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许国、秦国贵族女性作家群体事略汇考]秦国晋国郑国

　　【摘 要】郑武姜为姜姓南申侯之女、武公滑突夫人、庄公恶生、共叔段之母，徐吾犯之妹为大夫徐吾犯之妹，皆有作品传世，可称之为郑国贵族女性作家群体；许穆夫人为宣公晋之孙、公子顽季女、许穆公新臣夫人、僖公业之母，亦有作品传世，属许国贵族女性作家群体；秦穆姬为武公称之孙、献公诡诸长女、伯嬴嫡母、康公罃、公子弘及女简、璧生母，有作品传世，可称之为秦国贵族女性作家群体。
　　【关键词】春秋时期；郑国；许国；秦国；贵族女性；作家群体；事略；研究
　　春秋时期，随着文化教育的渐次下移，下层贵族、都邑平民的文化水平逐步提高，作家群体逐渐由上层贵族扩大到士阶层，甚至家臣、舆人、野人、筑者等社会下层人物也参与文学创作活动。但是，出身于世族的作家依然为文学创作的主体。尤其是贵族女性作家的文学活动与文学创作，反映出春秋时期女性在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中的社会地位，值得引起我们关注。本文主要考证有传世文学作品的郑武姜、徐吾犯之妹、许穆夫人、秦穆姬等四位贵族女性作家事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春秋时期郑国、许国、秦国贵族女性作家群体与文学创作繁荣之基本状况。
　　一、郑武姜、徐吾犯之妹事略考
　　关于武姜其人，隐元年《左传》：“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 [1]1715申，即南申。详见：邵炳军《两周之际诸申地望及其称谓辨析》。[2] 《史记·郑世家》：“武公十年，娶申侯女为夫人，曰武姜。生太子寤生，生之难，及生，夫人弗爱。后生少子叔段，段生易，夫人爱之。” [3]1759晋杜预《春秋释例·世族谱上》：“武姜，姜氏，夫人，生庄公、太叔段，武公夫人。” [4]则武姜，即隐元年《左传》之“姜氏”，姓姜，从夫谥曰武，南申侯之女，武公滑突夫人，庄公恶生、共叔段（太叔段）之母，生卒年未详（前761年-前722年在世）。其为春秋前期郑国具有政治谋略与文学修养之贵族女性诗人，传世有《大隧歌》（见隐元年《左传》）一诗。
　　关于徐吾犯之妹其人，昭元年《左传》杜《注》：“（徐吾）犯，郑大夫。” [1]2022唐林宝《元和姓纂·九鱼》：“徐吾，《左传》郑大夫徐吾犯之后。” [5]226宋陈彭年等《广韵·十一模》“吾”字注：“郑公子有食采于徐吾之乡，后以为氏。” [6]王应麟《姓氏急就篇》卷下：“徐吾氏，郑公子食采于徐吾之乡，后为氏。《左传》有徐吾犯。” [7]44
　　谨案：成元年《春秋》：“秋，王师败绩于茅戎。” [1]1892 《左传》：“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秋，王人来告败。”杜《注》：“徐吾氏，茅戎之别也。” [1]1892晋杜预《春秋释例·土地名三》：“茅戎，河东大阳县西有茅亭。” [4]北魏郦道元《水经·河水注四》：“其（橐）水又西北，迳陕城西，西北入于河，河北对茅城，故茅亭，茅戎邑也。” [8]343《史记·秦本纪》张守节《正义》引李泰《括地志》：“茅津及茅城在陕州河北县西二十里。” [3]186可见，茅戎聚落“徐吾氏”地在今山西省平陆县西二十里，其虽与郑之徐吾（今地阙）非一地，然可证郑徐吾氏乃以地为氏者。又，汉刘向《列女传·辨通传》有“齐女徐吾”，可证郑、齐徐吾氏皆为复姓。[9]则徐吾犯之妹，姓姬，氏徐吾，帝喾高辛氏元妃姜原子后稷弃之裔，出于夷王燮之孙、厉王胡少子桓公友，郑大夫徐吾犯之妹，名字、生卒年皆未详（前541年在世）。其提出“夫夫妇妇，所谓顺也”之说，主张自由择婿，善于辞令，富有文才，为春秋后期郑国著名贵族女性，传世有《夫妇为顺论》（见昭元年《左传》）一文。
