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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方言的本字考】大悲咒温州方言字

发布时间:2019-01-14 05:15:35 影响了:

   [摘要] 方言是对部分古汉语的现实反映,其中吴方言更是保留了大量的古汉语词汇及语音。所以,对吴方言进行共时、历时的纵横考察,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本文主要针对隶属于吴方言的温州方言中表“馊”义的[ji33]进行方言本字的考察,论证“�”及“�”较之近代及现代方言志中所使用的“蔫”更具备充当[ji33]的本字的资格。
  [关键词] 温州方言 本字考证 馊 蔫 � �
  
  一、问题的提出
  在温州话中,人们要表达食物败坏、酸臭、馊腐之义时,通常不说“馊”,而是说[ji33]。那么,在温州话中的[ji33],到底是“馊[sou55]”在温州方言中的音变,还是由于在温州话中,表“馊”义的本字另有其他呢?
  目前已有材料证明,[ji33]的本字可能是“蔫”,如郑张尚芳的《温州方言志》在“温州方言词汇表”中标明:“蔫[ji33],馊”。那么,这是否就证明[ji33]的本字就是“蔫”呢?
  在《尔雅•释器》中有这样一条:“食�谓之�”,郭璞注:“饭�臭,见《论语》。”那么,[ji33]的本字会不会有可能是“�”呢?经过多方面的考察,笔者认为,“�”比“蔫”更具备充当[ji33]的本字的资格。
  有学者提出,“考证本字,通常要求把字音和词义两个方面结合起来考虑,音义两方面必须严格对应”。但我认为,除了考虑字音和词义外,还需考虑所考证之字在历时状态中的使用情况,这样才能对该字有较为全面的了解。下面,我们就从字音、词义、使用情况三方面出发,对“蔫”、“�”及“�”三字进行比较。
  二、“蔫”的词义、字音、使用情况的考察
  其实,将“蔫”看作是[ji33]的本字绝非毫无根据。除了在上文提到的《温州方言志》中的方言词汇表中有所体现外,近代也有较为可靠的文献材料可以加以证明。如清代胡文英在《吴下方言考》中写道:“……�新笋以沸汤则易熟而脆美,若蔫者少入薄荷或与猪羊肉同�乃妙。案:‘蔫’,宿物不新鲜也,今谚谓不鲜为‘蔫’”。又如清人毛奇龄所撰的《越语肯綮�》中提到:“……‘蔫’字,注:物不鲜貌,俗以物色稍陈即谓之‘蔫’。”很明显,这两处的“蔫”所表示的意义都是食物不新鲜,也就是说,与温州话中的[ji33]义同。
  另外,在《汉语方言大词典》中,对“蔫”的释义中有一条:“食物变味或变质;食物馊了。 吴语。浙江苍南金乡[i44]黄鱼~了。浙江温州[i44]、平阳[ie44]、青田[ji 44]……”
  参考古代语言学著作,其中有不少材料证明“蔫”可表示食物不新鲜,如:
  蔫,於干反,萎蔫,物不鲜也(《龙龛手鉴》卷二);
  蔫,物不鲜也(《原本广韵》卷二);
  蔫,菸也,食物�也,�也,亦作菸(《�修互注礼部韵略》卷二);
  蔫,於坚切,菸也,不鲜也,又食物�曰“蔫”(《古今通韵》卷五),等等。
  另外,从语音角度来看,“蔫”在今温州话中读作[ji33]也是有根据的。
  “蔫”在古音中读作“於干反”、“於坚切”等。我们搜集了《广韵》中部分以“於”为反切上字的字,并与今温州方言读音加以对照,发现大量的“於*切”的字在今温州方言中读音为[j**]。如表1:
  同时,我们从温州话中找出一些读作[j**]的字词,与《广韵》中的读音进行对照,发现也有大部份的字是读作“於*切(反)”的。如表2:
