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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改革开放40周年征文(5篇)_改革开放新篇征文2019

发布时间:2019-08-05 12:57:20 影响了:

篇一

“中国改革开放必然成功,也一定能够成功!”4月10日,习近平主席出席博鳌亚洲论坛2018年年会开幕式并发表主旨演讲,深刻总结中国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重要经验和启示、世界意义和影响,提出一系列新的改革开放重大举措,向世界宣示了新时代中国坚定不移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的坚定意志和坚强决心,为推动亚洲和世界的和平发展注入了强大正能量。

历史,总是在一些特殊年份给人们以汲取智慧、继续前行的力量。2018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也是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在博鳌亚洲论坛会议中心长廊两侧,一张张照片、一段段视频,将中国改革开放中重要的历史瞬间定格在世界面前,构成了一条气象万千的“时光隧道”。40年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始终艰苦奋斗、顽强拼搏,始终上下求索、锐意进取,始终与时俱进、一往无前,始终敞开胸襟、拥抱世界,极大解放和发展了中国社会生产力,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充分显示了中国力量,也为人类发展进步作出了中国贡献。

40年众志成城,40年砥砺奋进,40年春风化雨,40年沧桑巨变,中国人民用双手书写了国家和民族发展的壮丽史诗,创造了震古烁今的人间奇迹。改革开放这场中国的第二次革命,不仅深刻改变了中国,也深刻影响了世界!

“天行有常”,“应之以治则吉”。回顾40年不平凡历程,我们更加坚定这样一种信念:中国进行改革开放,顺应了中国人民要发展、要创新、要美好生活的历史要求,契合了世界各国人民要发展、要合作、要和平生活的时代潮流。应乎人则必兴,顺乎势则必成。汇聚人民推动历史前进的强大力量,顺应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历史大势,这是中国改革开放必然成功的根本原因所在。

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思考40年不平凡历程,我们更加认清这样一个规律: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要振兴,就必须在历史前进的逻辑中前进、在时代发展的潮流中发展。当今世界正在经历新一轮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人类面临的不稳定不确定因素依然很多。开放还是封闭,前进还是后退,人类面临着新的重大抉择。不管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进程,还是世界各国发展的实践,都一再启示我们,和平与发展是世界各国人民的共同心声,开放是发展进步的必然选择,变革创新是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的根本动力。回答时代之问,应当不畏浮云遮望眼,善于拨云见日,把握历史规律,认清世界大势,不断壮大和平合作的潮流、开放融通的潮流、变革创新的潮流,努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才能创造和平、安宁、繁荣、开放、美丽的亚洲和世界,为人类赢得一个光明的未来。

改革不停顿,开放不止步。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走过万水千山,但前路并不平坦,还有很多硬骨头要啃、不少险滩要闯,仍需要不断跋山涉水、开拓向前。中国进入新时代,开启全面深化改革、不断扩大开放的新征程。中国人民将继续自强不息、自我革新,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敢于向顽瘴痼疾开刀,勇于突破利益固化藩篱,将改革进行到底。中国人民将继续扩大开放、加强合作,坚定不移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推动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格局。在主旨演讲中,习近平主席宣布了大幅度放宽市场准入、创造更有吸引力的投资环境、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主动扩大进口等四项扩大开放的重大举措,再一次有力证明“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表明中国与各国共享机遇、共同发展的决心与诚意,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同和普遍赞誉。

风劲帆满海天阔,同舟共济再出发。让我们坚持开放共赢,勇于变革创新,继续推进中国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向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目标不断迈进,共创亚洲和世界的美好未来!

篇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我是读着《诗经》长大的。那时,我还从未走出过干涸的村庄。在大致搞懂这首《蒹葭》的意思后,心里纳闷不已:我心中那女子,伫立在那河水旁。逆流而上去找她,道路险阻又太长……

这写的是我家乡吗?