　　二、许穆夫人事略考
　　闵二年《左传》：“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许穆夫人赋《载驰》。”[1]1788汉刘向《列女传·仁智篇》：“许穆夫人者，卫懿公之女，许穆公之夫人也。……君子善其慈惠而远识也。颂曰：卫女未嫁，谋许与齐。女讽母曰，齐大可依。卫君不听，后果遁逃。许不能救，女作载驰。” [9]26据《史记·卫世家》，懿公赤为宣公晋之孙，惠公朔之子。又，《韩诗外传》卷二亦载许穆夫人事，不具引。清章学诚《文史通义·内篇五》：“历览《春秋》内外诸传，诸侯夫人，大夫内子，并能称文道故，斐然有章。……以致泉水毖流，委宛赋怀归之什。” [10]531
　　谨案：关于许穆夫人之身世，先哲时贤向有四说：一为卫公子顽（昭伯）与宣姜之季女说，见闵二年《左传》。二为卫懿公之女说，见《列女传·仁智篇》。三为卫宣姜之女说，《载驰》朱《传》：“宣姜之女为许穆公夫人。”[11]449四为卫懿公之姊妹说，温绍坤《我国最早的女诗人许穆夫人》：“她是卫宣姜之女，卫国国君卫懿公的姊妹，嫁于许国穆公，为许穆夫人。” [12]笔者此从闵二年《左传》“卫公子顽（昭伯）与宣姜之季女”说。兹补证如下：
　　闵公二年《左传》所谓“齐人”，即齐僖公禄父，其立于鲁惠公三十九年（前730年），卒于鲁桓公十四年（前698年）十二月丁巳（二日），则齐人使卫宣公庶子公子顽（昭伯）烝其庶母宣姜当在鲁桓公十四年（前698年）十二月丁巳（二日）之前。所谓“宣姜”，即齐僖公之女，卫宣公晋之夫人，卫惠公朔之母；而卫宣公立于鲁隐公四年（前718年），卒于鲁桓公十二年（前700年）十一月丙戌（十八日），则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当在鲁桓公十二年（前700年）十一月丙戌（十八日）之后。那么，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当在鲁桓公十二年（前700年）十一月至十四年（前698年）十二月之间。卫惠公立于鲁桓公十三年（前699年），十六年（前696年）十一月出奔齐，则推其年月可知，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当为鲁桓公十三年（前699年）之事。昭伯与宣姜所生三女：长女齐子（即齐桓公内宠卫共姬）当生于鲁桓公十四年（前698年）顷，次女宋桓夫人当生于鲁桓公十八年（前694年）顷，小女许穆夫人当生于鲁庄公四年（前690年）顷。卫共姬，当即僖十七年《左传》之“长卫姬”。鲁庄公十一年（前683年）桓公所娶“王姬”，亦谥“共姬”，故此加“卫”字以别之。参见：日竹添光鸿《左传会笺》。[13]270又，关于许穆夫人生年，参见：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14]148-154则许穆夫人（前690年-前？年），许其夫国，穆其夫谥，姓姬，宣公晋之孙，公子顽（昭伯）季女，宣姜所出，齐子（卫共姬）、卫戴公申、文公毁、宋桓夫人之妹，许穆公新臣（许男新臣）夫人，许僖公业（许男业）之母，名字、卒年皆未详。其倡导诸侯之女“苞苴玩弄，系援于大国”古制，颇具政治才干与外交才能，热爱母国，慈惠远识，素有令名，善于辞令，富有文才，为春秋前期许国著名贵族女诗人，传世有《请嫁于齐书》（《列女传·仁智传》）、《泉水》（见《诗·卫风》）、《载驰》（见《诗·鄘风》）、《竹竿》（见《诗·卫风》）诸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