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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花与红豆荚|软荚红豆

发布时间:2019-06-15 04:12:14 影响了:

  1  你的胃是不是感到痉挛与抽搐?药在哪里?胃酸还在发作?持续燃着的烟叶熏得你想呕。你把脸从围着紧密的帽子里伸出来却不呼吸。额头上有冷汗,星星点点像昨天夜里黄土上的鬼火。逼近嘴角的那一声叹息吞咽成干涩的唾液。你看着燃尽的烟灰,熏黄的手指。疲惫的胡渣好像爬满了躯干。再一次点燃烟叶衔在嘴上,扣上铁壳一般的安全帽。烟在封闭的帽壳世界疯狂地流窜,你不明白自己怎么还可能有呼吸。它充满你的口鼻、你的胸腔、你的肺叶、你的血液。她无所不在。怦!怦!爆裂了,你的心脏催命般地蠕动。你在那个夜晚囚禁了多久?你预备囚禁在那个夜晚多久?
  “无论拥你多么地完全我的怀抱如坟场般空虚。”
  “我一生能让你辉煌几次?穷尽我所有的智慧,却无法抵达那光的国度。”
  这几句话始终在你心里发酵,压得你喘不过气来,隐隐感到绝望的悲哀。像是无止无尽的哲学问题执意要揪出你的狼狈情绪。你讨厌哲学家,你觉得他们比强奸犯还要声名狼藉;你憎恶文学家,你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寡廉鲜耻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你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要莫名其妙地和自己斗起狠来,一如你读不懂她脸上始终挥之不去的那层抑郁。你觉得她被哲学与文学给整烂了。但是自己比她更凄惨,居然以为偶尔发条短信就幸福甜蜜到成了艺术家了。而你最瞧不起的是艺术家,你觉得他们靠乞讨别人的怜悯才能活着,还自以为是清高的生存。
  “有、病!”你啐了一口。
  “真、有、病!”你呼出一口长气,安全帽有气无力地砸在空落落的地板上。
  你站起身,趿拉着鞋,走到窗台前,将熄火的烟屁股扔在花瓶里,又划亮一支烟,你眯着眼看窗户外的那片水塘。不喜欢。那水塘就是太恣意了才养了一群猖狂的家伙。当时租这房子只是看它便宜,地段也清静。谁知道后面那座山上有个破庙,每周末烧香礼佛的人必然从自家门口经过。哭、闹的、傻笑的、看了就不爽。那庙里的和尚没一个合你的意。在你看来全是道貌岸然的欺世盗名之徒,跟自己一样混蛋。你就不知道在这样的虚伪里能悟出什么样的“禅心”,什么样的“玄美”?更别提“空灵”这玩意儿。空灵是个什么东西?你委实不懂,念起来都拗口,美个屁!
  有病!
  偏偏有人就是喜欢。你想起她和你缠了一年的时间,甚至不惜抬双倍的价就为了让你将这房转租给她。你就是瞧不惯她那种酸不溜丢的文人样儿,好像她脚下全是圣土,自己踩的全是烂泥。你也不知什么时候和她就较上劲儿了。这女人也够执著,每次你损她都发了疯似地不遗余力,但她总是温温地说话,脾气好到连佛都自愧不如。你觉得自己在工厂其实还挺让着女人和小孩的,挺怎么来着?噢,挺他妈绅士的,但不知怎么着就是让她不过。这几乎都成了一个原则性的问题了。见了面,不骂她一通损她一顿就浑身不自在,好像便秘一样。而每天你都在一种预期性的等待中度过,那女人有一点倒是让人不得不服,她真是准时,比自己的生理时钟都准。她每周固定星期三和周末来。周三呆半天,周末就粘着不走了,早晨十点钟准时叩门,晚上八点准时走人,真他妈准,有时准到你自己都窝火。说什么房子倘若不租给她,她会一直努力以诚意感化你。在那之前她会当自己是客人借览主人家的风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就杠上了。
  学文学的,还是个学生就这么无耻到成气候了。你更肯定了自己对文学的感觉。
  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默许这种僵持的状态?
  为什么在早晨八点钟你就不得不该死地爬起来,抽着不知所谓的烟,诅咒窗外的池塘、故意搞乱家中的一切?
  为什么要为什么?
  既然你厌烦她絮絮叨叨无休无止的念叨,干嘛要为了她的唠叨而**地守候?
  既然你瞧她不惯,干嘛还忍受她在你的地盘出入自如,你顶多占她言语上的便宜,而实际上你亏大了。她享用你的空间,搞得这房子已经是她的而非你的,你每次看她站在你窗前赞扬那池塘边灿烂的芦苇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每次看她哼着小调在厨房摆弄你的餐具,做着千篇一律的红豆粥就想呕。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忍受。
  有病!
  你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拿起外套,扭开门,出去,然后关上。
  九点钟,窗台上的花瓶里满是烟尸,那花瓶从外到里都充实了。露在外面的是那一簇死了都碍眼的芦苇花。
  亲爱的一一:
  在池塘守卫的后面是一片荒坟,我每次经过的时候,都感到有风吹过。我不太想他了,只是想他的歌。今天又梦到柳如是了。我这一年总会梦到她,她笑到最后倒像起你来。有几分胭脂醉的感觉。或许你们本质都是有几分蛇的因子,妖冶得反成天性了,自然得那么恰到好处。娉婷旖旎时也有浓艳艳的奇香,是沉香粉的味道,约摸渗透着药味儿。
  今天起得晚了,没赶上食堂的早饭。反正也不是很有胃口,还是不要误了钟点才好。
  昨天晚上我去拜寺了,远远地站着,没有冒失地进去。晚上的时候我总是鼓不起勇气,只有在白天混着游人才敢近前瞻望。许是晚上人少,你的话多少我是放在心上了。
  想想不禁莞尔,但是我还是感到你信奉的力量了。这两年我没有变,只是心境不同了些许。身上也闻出缘的味道了。那个人老是说我恬不知耻,说的话竟和你一个味道呢。
  一一,你知道吗?我在这里最多的死亡方式就是忘记你。
  零零XX年X月X日晨
  2
  这个世界上男人和女人存在着天然的等级成分。男人在这一点上比女人想得更清楚也看得更明白。他玩儿但他心里分得很仔细。
  有太多的人恭维我是一位出色的艺术家,出色的教授。我是一个过得去的画家,但从没想到自己和教授有什么关联。其实画画本身没有诗意的感觉,汗流浃背,才思枯竭,杂乱狼藉,甚至有时会有那么点龌龊。但那之后一切都不同了。一个画家,或者说一个男人——其实男人天生都是艺术家——从不会真正爱上某一个对象,在对女人的问题上尤其如此。但他确实喜欢使对象变成画的时刻。
  你会问我都画些什么,什么都有,我的疯狂,我的浪漫,我的优雅,我的虚伪,我的欲望。这些女人们全爱。你会问我在画裸体女人时有没有兴奋的感觉?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来我这里做人体模特的女人太多了,有些确实成就了我。但成就我的都是那些没和我发生关系的女人,这真是很讽刺。当然有一个例外。没有兴奋的感觉,多数时候就像想当然的事情。不过也有些女人是我决计不会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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