  中古音中读作以“於”为反切上字的字从声类上分多属於“影类”。《广韵校释》中的声母表将影类字列入“喉音”一类;同样地,赵振铎的《集韵研究》统计《集韵》声类四十一个,按照发音部位将影类列入“喉音”一类。那么,在保留大量古汉语语音的温州话中,属於影类的“蔫”读作[ji33]也是很自然的事。
  然而,从“蔫”在历时状态中的使用情况来看,其义与表示食物败坏、馊臭之义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如:
  甘露不降,百草蔫黄,五谷不升,民多夭疾,六畜食卒�,此太上之不论不议也(《大戴礼记注》卷十一);
  拥鼻侵襟花草香,高台春去恨茫茫。蔫红半落平池晚,曲渚飘成锦一张(《春晚题韦家亭子》 杜牧);
  今江浙间别有一种,柔枝长蒂颜色浅红,垂英向下如日蔫者,谓之垂丝海棠(《海棠谱》卷上);
  采笋一日曰蔫,二日曰�……采而停久非鲜也……(《事文类聚》后集卷•二十四竹笋部);
  朝看花中仙,颜色媚且鲜。暮看花中仙,颜色忽己蔫。红芳不足恃,青春政堪怜。人生宇宙中,寿无金石坚。百岁等瞬息,业火徒熬煎。何如炼金液,返本得长年(《鹿皮子集》卷二•胡伯玉隐趣图四咏•锦屏),等等。
  从以上引文中我们可以看到,“蔫”在具体的使用中,多表示草木不鲜、枯萎、颜色稍陈,即使是表示食物不新鲜也多指果蔬类。如“百草蔫黄”、“蔫红”、“采笋一日曰蔫”等等,而前文我们谈到的《吴下方言考》中所引的例证,也是指的“新笋(亦是蔬菜)”不鲜。
  在上文罗列考察“蔫”的词义(主要是辞典义)时,我们看到,“蔫”即“菸”也,“�”也。那么,“菸”和“�”又是何义呢?
  菸,臭草(《原本广韵》卷四);
  菸,草名,《说文》:“郁也,一曰歹委也”(《集韵》卷一);
  �黑冤,纡勿切,玄黄也,或从冤,又并於月切。《说文》“黑有文也”。�,又於歇切,色变也(《类篇》卷二十九);
  �,色变也。周处《风土记》:“梅雨沾衣服皆败�”(《钦定音韵述微》卷二十六);
  可见,“菸”本身就是指草木不鲜之义(或表不鲜之义,而侧重於草木之不鲜)。而“�”则指颜色不鲜、褪色、色变之义,对象并不仅限於草木蔬菜等。
  由此看来,“蔫”字大体上包含了两层意思,即:1)草木不鲜;2)颜色不鲜。而融合这两层含义,并与其在具体使用中的表现相结合,我们可以说,“蔫”的本义为不新鲜、褪色,且多指草木蔬菜等,这与表示食物馊臭、败坏的[ji33]并不完全相同,其词义所涵括的范围较之偏窄。故“蔫”为[ji33]的本字并不合适。
  三、“�”及“�”的词义、字音、使用情况的考察
  虽然在《温州方言志》中并没有标明“�”和“�”二字与[ji33]的关系,然而在《汉语方言大词典》中明确地指出了它们具有表食物馊坏之义:“�:[�掉]馊;食物变坏。吴语。浙江宁波。应钟《甬言稽诂•释食》‘今谓饭肴变坏亦曰~’”;“�: 食物放久而变味。 吴语”;“�:[�掉] 肴食变坏。吴语。浙江宁波。应钟《甬言稽诂•释语》:‘今谓肴食变坏亦曰~’”。
  另外,不管是从其词义、字音,还是在具体语境中的使用情况的考察,都可以充分证明,“�”、“�”比“蔫”更适合充当[ji33]的本字。
  1.“�”的词义、字音及具体使用:
  首先,从词义上看,我们可以列出相当丰富的材料来证明“�”的本义就是用来表示食物(偏义于饭)不新鲜、馊臭的。如:
  食�谓之�。注:饭�臭,见《论语》。(郝懿行疏曰:)�,於器反。葛洪音懿,释云:�,馊臭也。馊,色留反。《字林》云:饭伤热湿也,央例、央冀二反。�,於介反。《字林》:乙例反,一音於葛反,食败也。饭,扶万反。�,於吠反。《说文》云:饭伤热也。《字林》疏:乙大反。《苍颉篇》云:食臭败也(《尔雅义疏》释器第六);