铁锹,钢钎四处征战,但结果都是伤痕累累铩羽而归。甚至用专业的合金钢钻头,在地下百米处几番搜索,也只找出几桶混浊的残留物。他们在寻水中流干了最后一滴汗,带着没能痛痛快快喝一肚子水的遗憾,躺在冒烟的黄土里,把生存挑战留给了下一代。

从有记忆起,全村两千余口人和牲畜吃水仅靠一方露天水塘,每逢下雨就要组织全村劳力修渠,雨水充足时春夏能接上一池,勉强够大半年用度。开放式的水渠从各个山头上纵横而下,水的洁净自然无从保障,但乡亲们顾不得这么多,捞起水中漂着的猪牛粪便和动物尸体后,只当没有看见——干旱的季节,连这样的水也没有。

上学的时候,每年两个假期的任务就是到两三公里之外的邻村去运水。寒冬腊月,凛风吹到脸上刀割一般,但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因为可以看到一泓碧波荡漾的大水面,更可以把头扎进水里喝个够。那甜甜的、凉凉的清水,喝得我们胃里直打抖,走起路来肚子里面“咕铛咕铛”作响。站在那冒着寒气的水塘边,我不由得想起《诗经》里的句子。原来书上写的是真的。

但我却又纳闷起来,家乡究竟是在水的哪一方呢?

上世纪80年代末期,国家在贫困山区开始修建人畜饮水池试点,修建水窖——上接天上水,下截地面水,解天然匮乏。我家有幸成为村里四家试点之一,修建了一口方形的深约三米,宽两米的水窖。下雨时,大家蹲在水窖旁边,聆听细水流入水窖的“汩汩”声,像是串断了线的珍珠散入银盘的响动,清脆,悦耳,有摄人魂魄的动感。那不是普通的水滴声,那是激发故乡与命运不屈抗争的铿锵鼓点,有时也让人喉咙痒痒的,总要干咽几下。

试点成功之后,水窖开始在农村大力推广,家境宽裕者率先行动,水窖一度成了富裕的标志。新世纪以来,随着扶持力度的加大,加之“母亲水窖”等社会公益项目,修建水窖会有补贴,基本上不用自己花钱。于是,家家户户都修起了水窖。有的还因地制宜修起旱地水窖,种地缺水的问题也得以解决,故乡也像别处一样全年都能吃上绿油油的菜了。

从村子里走出去的人越来越多,见到的世面也越来越广。他们讨论着别处的河流如何宽广,自来水如何方便。听到这些,母亲说,人们不知足,有水吃就行了,还想用自来水,咱们这儿根本就没有河。那么高的山,水咋过得来?

母亲没读过书,也没见过大世面,她不相信那根细细的水管能穿过崇山峻岭,越过沟涧来到这个世代干旱的地方。父辈们大多也不相信。

2009年,南水北调中线工程试点移民搬迁启动,乡亲们通过电视得到这个消息,都还半信半疑;
从丹江口调水到北京?那么远咋去啊?直到附近的亲戚们跑来告知要搬迁的消息后,他们才相信这个事实。他们开始关注这项发生在身边的重大工程,闲暇时都围在电视边,打听着工程的进展,还做着那些难离故土的外迁亲戚的工作:哪里水土都养人!

2014年12月12日,围坐在电视旁边,乡亲们亲眼目睹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正式通水,丹江口水库的水一路欢声笑语,咆哮着向北冲去,兴奋之情像是那渠水来到了自家门口。一张张黝黑、干涸的脸上笑靥如花,他们搜肠刮肚想寻找个赞美的词语,但最后发现如同当年四处寻水一样,并没有什么结果。有人带头说:真厉害!于是大家纷纷附和,厉害!太厉害了!

让乡亲们真真正正感受到厉害的是我们村里真正通上自来水的那一天。母亲打来电话兴奋地说,咱们这儿也吃上自来水了!通过电波我仿佛都能看到母亲那手舞足蹈的样子,随后,手机里传来人们嘈杂的说话声和笑声,便掉线了。急于想求证自来水是从何处引过来的,我赶回家乡。看到每家每户门前伫立着白色的水管和银色的水龙头,它们高傲地昂着头,俯视着村庄的一切。

欢快的水流冲击着地面,溅起的水花形成一个巨大的笑脸,饱经沧桑,幸福满足。母亲满脸笑容地洗着刚从地里摘回的青菜,回应着我的话:国家都能把水从丹江口调到北京,咱们这点距离根本不算啥。

不远处的学校,传来孩子们整齐的读书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在水一方,曾经是乡亲们朝思暮想的梦境。而如今,这个梦终于实现。

