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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最强大佬【足以自成一个国度】

发布时间:2019-04-16 04:36:29 影响了:

  一  沈苇自一九八八年奔赴新疆,算起来已经二十多年。沈苇系湖州人氏。湖州濒临太湖,依傍天目山,气候温润,风光秀丽,是江南著名的丝绸之府和鱼米之乡。由这样的温柔富贵之乡而投身西北,个中的因由以及其中的精神历练和艰难苦楚我一直没有问起过沈苇,但读沈苇的诗,读他差不多自“出道”以来所发表的所有诗作,我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奔赴”从无悔意。对他来说,正是由于当年的“奔赴”,以及他在此后的二十多年间对于新疆的广泛游历与深入,才造就出一个现在的沈苇。现在的沈苇在中国的诗歌界——乃至于整个的文学界——都是一个非常重要和独特的存在。新疆这片广阔的大地需要得到诗性的书写,也需要得到充分和有力的精神表达。在整个中国,以至于在整个亚洲的版图上,新疆都绝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行政区划,而是一个有着非常独特的历史文化传统和自然特征的伟大区域。它的风光、它的自然、它的历史文化和广大民众的精神与生存,迫切地需要一个歌者来绘写与赞咏。对于这样的任务,来自江南的沈苇却承担了起来,几乎是责无旁贷和矢志不渝地充当起了这个歌者。我们难以说清这到底是新疆选择了沈苇,还是沈苇选择了新疆。我们毋宁说,这只是一种相遇,一种几乎是宿命般的相遇。而且我认为,无论是对沈苇,还是对新疆来说,这种相遇都是一种幸运。对于沈苇来说,新疆是他的“第二故乡”,正是新疆给了他以新的生命,他在很多场合都曾真诚地作这样表白。说实话,无论是谁,如此来理解自己在其中度过了人生宝贵年华的土地,都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因此我说,对于沈苇来说,他与新疆的相遇,肯定是一种幸运;但是对新疆来说,沈苇的“到来”,如果我们说成是幸运,这似乎会显得有点僭妄,有点冒犯,沈苇也可能并不很认同。因为面对新疆这片广阔的大陆,我们惟一具有的精神姿态,就应该是谦卑,或者是沉默。但是沈苇,他却选择做了一位歌者,歌者、诗人、赤子之心……这些我们经常会同时想起的字眼在我们读到沈苇的关于新疆的诗篇时,也经常会同时想到。因此在这样的意义上,新疆应该很幸运地感到,它能够拥有这样的歌者,尤其是拥有一位来自作为遥远“异域”的江南的歌者。某种意义上,我甚至是将这样的拥有看作是一次捕获,一次足以显示新疆之魅力的成功的捕获。不过我这样说,仍然没有完全说清楚沈苇与新疆——这个实际上就是被称为是“西域”的所在——之间的关系。在本质上,我们应该很明确地认识到,新疆对于沈苇,仍然是一个他者。沈苇这个来自江南的书生与才俊,正是通过对新疆的广泛深入,不断塑造和形成着他的新的自我(也许,这就是耿占春在谈到沈苇时所说的“自我的地理学”?),沈苇之对新疆的自然、历史、文化和新疆民众的精神与生存的每一次接近与深入,都对他的主体自我有所丰富和有所发明。实际上,这就意味着,新疆就是沈苇的精神资源,一个博大、深厚和永远不竭的精神资源。在一首题为《克制的,不克制的》的诗作中,沈苇曾把自我对象化为诗中的“你”,这样来总结和反思自己的新疆经历:
  在沉寂和安详中度过一些时日之后
  在游历了沙漠并拥有一张沙漠的床榻之后——
  你是一座干燥的四面漏风的葡萄晾房
  而心依然挂在体外,任凭风吹日晒
  像一件苦行僧的袈裟,破烂不堪
  会的,会有一件新的袈裟,一颗新的心
  这是你向尘世最后的乞讨
