在中国文化下,群体是个体的内涵,没有群体就没有个体。但在欧美文化下,个体反而是群体的基础与前提。美国的外交动辄引用国家利益、核心利益之类的观念,不在乎旁人感受,而仍能夸夸其谈。美国相信,任何国家都应有自己的核心利益。同理,美国就也坚持,任何群体中的个体,都应该有其自己的核心利益。在个人,就是所谓“普世人权”。
  美国与中国看待世界根本不同之处在于,美国认为个体应该高于群体,故个人应该高于国家,国家应该高于世界。如此,为了个体权利,美国可以理直气壮干预别国内政,而另一方面,为了美国利益,美国可以理直气壮牺牲别国人民的人权。但为何美国常常大言不惭,为自己国家利益而牺牲别人的人权?这是因为,当美国作为个体时,这个国家个体的利益一定是最高的,所以其他国家的利益,或世界的利益,或其他国家的人权,相对之下就不重要了。
  可是,这丝毫不影响美国主张人权为“普世价值”。在个体高于群体的大前提下,美国高于世界,美国也期待别国认为他们自己高于世界。另一方面,各国人权应高于各国的国家,当然,美国的人权也高于美国的国家。假如各国国民的人权可以低于国家,就等于美国的利益可以低于世界。这就不能接受了。这就是为什么美国认为,美国眼中关于中国人权的问题,是美国国家的核心利益。因为美国眼中的中国人权问题,关乎群己关系的根本假设。
  中国则是群体文化。外交若以和谐为原则,则中美之间理当存在某种群体伦理,反映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文化情怀。那中国负责任的做法,就是自我克制,不要为一时之气,而破坏与美国的长远关系。以至于中国领导人到美国后,竟愿意承受在人权问题上的大肆攻讦而不与辩论。然而,光是要求自己负责,以求维持对美和谐,只能说是做到群体文化的一个面向。如果美国得寸进尺,不知反省,甚至放纵自己,予取予求,就不可能维持和谐。在固有文化的理想中,并不鼓励乡愿。既然实践上总是很困难,所以道统只能“不绝如缕”。
  义理与责任之辨
  文天祥说,唯其义尽,所以仁至。如果美国的行为破坏义理,则苟且与美国妥协所得到的和谐世界中,中国是没有办法负什么责任的,只能流于配合。什么程度的妥协是为了和谐,什么程度的妥协是破坏群体,答案存乎一心,究其本,就在于是否合于义理。也就是说,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不仅只是要求自己容忍,而必须进行判断。有待判断的至少有两件事,一是什么是合乎义理的做法。遇有不合乎义理的做法,就不能相忍配合,倘若不确定是否合乎义理,至少必须先观察等待。否则,和谐世界反将鼓励美国片面放纵。
  第二要判断的是,中国自己有没有实力重振义理。在固有文化理想中,实力不是用来征收好处,而是用来维系“天下为公”。故有实力时,便应该制止美国,指出美国行为的不当。若经判断,认为自己实力不足,宁可独行其是,也不能为了和谐而助纣为虐。如今,美国动辄以国家利益为理由,遂行围堵,已然逾越义理分际。美国所谓期盼中国负更多责任,举其大者,不外乎三端,一是要求中国协助或分摊介入所谓失败国家的责任,二是分摊全球治理的成本,三是以“普世价值”之名同意华府干预中国内政。
  于今之计,首须厘清中国自己的理想价值,根据群体价值与和谐理想,判断华府所作所为是否合宜,然后可以决定与华府折冲的原则。既然标举了和谐世界,那么中国要负的责任除了是治理好自己之外,就不可避免要对世界大事,提出义之所在。和谐世界的达成,一是要求自己不输出问题到世界,这是今天理解的负责任的大国的内涵;二是保障各国有治理自己的能力,这要求中国培养更大的实力,以能有朝一日提供美国之外解决各国问题的多种思路与资源,化解美国的放纵与自我,这是负责任的和谐。
  1980年代以后,国家利益的观念从西方输入。也许感觉在外交场合讲道理,常讲不通,而且中国的道理讲一百遍,欧美都听不明白,或明白了也不相信。但若改讲国家利益,一切变得好解决。愈是强权,就愈可以只讲国家利益。君不见美国每次背信弃义的时候,就说是美国国家利益。中国崛起之后,也学会用国家利益的观念与美国沟通,果然看似减轻了外交工作的负担。对于自己能摆脱意识形态,务实地与美国周旋,斗而不破,让许多人感到得意,也让许多观众感到佩服。
  可是,没有大我,岂有小我?连“**”都革不掉的文化心理,外交官何能铲除?结果,中国人在放弃讲道理的舞台以后,也就失去自己赖以认识世界的大我或群体意识。一时之间,什么是国家利益,或国家利益的内涵是什么,也就分不清。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故一旦没有大我或群体的论述当基础,事事看起来都涉及国家利益。现在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导致外界把中国自我疏离之后表现出来的焦虑,解读成是中国愈来愈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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