篇三

作为亲历改革开放四十年的媒体人,我觉得新闻的一大变化,就是从“慢”到“快”。

如果说时间是一条流动的河,那么在记忆的河床上,总有一些瞬间被定格为永恒——

过去的新闻,“怎一个慢字了得”。我刚参加新闻工作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那年夏天高温,有一个镇(当时叫公社)的食品收购站收生猪时发现,有的农民把猪从家里运到镇上时,猪已经热死。食品收购站为方便农民,从小暑这天起,决定由白天收猪改成夜晚收猪,这样,晚上运来的猪就不会被太阳晒死。我们决定采访这一新闻。从市里到这个公社虽说只有不到几十公里的路,但当时要走两天,第一天先从市里乘车到县城,第二天从县城再乘船到公社,采访一天,回来写稿件,写了改,改了写……这样花了一个星期。写好邮寄到报社,差不多又是一个星期。

编辑出来用到报纸上,又差不多花了一个星期。这就一个月下来了。见报的这一天正好是立秋。当时报纸的影响很大,每个生产队都有贴报栏,隔壁公社的一位老汉看到报纸后,觉得太好了,他正好白天没时间,于是当天晚上就和老太两个人用一条小船将自家的肥猪运过去。没想到,晚上七点钟开始摇了三个多小时,到了这家食品收购站,等待他的是一个告示:说今天立秋,收猪的时间又改过来了,夜晚不收,恢复白天收猪。老两口和猪在船上折腾了一夜。猪卖了后,他写了一封信给报社,这封信我印象很深的有两句话:“新闻变旧闻,老汉我受折腾……”当时受折腾的可能还远远不止这位老汉一个人!

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中国的新闻改革从“快”字起步。1981年在新华社成立五十周年座谈会上,习仲勋同志提出新华社新闻改革要抓住“真、短、快、活、强”五个字下功夫。《新华日报》在头版推出一个专栏叫“今日快讯”,报道头一天发生在全省各地的新闻事件,开了全国新闻之先河。《人民日报》“今日谈”曾发文赞扬,此后,全国各媒体纷纷效仿这一做法。

“今日快讯”中的稿件大部分是通过电话发稿的。当时打电话很难,几个办公室合用一个电话。比如通讯员要电话发稿,首先摇总机,请给我接南京《新华日报》快讯组,挂了以后等回叫。坐在电话机旁等,有时连上厕所都不敢去,万一电话来了没人接,就会挂掉,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也有……

等电话的心情不谈,通电话的过程也很有意思。例如方言听不懂,就是一个难题。一次,一位农民专业户到镇上开了一家店,这在当时就是新闻,这个农民姓韩,通讯员写了篇稿件《农民韩某某进城开店》。当地方言中,“韩”读“何”。报社这边接电话的是一位外省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她不熟悉当地方言,“韩”字怎么也听不懂,问通讯员哪个“何”?对方说“何国”的“何”。听电话的这头,头脑里转来转去,从亚洲到欧洲,从美洲到大洋洲也没找出个“何国”呵。打电话的那头,通讯员急得满头大汗,因为电话随时会断线。接电话的这头怎么也搞不清“何国”的“何”怎么写:“你慢慢讲,这个字怎么写,你一笔一画地讲。”

那头开始数数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十’,日月星辰的‘日’,下面再来一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十’,这边伟大的‘伟’把单人旁去掉。”

“哦,这个不是韩国的‘韩’吗?”

“对,‘何国’的‘何’。”

这是一个真实故事,今天说起来好笑,但当时就是这样的。

后来,有了直拨电话,有了传真,有了网络,有了QQ,有了微信……

当年,《新华日报》创办“今日快讯”专栏的时候,总编辑曾在报社大会上宣布,我们今天办“今日快讯”是为了以后“消灭快讯”,什么意思?就是报纸刊用的稿件全部是前一天发生的新闻。当时我们觉得这怎么可能呢?如今早已成为现实。新媒体的新闻更快,美国等国空袭叙利亚,导弹刚升空,新闻就出来,有人形象地形容“新闻与炮弹同时发出”。2017年8月8日21时19分,九寨沟发生七级地震,二十五秒之后,机器人便写成一篇新闻稿。

时效性,是新闻价值的重要内容之一。新闻“快起来”,除了新闻工作者新闻意识的增强,更主要的是由于通信手段的现代化,“快”是技术支撑的结果,是整个社会进步的缩影,是改革开放的成果。

篇四

雪是个裁缝,她是来莲花小城做个体户的萍乡人。一日,她来工商所登记,一看她的名字,我有些奇怪,居然还有人姓“雪”!

