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电视之旅的感悟】日本人口2018

　　提到日本电视，《排球女将》、《聪明的一休》、《东京爱情故事》从幼儿园到大学无数记忆深刻的经典画面顿时映入脑海。 然而近十几年来，除了反复重播的《樱桃小丸子》和《蜡笔小新》，日本电视已经慢慢淡出了中国观众的视野。2012年湖南卫视重启海外学习计划， 4月3日到5月7日一段艰苦而深入的日本电视研修学习，让我感触颇深。从一个观众的角度，到同行的理解，日本电视的运作模式有很多值得我们思考和借鉴之处。
　　不变与创新
　　从人潮汹涌的新宿JR站走出来，第一眼便可看到富士电视台STUDIO ALTA的标牌，标牌下的大屏幕放映着富士台提供的各种资讯。乘电梯来到七楼，就到达了《笑笑也无妨》的演播厅。《笑笑也无妨》是日本电视界最长寿的节目之一，从1982年开始每周一到周五上午十一点直播，三十年来从未间断，因此被载入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笑笑也无妨》由竞猜、访谈和答题几个环节组成，形式简单，节奏明快，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现场观众的阵阵笑声足以证明节目的成功，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飞快度过。制作人黒木先生向我介绍，这三十年间，主持人TAMORI桑一直没变，而制作人更换了四任。我追问道是不是每位新制片人上任就意味着节目改版，黒木先生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我说：“这怎么能改！如果改变了，观众就会不认识我们节目了！”难道是日本观众欣赏口味一味不变吗？就像黒木先生不理解我的问题一样，对他的回答我也充满疑惑。一周后的朝日电视台，同样的问题，《黄金传说》制作人有寄先生给了我同样的回答。
　　直到两周后参与《SMAP*SMAP》节目录制，导演代代木先生终于给了我满意的答案。虽然《SMAP*SMAP》播出十六年来，料理访谈部分和歌曲演绎部分从未改变，但是因为每次来的嘉宾国籍、喜好完全不同，他们所准备的食物必定是迥异的。而且发展到现在，节目里制作的菜式大多是自创的，同样的食材用不同的方式制作，打破原有的食材搭配，每次提供新的味觉体验，这一切对嘉宾和观众都是很有吸引力的。迄今为止，他们原创的菜式已经出版了八本食谱，销售量达250多万册，这就是他们的创新！其实，就一个成熟节目而言，创新并非需要打破原有的一切，着力在内容上的不断推陈出新会更有效，这便是他们的以不变应万变。
　　与此对应的是他们对于新节目的推出也是毫不松懈的。日本各电视台的编成制作局（类似总编室）接受台内、局内、各制作公司或个人提交的节目方案，进行可行性论证后，便迅速投入制作。新节目一般首先安排在凌晨后时段播出，如果节目反响好就会调整到白天时段播出，收视持续表现不俗的话就有机会进入黄金时段。电视台一般不会拿出黄金时段检验新节目。因此凌晨后的节目有可能是走马灯似地换，而黄金时段基本保持半年一次的微调。
　　先进与传统
　　作为发达国家，日本在很多领域都拥有着领先世界的科学技术，电视行业当然也不例外。走进演播厅，伸缩摇臂、遥控摄像机、实时CG制作等，在节目制作中广泛运用。除了NHK拥有力量雄厚，引领电视科技方向的技术研发局之外，其他电视台也多设有类似的部门，根据自身节目制作的需要开发和研制先进的电视设备和技术。为节目生产的推陈出新提供着支撑和便利。然而让我大开眼界的却是在这么现代化的电视台里却同样保持着很多或传统或古老制作流程。
　　模型——每个电视台的美术局都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电视剧场景、节目舞台、道具等模型，犹如微缩景观一般色彩缤纷、制作考究。这些模型都是提供给导演及其他部门在内容生产前作为参考而制作的。通过模型，可以非常直观准确地确定摄像机位、灯光位、音响位、演员位等，同时也便于及时发现设计师在图纸或3D设计时的不足，并加以调整。由此在施工前，相关部门对舞美结构都了然于心，各项工作都可顺利开展。
　　照明——儿时老电影里这是个非常熟悉的名词，在目前国内的大多数电视台已经被“灯光”所取代。当在日本再次听到“照明”一词时，感觉既亲切又遥远。“照明”在日本影视界与舞美、道具、服装、化妆、CG动画等相关画面艺术创作呈现的工作一起隶属美术局。 国内常用的“灯光”一词更加偏向其物理属性，因而把它归为技术范畴同样也有道理。但对于一个事物的不同属性的侧重，往往会影响一个行业的判断标准，技术讲究的是指数，而艺术讲究的是美感。
　　TC码——日本电视台录制节目时，为了不丢失一个有效画面，会将导播的切换画面和每台摄像机的拍摄画面全部录制下来，场记员会按导演的指示，忠实地记录下每个关键的画面，提供给后期制作。因此面对海量的素材，编辑人员显得从容不迫。记得十几年前进入电视台第一天开始，老师就讲道“TC码就是磁带内容的身份证，是独一无二的、不会改变的。”然而目前国内很多同行已基本不遵循这一电视制作最基本的方法了。CTL码复零貌似是最简单的方法，而新晋的导演甚至有人不知TC码为何物，殊不知当磁带放入编辑机CTL码每次都是不同的，找素材时会耗费大量时间，且用CTL码计时总会有误差出现，也就会导致播出时偶尔有夹帧画面出现。
　　季播与常规
　　“播出季”的“季”(season)，并非传统意义上自然的“季节”，而是源自美国颇为流行的电视编排方式。这里的“季”是指电视播出机构按照观众的收视作息和收视习惯，以及收视波动而划分的电视播映季节。与美国不同的是日本电视的“播出季”与一年的四个“季度”工整对应。也许是源于对樱花季的热爱，日本电视界将每年四月定为一年的编排布局的开端。
　　在日本电视台中最具“季播”特点的是电视剧。日本电视剧多为11到12集，每周播放一集，正好填满一季的播出时段。在与富士台电视剧局石原局长及TBS电视剧制作人始丸先生的交流中，他们不约而同谈到，因为“季播”这种特殊的方式，首播能吸引眼球显得异常重要。第一集的表现往往会直接影响到整季的播出成绩。而与此形成对比的是NHK的“大河剧”（多为大型历史题材剧），虽然同样是每周播放一集，但多以一年为周期，共50多集，因此观众群可以随着剧情的发展而慢慢壮大。
　　由此联想到目前国内流行的季播节目和常规节目两种模式。季播节目因为播出周期较短，所以不论节目内容或形式首先要拥有足够的新鲜感、吸引力，抑或拥有稀缺资源，拥有一炮而红的潜质，能短时间聚集大量观众。而常规节目应定位为具备内容的延续性和可持续发展性的节目，通过它来培养和累积固定的观众群体。两种节目在节目性质和功能上有着明显的区分，因而在策划和播出安排上也可相应区隔，好的季播节目如果要演变为常规节目需慎重考量其可持续性和观众的审美疲劳。而常规栏目的策划和推出也无需从“季”的概念来考虑，重点在于全方位考虑其是否为观众长期所需，给予节目一定的成长期和完善期。
　　在当今中国电视蓬勃发展的年代，在激烈的竞争中如何冷静思考，保持领先，学习境外优秀的电视制作方法和流程显得颇为重要。走出去，引进来都是非常好的方式，希望本人粗浅的见闻和体会能提供给电视同行们些许有益的参考。责任编辑：杨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