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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相公痴”_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翻译

发布时间:2019-02-07 04:10:29 影响了:

  山水景物,总是撩人引兴。游有人,记亦有人。游者乐,记游亦乐。读游记而试“解其中味”,不亦乐乎。   张岱的代表作《湖心亭看雪》,出自回忆录《陶庵梦忆》。写景记游,又不是泛泛地写普通的游山玩水。作于明王朝灭亡以后,对故国往事的怀恋,都以浅淡的笔触,融入了山水小品。看似不着痕迹,但作者的心态,可从中窥知一二。借用文章结尾“舟子”喃喃的述说,可谓:“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曹雪芹《红楼梦》)下面试从两个方面来解读。
  
  一、当此之时
  
  1.年份。
  开篇就说,看雪的时间在“崇祯五年十二月”。“崇祯五年”就是1632年,“崇祯”是明思宗朱由检年号(1628-1644)。作者张岱是明末清初的跨朝代之人,出身仕宦世家。明亡后不仕,入山著书以终。作文回忆往事,仍旧延用明代的纪年法,说明在他心目中,明代始终是没有灭亡的。鲁迅《藤野先生》里就提到,明的遗民朱舜水先生的遗事。其实,舜水是他在日本取的号,意为“舜水者敝邑之水名也”,以示不忘故国故土之情。这都不是一般的抗争与忠贞,事关朝代之痴,民族之痴。
  2.月份。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既然“住西湖”,难道不知西湖何时最美?“十二月”(阴历纪年)不是万物萧条吗?更兼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人鸟声俱绝”是以声写形,不见其形,可见其少;不闻其声,更见其少。鸟声不起,风景少趣,还可以理解;人声不听,难道赏景就要打折?不错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卞之琳《断章》)周密《观潮》就不只写钱塘潮,还写了“京尹出浙江亭教阅水军”,“吴儿善泅”,“乘骑弄旗标枪舞刀于水面”;围观民众,人山人海,“江干上下十余里,珠翠罗绮溢目”。明知寒冬腊月,大雪过后,人鸟声俱绝,还要去游湖,去看雪,也只能看到雪,可以想见游湖看雪之人,与众不同。这是心态之痴,情趣之痴。
  3.时辰。
  “更定”(指凌晨时分)而往,也足见他本不在看人。写景是游记的表现重点,作者抓住特定时间,把特定景物最打动人的地方表现出来,景中含情。
  首先关注“雾凇”。什么是雾凇?曾巩《冬夜即事诗》自注:“齐寒甚,夜气如雾,凝于水上,旦视如雪,日出飘满阶庭,齐人谓之雾凇。”雾凇还是其学名,因为它常常挂满枝头,人们通常叫它“树挂”。还有许多更为形象的叫法,美其名曰花者,亦是林林种种:曰“冰花”,因为它像盎然怒放的花儿,取其形态;曰“傲霜花”,因为它诞生在凛冽寒流侵袭大地、万物失去生机之时;曰“琼花”,因为它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精美艺术品,好似“琼楼玉宇”等。观赏雾凇极有讲究:“夜看雾,晨看挂,待到近午赏落花。”“更定”而往,那是“晨看挂”了。天光、山水,白气弥漫,浑然一片。
  接着又写到“影子”。大雪三日过后,长堤与水的界限,远望不堪分明,所以用“痕”;而湖心亭则更见其小而集中,许以其“点”。等到弃舟坐亭上,回首自己的小舟呢,就跟小小的叶片差不多,状其曰“芥”;看到自己的小舟上的舟子等,那就又要比先前望见的一“点”湖心亭,更小,只配称两三个小“颗粒”,松松散散的。高度抽象与概括,宛如中国画中的写意山水。寥寥几笔,传达出景物的形与神。
  这里需要补充两点。其一,不要把作者自己也算在“两三粒”之内。他自视形体,断不会如此渺小;必定有一定的水平与垂直距离,才可能产生这样的感觉。其二,“惟……与……”一句,“痕”、“点”可以看作去时坐小舟中所望;“芥、粒”则可以看作弃舟坐亭上回望。应断作两句为好,分别以“惟”、“与”开头。可在“与”字前打逗号;最好打成分号,再把“痕”、“芥”后均改成逗号,更显得从容与优雅。
  一痕、一点,原是自然之中人力的存在与骄傲;一芥、两三粒,正是茫茫雪境中的亮点与动点。包含了诸多变化,长短、多少、大小,点线、方圆,动静,简洁概括。作者以其准确的感受,体会到简单背后的震撼力。省俭、简练、自然地描绘事物的特征,不事雕琢与渲染。人与自然共同构成富有意境的艺术画面,悠远脱俗是这幅画的精神,也是作者所推崇的人格品质。这就是人与自然在精神上的统一与和谐。这是手法(白描)之痴,人格之痴。
  