那是上世纪80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吹进小城。个体户刚刚兴起。

那时,在街上租店面做生意的很少,而裁缝更是没有开店的,都是在家做。流动人口也很少。雪的来到,给有些灰暗的小城添了一抹亮色。雪姑娘年纪不大,却是“老师傅”。她裁剪的衣服,花式多样,模样新潮。她在城南租下几间临街的房子,开起了裁缝店,生意火爆。不仅上门做生意的多,还有不少女孩子拜她为师。她招收了十多个女孩做徒弟,在她的指点下井然有序地工作。

本地师傅带徒弟,文火慢炖,三年学徒期满,徒弟还离不了师傅。雪姑娘带徒弟直接上课,大黑板架起来,一人一架缝纫机就是课桌。她自编一套油印教材,图配文,简明扼要地将缝纫的“十八般武艺”竹筒倒豆子般全倒了出来。学员参加一个月速成班,就能出师开店赚钱。

一个小姑娘带了十几个徒弟!雪姑娘成了小城家喻户晓的人物。她的徒弟也是如此这般开店做生意,广招学徒。据说,她徒弟的店由她担任技术顾问,还入了股!

当时,政府对雇工的数量有限制,而雪姑娘招的学徒最多的时候有二十多个,超过了规定的上限。县工商局和新成立的县个体劳动者协会专门为这事进行调研。在雪姑娘的店铺里,一窝子大男人表情严肃地问这问那,烟草味、汗腥味,甚至还有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弥漫整个房间。大胡子老郑负责询问,我负责记录。询问笔录请雪姑娘过目,只见她满脸通红,低着头,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滴,说话小心翼翼,像是做错了事。我悄悄安慰她说,别怕,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天晚上,雪姑娘对她的学徒说,政府规定只能带三五个学徒,最后来的那五个留下,其他的就散了吧!徒弟们顿时炸开了锅,叽叽喳喳议论开了:“我们还没有出师呢,学个半拉子,连‘嫩缝纫匠’都不算,回到村里还不让人瞧不起?”

就在县里决定动员雪姑姑解散学徒的时候,雪姑娘的十多个学徒齐刷刷来到县个协办公室。大胡子老郑接待了她们。从来访者的嘴里我们得知,雪姑娘对学员并无“剥削”还关心有加。学员有困难,她给钱给物,嘘寒问暖。她传授技术,没有丝毫保留。

“政府不是鼓励支持发展个体户?不让我们跟雪姑娘学徒,我们没有技术,怎么就业?”面对一帮小女孩的提问,大胡子老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争取上级同意后,县个协决定收编雪姑娘的培训班。喜庆的爆竹声中,雪姑娘的缝纫店挂上了“莲花县个体劳动者协会培训基地”的招牌。雪姑娘的学徒不再是雇工,而是在她店里跟班学习的个协会员。培训班一期期办,培养了一大批缝纫熟手。

报纸带来中央新政策的消息,雇工政策放开了。我将消息告诉雪姑娘。她非常高兴,说:“这下好了,可以放开手脚干了!我要多招点学徒,带动大家一起富!”

后来,雪姑娘离开了小城。她的学员说她在外面开工厂。

上世纪90年代,莲花县划给萍乡管辖,萍莲是一家。

雪姑娘回来了。她是来办厂的。她将服装生意做到国外,生产厂家有好几个。昔日的小裁缝成了真正的雪老板,性格与为人还和原来的那个雪姑娘一样,随和、平易、热情。大家对她刮目相看。她特意去了趟城南,却找不着原来的痕迹了。徒弟闻说师傅回来,都围着她转。

故人重逢,分外亲切。这真是“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大家说着笑着,其乐融融。

雪姑娘说,她回来,是准备和自愿加入她公司的学员连锁经营,有订单,大家一起做,有福同享嘛!