本文为全文原貌 未安装PDF浏览器用户请先下载安装 原版全文   食�而�。皇侃曰:“谓经久味恶,如干鱼肉久而味恶也。”明曰:“‘食’音‘嗣’,谓饭也。�,�也,饭馊败也。《尔雅》云:‘食�谓之�。’郭璞云:‘饭�臭也’,则非得其义焉。”(《兼明书》卷三)
  �,饭伤湿也。从食壹声(《说文解字》弟五下);
  �,食�、�,乙冀切,《说文》“�伤湿也。”或作食�、�。�又於例切,饭�也。又益悉切,又一结切。�,又乙大切,食臭败也。又乌废切。《说文》“饭伤热也。”(《类篇》 卷十五);
  �,食伤热也(《原本广韵》卷四);
  �,饭败,释饭伤食(《�修校正押韵释疑》卷四)。等等
  从以上引文中我们可以看出,“�”的词义指的是食物馊臭。其中,《说文解字》、《�修校正押韵释疑》等侧重於强调饭的馊败,但这并不意味着“�”的词义就不能泛化到其他食物的馊败、馊臭。事实上,“馊”的本义也就是指饭臭,这在很多古文献材料中都有体现,如:
  馊,疏鸠切,饭臭酸也(《六书故》卷二十八);
  馊,�鸠切,饭�也(《类篇》 卷十四);
  馊,饭坏也(《集韵》卷四)。等等。
  这说明,“�”义与“馊”义是基本吻合的,而经过语言的历史变化,“�”和“馊”的词义也从专指饭臭泛化为指食物不新鲜、馊臭等等。
  从读音上,我们同样能证明“�”字在今温州话中极有可能读作[ji33]。在上文中我们已经证实了这样一个假设,即:古读为“於*切”的字在今温州话中有大部份读作[j **]。《重修玉篇》中将其标为“於利切”,《五音集韵》中将其标为“於葛、於介二切”, 《广韵》中将“�”的读音标为“乙�切”,又“乙”在《广韵》中标音为“於笔切”,根据“系联”,我们可以将“�”看作是一个“於*切”的字,故其在今温州话中读作[ji33]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们也可以从另一角度来推测“�”在今温州话中的读音。从古文献材料中,我们发现“�”与“噎”通,如:
  �,又音噎,气不能食也(《龙龛手鉴》卷四);
  噎,�,食塞菸也,或作�(《集韵》�九);
  噎,�,一结切,《说文》:“饭窒也”,或作(《集韵》�九);
  祝在前祝鲠在后。注:师古曰:“,古�字,谓食不下也,以老人好�鲠故为备祝以祝之(《汉书》卷五十一);
  夫有以�死者欲禁天下之食?有以�舟死者欲禁天下之舡?有以丧国兵者欲偃天下之兵?悖夫,兵之不可偃也!(《太平御览》卷第二百七十一兵部二)等。
  而在温州话中,“噎”读作[ji323],如“噎牢[ji323�l31-0�](吃饭噎住)。那么,与“噎”古时相通的“�”字在今温州话中读作[ji33]也是极为自然的。
  最后,从具体的使用情况上看,“�”多指饭或其他食物不鲜、腐坏,与“馊”义相吻合。如:
  (1)表米饭馊坏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而�。孔安国曰:��,臭味变也(《论语》卷五);
  若夏四月则天气炎热,粥多酸�不可用矣(《救荒策会》卷六);
  粥浓厚皆遵余令,以立箸不倒、里巾不渗为度。马君及分司者与饥民同食之,无一盎��者。除领官银之外,凡可以格外便民者,马君皆力为之(《�经室集》二集 卷八);
  (2)泛指其他食物馊坏
  香积乏鱼餐,余蔬杂��。公然掉尾去,窜瓦等历块(《敬业堂诗集》卷二十一•《僧房多鼠戏次�丘集中乞猫诗韵》);
  ……今则不然,厚作敛於百姓,以为美食刍豢,蒸炙鱼鳖。大国累百器,小国累十器。美食方丈,目不能�视,手不能�操,口不能�味。冬则冻冰,夏则饰�。人君为饮食如此,故左右象之。是以富贵者奢侈,孤寡者冻馁,虽欲无乱,不可得也(《墨子》卷一)。
