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思维批判》|中国人的劣根和女性

　　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属于那种逻辑思维不是很强的人，对与思维有关的书籍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也有破例的时候。记得很多年前在新华书店看到一本曹文轩的《思维论》，随手翻看了几页，竟然被吸引了，于是毫不犹豫地买了，回家后兴致勃勃地咬着牙开始“啃”起来。《思维论》主要是从哲学的角度讨论艺术思维，对一系列重要的艺术命题进行了哲学上的重新审视，并着重阐明了艺术思维多种范式共存的历史与现状。这样的一次阅读对于我本身来说，是一个重要突破。其实，因为涉及哲学和思维方面的知识点是我的薄弱和欠缺之处，所以我往往有意识地想弥补一下。比如萨特的《存在与虚无》《释梦》、柏拉图的《柏拉图对话集》、尼采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张建永的《艺术思维哲学》等等，我都曾经认真阅读过，还很认真地写下了若干读书笔记。不过，我依然觉得这一类的文字艰涩深奥。哲学是人类理性思维的最高层次，对于我来说，无异于一堵又高又厚的墙，难以逾越。
　　最近有机会读到楚渔先生的《中国人的思维批判》一书，再一次让我直面“思维”的相关问题，对于我又是一次新的挑战。一开卷，我很快就被书里一系列类似“天问”的思考迷住了，感觉耳目一新。让我颇为诧异的是，因为楚渔先生很谦逊、很低调，所以该书字数不多，篇幅不长，但其内容却博通中外、纵横古今，天文地理、政治军事、社会经济、文学艺术无所不谈无所不精，信息量很大，形成了强有力的冲击波。
　　楚渔先生在开篇的第一章里，首先提出：“中国的历史，从宋代以后就由盛转衰，一直到近年，千余年没有摆脱被动挨打的落后局面。”这里，我们不能不思忖：一个泱泱大国，落后于西方的根源究竟是什么呢?接着，楚渔先生从历史的纵横来追根寻源，并且以诸多翔实鲜明的实例，条分缕析、抽丝剥茧地逐一否定了“中国落后根源”的主流说法一即两千多年漫长的封建社会和专制统治，以儒家思想为主体的中华文化、社会制度和体制问题，最后，顺理成章地引出“导致中国落后的根本原因是传统的思维模式”这一观点。如果我们长时间接受一些习以为常的观念，乍听到这样的说法，难免会有些惊讶，甚至以为作者是不是有意出奇制胜以吸引众人的眼球。其实不然。面对国人一度的“陷入”，楚渔先生极其冷静，既没有全盘否定传统的观念，也没有毫无根据地标新立异，而是在“重新审视以往的一些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进行艰难而深层次的探索与研讨，并且集大成地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对于楚渔先生的这种批判精神，我是由衷钦佩的。他认为，中国人的思维模式起源于古老的《易经》，是一种感性思维，属形象思维，从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中国科学技术的进步。后代对《易经》的诠释和演绎更甚，古人用来占卜算命的方法竟然被变成了一个“思维怪圈”：“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只是思维的一个陷阱。人一旦进去，和进了迷宫一样，怎么也绕不出来。”这导致国人很难形成具有抽象概括能力的理性思维。楚渔先生还认为，中国传统思维模式的最大弱点不是因循守旧，而是模糊、混乱、僵化。这导致中国人不善于思考和学习，创造能力低。这里，我不妨冒一下断章取义的危险，引用楚渔先生书中的一段原话：“我们还要强调一下：仅在中国内地的知识分子和科技人员就比犹太人总数还要多好几倍。但我们的思想和科技成果比以色列如何?我们中国人应该感到惭愧。”如此看来，我们还真是需要好好地反省一番了。
　　人们确实很容易犯一个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错误，那就是缺乏对世界、对事物、对自己的正确认识，或流于盲从，或流于习俗，或流于狭隘。在生活中，我们常常听人议论：“某某不错，很有思想，很有见地。”何谓“有思想”“有见地”呢?无非是说某人有着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对世界的看法。比如孔子、屈原、毛泽东、鲁迅、胡适、王小波等人，他们都是在某一方面特立独行的“独行侠”，从而成就了自己那个领域的“江山”。雅典附近的太阳神殿门外刻着一句格言：“人啊，认识你自己!”多么简洁而深刻!
　　楚渔先生既揭示了人类容易闯入误区的客观事实，批判了一叶障目、鼠目寸光等现象，又提醒人们要认识世界、认识历史、认识社会、认识现实，启示我们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中国曾经长时间落后于西方的真正原因。从如何认识个体的自己这方面来看，读一读楚渔先生的这本书，是有所裨益的。
　　我在想：《中国人的思维批评》之所以能够得到《光明日报》的王强华、《学习与研究》的倪力亚、《求是》的王茂华等著名理论家的肯定与赞赏，其主要原因不仅仅在于它找到了中国一度落后的病根，不仅仅在于其观点新颖、论证有力，也不仅仅在于其强有力的批判精神，而是在于楚渔先生对国家、对人民的一种难能可贵的高度责任感和强烈的忧患意识。书中的观点，绝非危言耸听、哗众取宠，而是具有实际的指导意义，是希望中国突破惯有的思维模式、打破藩篱、改革创新、发展科学、繁荣经济、在世界上越来越强大。思维决定命运，大到国家与民族，小到集体、单位和个人。一个国家、一个单位、一个人，如果要谋求发展，首先就要有自己的思维方式，构建自己的思维框架，唯此方能够绘制出具有自己特色的蓝图，才可以出奇制胜，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实现自己的宏伟目标。从楚渔先生的书里，我们懂得了很重要的一点：思维模式的模糊、混乱、僵化，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大敌。《中国人的思维批评》一书给人的精神上的震撼和阅读时的酣畅淋漓感，以我这区区两千余字来加以解读远远不够。我只能够将之置于案头，慢慢消化体味，逐渐做到知行合一。
　　(许艳文，诗人，湖南长沙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