雪姑娘的公司开业了,车间里电机一排排,员工好几百人,再也没有谁为人数的问题纠结。

雪姑娘这一来一回,相隔近四十年。四十年,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是半辈子。而身逢改革开放盛世,四十年似弹指之间。

雪老板来局里办事特意找到我,和我聊起这几十年的变化。她笑着说:“你不要老夸我变化大,你也变化好大啊。我刚来莲花找你办执照,你们十几人挤一间办公室,执照还是手写的。现在,你看,都搬进了现代化的办公楼。”

我们相视而笑。

篇五

很多年里,我用时间的长短来判断路途的远近。比如,刚刚记事的年龄,坐着牲口车去邻村“赶庙会”。现在看来只是七八里的距离,在当时的时间概念上被拉长到了前一天晚上。不只是孩子们激动得睡不着觉,房前屋后的婶子大娘,也提前说好了明天跟车这样“重要”的事情。

早早醒来的我,总是抱怨母亲行动缓慢,对于那个遥远集市热闹情景的想象与急切盼望,让一顿早饭的过程变得漫长。尽管父亲奋力抽打着牲口,但“嗒嗒嗒”的快跑蹄声,还是追不上路边树梢高高升起的冬阳。终于临近集口,大喇叭的高声叫卖,还有从各个方向聚集而来的赶车人、骑自行车的人,让心里的焦急,变成了无比激动。我不知道今年地里的粮食卖了多少钱,但从大人们的表情里可以看到此时对孩子们的纵容。我可以在书摊前任意反复挑选,把一本定价好几块钱的画册抱在怀里。

将整整一天的时间用在赶集上,这样遥远的距离感,一直到我上了乡里的中学、自己骑着自行车来往于两个村庄之间。那时才觉得七八里路原来这么短——和同学们说笑着蹬着车子,只不过是半个钟头就到了家。

很多次回家的路上,我用楼房与平房的区别来判断窗外是城市还是农村。第一次看见车站旅馆的三层小楼时,我在身边同学们的大呼小叫中,感受到了同样的狂喜。站在三楼的窗户前,望向车站对面仅有的几栋三四层高楼,望向高楼顶端的大型钟表。那时,我把矗立在那片平房之间的高楼与大钟,认定为城市的标志。后来才知道,不只是我,县城的人自豪地向农村来的亲友们告知自家住处时,也总会以大钟为坐标。

毕业后,我坐办公室,也上了楼。只不过,那座三层小楼所处的位置,是在一个沿海的小镇。除了那座办公楼,小镇上还有四层楼的饭店兼宾馆,还有二层楼的超市。那些标志性建筑,总让我下意识地与县城那几座高楼联系起来。

从老家小村到县城,从沿海小镇到县城,不同路线的延长,早已远远超过我还是孩子时心目中七八里的时间或距离概念。现实中的景物改变,总飞速超越着固有观念。

当我坐在通向县城的客车上,又一次望窗外,一座二十多层的大厦,已成为这座城市新的标志,让距离县城还很远的车里人能轻易找到县城中心的位置。当我坐在通向老家的客车上,乡里集市的十字路口,陪伴我中学时光的那个照相馆、那个批发部,已经以两座小楼的姿态相对而立,见证今天的热闹。

当我不再是骑着自行车、不再是坐着客车,而是开着车来到大舅家新盖的别墅门前时,看到汽车的眼神,与看到别墅的眼神,都同样没有过多的惊奇。村里现在的年轻人,不只是人手一辆汽车,而且一辆比一辆名气大。在这个走出了全国知名企业家的村庄,村里人为下一代准备的新房,已经不再是我传统认识里的五间大砖房,而是随处可见的三层小别墅。

很多次来回于城市与乡村的身份定位转换中,我是以对外面世界认知的差别,来判断城里人还是农村人。我也得再次承认,这也失效了。就像现在,舅家我的侄子辈嘴里说的是产品营销平台的知识,说的是下周要带着产品去参加全国展会。在他们这样的孩子面前,我不得不承认生活在城市的自己,在适应能力上已远远落后。

当我沿着熟悉的村路,回到熟悉的村庄,使我淡化了城乡差别成见的,除了电子商务、旅游、购物等生活所涉及的方方面面,还有在熟悉面容里透出的新的自信。现在的自信,不是今年地里又多收了多少粮食,不是也像城里人一样在城市里有了自己的楼房,不是手里挣的钱比“坐办公室”的更多,而是自信而强烈的生活幸福感。

多年以前,我的愿望是走出村庄,在遥远城市的楼群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住处,成为真正的城里人。多年以后,我虽然在县城里终于有了一个家,反而觉得,更愿意重新做个真正的村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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