  所以,无论是从词义、读音还是具体的使用情况来看,“�”都具备充当温州话中[ji33]的本字的资格。
  2.“�”的词义、字音及具体使用
  “�”与“�”词义相近。如:
  食�谓之�(《尔雅义疏》释器第六);
  �,饭�也。从食,曷声。《论语》曰:“食�而�” (《说文解字》弟五下);
  �,於利、於介切,饭臭也(《重修玉篇》卷九);
  �,於例切。《说文》:“��也。引《论语》‘食�而�’。又於迈切,又乙界切,又何葛切,又阿葛切。食败也,文一重音四(《类篇》卷十五);
  �,食伤臭,又於介、於�二切(《原本广韵》卷五);
  �,食败也。释云:臭味变。又於�、於迈二切,见祭、�二韵(《附释文互注礼部韵略》卷五),等等。
  又,《重修玉篇》中将“�”与“�”的读音都标为“於利切”,这说明两字在读音上有一定的联系――相同或相近(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读音上可能发生了变化)。
  同时,在具体的使用环境中,“�”也具有表食物馊坏的义项,如:
  哑女者,莫详其姓名,亦不知何许人。熙宁中见干鄞之戒香寺,婉娈�角年若及笄,�不能言,惟日持帚,垂臂跣足。晨粥午饭每拾菜滓�余啖,人以为�。�历人家,预知吉凶以为欣(《诗女史•哑女》);
  ……又设粥厂以食饿者。一日釜中粥尽�,或曰鬼啜之矣。君为文祭之皆笑为迂。然自后粥竟不�,盖诚之所感也(《春在堂杂文》六编卷三);
  吕氏春秋曰:“得时之黍,芒茎而徼下,穗芒以长,抟采而薄糠,舂之易,而食之不�而香。如此者不�。”(《太平御览》卷第八百四十二•百�部六•黍);
  伺暗忌灯然,闻腥喜食�。空床印凝尘,�壁�堕块。(《高太史大全集》卷六•《寄王七孝廉乞猫》)等等。
  所以,我们起码可以认为这样一个公式是可以成立的:�≈�≈馊(之所以用“≈”,是因为在语言中,不存在完全“=”的两个词)。那么,既然我们已经证明“�”为[ji33]的本字,我们也可以将“�”作为[ji33]的本字。
  四、结论
  综上,我们分别从“蔫”、“�”、“�”的词义、字音及其在具体的使用环境中的表现三个方面出发,参考古代语言学著作及其他古籍中涉及此三字的论述,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蔫”、“�”、“�”从辞典义上讲,都可以表示食物馊败、腐坏。其中,“蔫”侧重於表草木蔬果不新鲜,而“�”、“�”侧重於表示饭馊臭。
  2.“蔫”、“�”、“�”在古音中都可以表示为“於*切(反)”,在今温州话中读音都极有可能读作[ji33]。
  3.“蔫”字在具体的使用中多表示草木蔬果不鲜、色败,而没有泛化到其他食物;“�”、“�”在具体的使用中既可专指饭馊臭,也可泛化到表示其他食物的馊败、不鲜。
  所以,考虑到[ji33]在今温州话中所表达的意义为泛义的“馊”,而非专指草木蔬果不鲜,故今温州话中[ji33]的本字当为“�”或“�”,而非“蔫”。
  
  参考文献:
  [1]郑张尚芳.温州方言志[M].北京:中华书局,2008.
  [2]许宝华,宫田一郎.汉语方言大词典[M].北京:中华书局,1999.
  [3]蔡梦麒.广韵校释[M].长沙:岳麓书社,2006.
  [4]赵振铎.集韵研究[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6.
  [5]陈�.切韵考[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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