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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嘎人】大阪到京都

发布时间:2019-04-07 04:30:21 影响了:

  人物之一:殷老弟  殷老弟的确与众不同。他一岁半会走,两岁半侧侧歪歪地学跑,到三岁多,特征就透出来了:喜欢玩活物儿。  幸亏那会儿北京城小,如今的二环路,那会儿就是长着酸枣棵子的旧城墙。殷老弟家就更偏了,周围的菜地离最近的公路也有三里地,养个鸡鸭猫狗,大队上不管就没人管,何况是大队书记的公子养活物儿呢!
  殷老弟说话晚,街坊们一致认为是“贵人语迟”。上小学报名那天,老师问他爹妈叫什么,殷老弟果然翻腾半天眼珠子才说:“我上学,问爸妈的名字干啥?”听听,还没念书呢,倒先把教书的给问住了。
  看了一场叫什么《宁死不屈》的阿尔巴尼亚电影,殷老弟突然觉得,跟了自己三四年的大花狗,怎么看怎么别扭!非要换一条党卫军牵的那种德国“黑贝”。
  前面说过,殷老弟的话不多,可只要说出来,就得马上办。他没哥没弟,但是有三个姐夫或“准姐夫”。殷老爹笑着骂他:“你这傻骡子,中国地面上出的东西,你要啥都行,可这洋狗你让我上哪儿找去!”殷老弟眨巴着眼,心说:怎么着,这回不管了?三个当姐夫的却心领神会,这是往下派活呢!于是没几天,一条淘汰的军犬崽抱回来了。
  这之后,殷老弟又喜欢过鹰,大人实在是怕伤了眼睛,才给他换成了鸽子……
  殷老弟高中毕业那会儿,早恢复高考了。头一回落榜,他爹语声儿都没变粗:“咋,比啥不得三局两胜?”
  第二次落榜,家人突然醒悟:还有个师资水平问题呢!
  果然,到了第三年,在城里某重点中学补习的殷老弟,一下子捧回两张录取通知书。虽说全是函授大学的,可专业厉害呀!
  一个是文秘专业。在部队当过连部文书的大姐夫一拍大腿:“嘿,这个好,‘如今想当官,老子、秘书、团’。”
  殷老弟没入过团,殷老爹也因为菜地征用盖大楼,整个菜户营农转非而卸了任,若真占住秘书这条线,将来也能出人头地。
  第二个专业是企业管理。顾名思义,就是培养厂长胚子嘛!大家又是一阵赞叹。
  只有一贯夫唱妇随的大姐有点担心:“可有那么多工厂空着位子等你毕业吗?”
  刚去掉“准”字的三姐夫忙替小舅子答道:“现在讲究知识化,没文凭的就下呗!”说着,稍压低了一下嗓音:“咱爸不就是吃了没文化和年岁大的亏?”
  认识统一了,一家人兴高采烈。弄得殷大妈本想跟几个出嫁的闺女攒点儿儿子的学费,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殷老弟的“大学”,上得那叫轻松!作业不做,考试不去,好像不影响升级。三年下来,凡是学费缴足的学生,没有不给毕业证的。自然,学校和学生的缘份,也同时交割清楚了。让殷老弟纳闷的是,他虽没跟家里提函授大学不承认学历、不包分配这码事,可爹好像早有心理准备,不仅不追究,反而替儿子跟老街坊们解释:“不是搞改革,孩子上的大学正巧是什么试点单位。不过,说话全国就铺开……”
  到如今,殷老爹这话已说三年了,殷老弟上的“大学”也停办两年多。这中间,家里人渐渐明白了函授大学的性质,可谁也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老爷子搅和在里面了嘛!
  公家不分配,就自己分配吧!先是二姐夫介绍到饭店当门卫,虽然是征地前的农民办的,正经也是涉外二星级呢!然而,念了半天大学给人拉门,街坊知道会怎么说?后来,三姐夫又介绍学开汽车,可殷老弟平地走路有一回还摔跟头呢,何况驾着四个轮子跑?
  第三回,没等大姐夫把工作的性质和待遇说完,殷老爹先给挡回去了。也是,农转非之后,单元楼住着,征地费攥着,当年菜户营的头号财主还担心个天旱地涝呢!殷老爹越想气越粗:“不就这么个老儿子么,我养啦!”
  从此,家里家外,再也没人提找工作的事。
  当然,殷老弟也不是一点不争气,他那条德国“黑贝”报上了户口,还被一个电视剧组聘去。虽说聘的是狗,可主人不跟着,谁敢牵呀!
  于是乎,事情过去半年多了,老街坊碰上殷大妈还问呢:“听说,大侄子当上导演啦?”“嗨,那是哪年的黄历啦!”殷大妈近几年耳濡目染的,语言艺术水平也见涨,对老街坊的问话,既不否认,也不证实,而是打时间差,马上翻篇儿发布新消息:“这孩子嘴拙,可干什么,有什么。不是自小喜欢活物儿吗?如今,信鸽协会天天离不开他,前两天,又当上区斗鸡协会的副秘书长啦……”
  甭说了,北京要是成立了蟋蟀协会,也准少不了殷老弟!
  人物之二:毕小东
  军队大院长大的毕小东,本来叫虎子。将门虎子嘛!可惜,中国文字的谐音太多,毕虎与壁虎,四个字就重了两双,又被小朋友引申一步,歪叫成蝎了虎子。谁听了都憋不住想乐,只好在“史无前例”那几年,改名毕小东,看谁还敢开玩笑?
  毕小东的少年时代,跟战士的营房一样整齐划一。15岁那年,父亲病故,母亲向组织上提的唯一要求,就是让小东当兵。老战友们千方百计把小东从工程兵转到装甲兵,最后转到二炮导弹基地,一是寄托哀思,二是想让老战友的后代能在现代兵种部队里学点技术。别看当兵的粗,可最敬重肚里有墨水的人,“四人帮”猖獗的年代亦然。
  导弹基地在山沟沟里,文娱生活单调。小东学习不肯死记硬背,业务不行,可知识面和见识,在全团很快就出了名。先是在部队大院看过的“内部战争资料片”,就讲得让团长也目瞪口呆。他口才再好,但兵营不是话剧团,更不是茶馆,光说不练,久而久之,哪还站得住脚?尤其是那些从农村兵一步步熬上来的连排长们,从早操到晚点名,找机会就敲打毕小东。一个人再能言善辩,也架不住七嘴八舌一块儿上。遇上人家打“游击战”,小东还没瞄准目标,就已听到一片哄笑。这着实让他窝火,不过,等小东白丁一个脱军装复员,才发现更窝火的事还在北京等着他呢!
  一块儿长大的同学,上大学的上大学,办公司的办公司,跑出国的跑出国……大家想的、说的和干的,好像比小东超前了一个世纪。
  在部队虽然遭嫉,可那毕竟是在某些方面鹤立鸡群的结果,可以横眉冷对;而复员后的落伍感,着实让毕小东惶惑了好久好久。
  人们,包括家里人,对他谈起军营生活时的冷漠态度甚至不耐烦,有时会莫名其妙地激起他对军人荣誉的捍卫意识,以致有一次竟当着几位女同学,冒出一句后来让他想起来就脸红出汗的孩子话:“你们就欠被侵略者都占领了,然后盼着解放军把你们再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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