  这是时光屈辱的奖赏
  ……
  尽管灵魂修修补补,但足以自成一个国度
  ……
  与沈苇的很多其他作品不同,这首诗有一种令人讶异的沉痛与反讽,但也因此获得了冷静。我们不知道沈苇的沉痛与他的反讽因由何处,但我深信,这些年来,对自己的灵魂“修修补补”应该是沈苇的主要事业,而且在实际上,我以为对每一个从事精神事业的人来说,修补灵魂都应该是他的主要功课,对于沈苇来说,则更是如此。在这首诗中,我最重视的,是“但足以自成一个国度”这一诗句。这一沉痛后的转折无疑是安慰,揭示了一种相当可贵的精神真实。“足以自成一个国度”,喻示着相对于广阔的外部世界,相对于新疆,沈苇的精神和他的灵魂,实际上自成一个独立的王国。这一王国也许“像一件苦行僧的袈裟,破烂不堪”,破败、分裂,但仍有它非常强大的主体性。
  二
  前面我说过,对于沈苇来说,新疆就是一个资源,一个深厚博大和永不衰竭的精神资源。“漫游大西北,仰望中亚巍峨的高山,/我寻访一个地区的灵魂,学习福乐的智慧。/漫漫帛道供我们上下求索,去了解一点/生的秘密,爱的秘密,力与美的秘密。”(《新柔巴依?32》)沈苇对新疆这“一个地区的灵魂”的“求索”和“寻访”,目的是要“了解”和“学习”其中的“秘密”与“智慧”,这种主体意识时时清醒。比如他在《在奥依塔克冰上行走》这首诗中这样写道:“奥依塔克:群山中的凹地/一个高原襁褓,土库曼摇床/用来迎接一个人的孤旅和新生/我向着阿依拉尼什冰山行进/如同一名远道而来的朝圣者/五体投地,匍匐冰面/而冰山巨型的白色宫殿/徐徐升起——/它是,也一定是/心灵和自然共同建造的圣寺/继续超然于时空之外”。在原始广大的自然面前,诗人对于自然的“朝圣”不仅形成了自然的圣感,而且也因这圣感获得了自我的“新生”。徐徐升起的巨型冰山——这白色的宫殿和伟大的圣寺,实际上是由诗人的主体心灵和原始自然所共同建造完成。诗人的新疆游历,不仅使他“不可避免地成为自然的/一个小小的部分,一个移动的点”,而且也使他“像蛇那样,在度过又一个冬天之后/蜕去耻辱和羞愧的皮壳”(《自白》),不断地获得全新的精神生命和精神启示,从而实现自我的“新生”。
  沈苇有一组体制较大的关于喀纳斯湖的组诗《喀纳斯颂》。在这首诗中,诗人以流畅曼妙和纯净透明的音乐般的旋律,歌唱了著名的喀纳斯湖。对于诗人来说,喀纳斯湖就像是圣母,给予着诗人精神的洗礼——“喀纳斯,当我轻声念诵你/盛大的风景转过身来——如同仁慈目光下的一个襁褓/再一次,将我轻轻托举、拥抱/风景的爱意,被风景的四季承继/在风景的心情和表情中绽放/在喀纳斯摇床上,我愿意变成/景物中遗弃的婴儿,用一声啼哭/去发言,去赞美、咏叹/去参与湖水的荡漾、群山的绵延——风景俯下身,贴近我脸颊:我啜饮它,也被它深深啜饮……”——这是《喀纳斯颂》纯净庄严的开篇,每一次阅读,我都仿佛在重新融入喀纳斯湖,接受它那盛大风景的神圣洗礼。《喀纳斯颂》的第七首《林中》经常被沈苇单独发表。我曾领略过春天的喀纳斯湖畔树林中各种草木混合形成的醉人芬芳,但对其中雪意的时刻,却无缘感受,《林中》所记,恰正是喀纳斯湖畔树林中的冬景。这首尺幅简短、仅有十行的冬令小品因为其“大地无言,雪就要落下来。此时此刻/没有一种悲伤配得上万物的克制与忍耐”这样的诗句而让我印象深刻。在严酷的冬天,万物因为它们的克制和它们的忍耐而保有和体现出自己的尊严,在这样的坚韧面前,个体的悲伤真的会显得苍白与渺小,正是从自然之中,特别是从这里所绘写的“严重的时刻”中,我们会获得力量,获得非常深刻的精神启示。在生命的很多严重的时刻,我们所需要的,恰正是这种克制与忍耐,以及这种克制与忍耐中的自我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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