  二、人际关系
  
  1.独往。
  文中开头说“独往湖心亭看雪”,后来又写到“舟中人两三粒”,况且文章末尾还以“舟子”的喃喃语作结,这是不是矛盾?应该这么来看,并不是作者行文的疏忽,而是有意为之。
  其一,在作者看来,芸芸众生不可为伍。比如这舟子(船夫),虽然存在,却犹如不存在;顶多也就是俗人一个。反映出他文人雅士式的孤傲,他本来就号陶公,又号蝶庵居士。
  其二,别看他说“余拿(�)一小船”往西湖,其实他只是坐船而已,并不是自己划船。有一个版本,“余拿一小船”,写作“余�一小船”。�,通“桡”(ráo),船桨。此处名词作动词用,指用桨划。课本把“拿”直接注释成“撑,划”,显得突然又生硬。还是写作“�”好。他接下来不是写到“拥毳衣炉火”吗?你见过拥着毛皮衣服、围着火炉划船的吗?这根本不符合渔家的劳作习惯与实际姿态。花钱雇佣船夫,送去游湖看雪,却又无视船夫的存在。把普通劳动者不当人看,不当自己一样的人看,这又与他养尊处优相关,他本来出身于世家贵族,少时为富贵公子哥。
  其三,为什么先说“舟中人”,后说“舟子”呢?“舟中人”是否就是“舟子”?所谓“舟中人”除了“我”,还有“舟子”;还有第三类人,如随行的。而有那些人在,还要说“独”往看雪。仿佛你们也就是随“我”而来,为“我”服役而已,根本没有个人自主。他也真是眼中无人,唯我独尊。这是孤傲之痴,歧视之痴,独尊之痴。
  2.交往。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早已有两人先在亭上,铺毡对坐。他俩原以为独识其趣,想不到还会有“我”这样的人。有缘千里来相会,朋友越多越好,烟酒本不分家,当然在惊喜之余,要拉“我”过去同饮了。
  如何回应人家?分四步来说。
  其一,“强饮三大白”。什么叫“白”?古人罚酒时用的酒杯,不是普通的杯子。又为什么要痛饮三大杯呢?喝酒的人因事迟到,总觉过意不去,一上来就要自罚三杯。张某人来迟了,心甘情愿自罚三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见如故,都有看雪的情趣。
  其二,心有同感,一拉就上;来了就喝,喝则强饮,豪爽。我有我的独处之兴,人家有人家的对酌之乐,喝过就走,识趣。
  其三,等到别时才问其姓氏,并非如俗人所为,先来自我介绍;并非只有某某人才肯“赏脸”,率性。
  其四,问其姓氏后,只说是“金陵人”。是对方只这样说吗?那么,说者也太洒脱。要是“我”只注意到是“金陵人”,那么,“我”对朋友的身份地位、官职爵位等世俗问题,并不在意,也自是一个性情中人。另外,心事也太重了。金陵人客居杭州西湖,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要不得的事。但是要知道,金陵何地,亡明的都城呀。莫非也是“不仕清”之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白居易《琵琶行》)
  当然,鲁迅曾说:“现在看看《陶庵梦忆》,觉得那时的赛会,真是豪奢极了,虽然明人的文章,怕难免有些夸大。”记“看雪”也有此夸大吧。
  一湖冷雪,一桌热酒,人在景中,人与景有机结合起来。人的参与,给有可能显得冷寂、单调的景物注入了勃勃生机,敷涂上情感色彩。而人与景的融合,正是本文的特色。作者借“舟子”之口,说这些人痴,包括“我”,先“我”而在的亭中喝酒人。一个比一个痴,他俩比“我”还要痴。喃喃地说,自是不能理解,而接连不断说个不休,自是体现了俗人、外人之见。但一个“痴”字,又何尝不是对张岱最确切的评价呢?他痴迷于天人合一的山水之乐,痴迷于世俗之外的雅情雅致。所以,作者借用(而不只是引用)“舟子”的话,实际包含了对“痴”的境界的称赏。也许对“舟子”而言,张某是痴得不可理喻;而这种痴人,不也大有人在。以天涯遇知音的愉悦,化解了心中的淡淡愁绪。至于一个个为什么要这样“痴”,不能说就没有时势的原因吧。
  真的是山水之痴,性情之痴,脱俗之痴,怀旧之痴,伤痛之痴了。
  
   (作者单位:安徽省宿松县许岭高级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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