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流水线】流水线

　　一 　　一位浓妆艳抹的少妇走进了阿三服装店：“请问，你兄弟媳妇是小艳吗？” 　　“是呀，”老板娘阿三莫名其妙。 　　“我丈夫的那个二奶也叫小艳，早听说他们相好，一直找不到证据……”
　　“不可能是我兄弟媳妇吧？我那个婆兄弟性情暴躁，她不敢！”
　　“你听我说，我前天晚上，带着娘家人逮住他们俩了，在车里，车停在了玉民大桥桥爪子旁，我把那个小骚货脱光揍了一顿，哈哈哈……”少妇一阵大笑，眼里却噙着泪花，刚做的双眼皮像一只大熊猫。“听说你兄弟媳妇也叫小艳，该不是你兄弟媳妇吧？你兄弟媳妇姓什么？”
　　“姓章。”“那不是，那个骚货姓孟。”
　　阿三似乎有些失望，和这个少妇又扯了半个小时，少妇才离开。
　　二
　　一个钟头后，阿三的大婆姐红美来到了店铺。红美是公务员，但工作消极，两三天到单位去一次，没事就到阿三的店铺，阿三把刚才少妇的话告诉了红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红美很高兴得到了这个信息。
　　三
　　第二天中午，红美拿了一些儿子不吃的面包、点心等到娘家吃饭。饭后，在母亲的卧室，红美和母亲都斜躺在床上。红美漫不经心地说：“我咋听说你儿媳妇和别的男人相好。”
　　“啥？”母亲惊坐了起来。“我听阿三说的。”红美把事推到了阿三身上。
　　母亲的表情又气又惊。一直以来，小儿媳妇一直得到她的宠爱。虽然小艳出身平平，而且在婚前听红美说了不少坏话，但小儿子坚持结婚。婚后她发现小艳单纯、孝顺、善良，完全不是红美说的那种人，渐渐对小艳改变了看法，再加上小艳又怀上了男孩，对她更是倍加呵护。母亲没什么文化，是一个没有立场的“墙头草”。东说东倒，西说西倒，先告状有理。但母亲却掌控者家庭的财务，是一个十足的“富婆”。
　　四
　　谣言一经女人的嘴加工，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肆意飞扬。这就像一个工业流水线，有条不紊地进行生产、加工、成型……
　　一个普通的夏日午后，红美出门看到挺着大肚子的弟媳小艳。红美迎了上去，“小艳，有人说你和别人相好。”
　　小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啥？”
　　红美看小艳一脸的愤怒，慌忙改口：“我想不是你，可能是你三姑的那个闺女吧!”
　　小艳气得指天发誓，不但自己受到了侮辱，自己的表妹也无端受到了诬陷！肚里的孩子也七上八下地表示抗议。而自己的丈夫远在合肥出差，只有回娘家求助。
　　回到娘家小艳抓起电话给婆子打了个电话，把刚才红美的话一一复述，最后补充：“这事说不好，小孩我不生了！”
　　婆子大惊失色，慌忙打电话骂了大女儿，又让大女儿、三女儿和大儿媳妇阿三一道前往小艳的娘家。
　　一帮人风风火火来到小艳娘家的住处。三女儿红芳埋怨小艳：“这事你不应该给你父母说。”
　　小艳哭诉：“丈夫不在家，我不给父母说给谁说呢？”
　　红美插嘴说：“找着头了，是孟小艳不是你。”
　　“是呀！”阿三不知道事情会闹大，“那天我给大姐已讲不是你啦！是误会。”红美有点尴尬：“说给谁相好咋啦？”人家还说我给人想好呢。”
　　事情到了这里已真相大白。
　　五
　　转眼间章小艳的儿子已一岁了，由于婆婆年龄大了，儿子只由自己一个人带，婆婆也常感慨：“大小孩带个小小孩！”
　　一天傍晚，小艳推着小孩和堂妹一道逛街，走至贸易中心，两人一道去经常光临的内衣店看看，两人一人买了一件胸围，小艳拿了胸围放在了童车后面的袋子里，说说笑笑离开了。
　　夜里，内衣店店主小汤清理货物时，发现胸围少了一件。近日小偷很多，经常莫名丢失一些内衣，小汤也不是太在意。
　　第二天，小艳的婆表妹小娜也推着小孩到内衣店来玩，小娜是小汤的好友，两人经常在一起闲扯。小娜问：“生意咋样？”
　　“生意还可以，现在小偷多，昨天还少了一件。”小汤回答。“昨天你那个亲戚小艳和她堂妹来了，一人买一个胸围。小艳长得可不孬，气质也好！”
　　小娜不服气：“可她娘家对她不好，没给她找工作，也不给她钱花。”小娜也生了个男孩，比小艳的儿子大半岁，小娜一直给小孩实施“科学喂养”，按书上的食谱给儿子准备三餐，各方面总想高人一等。
　　小娜和小汤又天南海北侃了一通。
　　六
　　几天后的一次聚餐，小娜见到了红美，别有用意地说：“小艳和她堂妹前天到贸易中心小汤的内衣店买胸围了，小汤少了一个胸围。小艳从哪弄的钱，天天上街买衣服？”
　　红美回答：“俺这俩兄弟媳妇都好打扮，看那指甲做的，两个人都不干活。”其实，红美前天偷偷一人去做了美甲，红美的女儿也做了美甲。但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别人点灯”。“小艳咋也穿太平鸟的衣服？”红美非常不满，而红美女儿的一件进口披肩就两千多。她常以贵族自居，把自己的两个弟媳视为乡下亲戚，但两个弟媳的经济状况似乎有了好转，这让她坐立不安。
　　七
　　三姐红芳邀母亲去吃饭，红美常年在红芳那“蹭饭”。饭后，红美神秘兮兮地告诉母亲：“听说小艳前天在贸易中心偷了别人一个胸围。”
　　“啥？”母亲一惊，季家在城里老门老户的，人老几辈没干过丢人挖脸的事，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小偷?
　　接下来，红美又把所谓偷盗的细节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使母亲半信半疑。
　　八
　　母亲回去后，一直对红美的话耿耿于怀。“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这事，为啥说的有鼻子有眼？
　　最终母亲决定问问小艳。来到小艳的住处，小儿恰好不在家。母亲编了一个并不圆满的谎言：“我昨天到贸易中心，在内衣店那个女的对我说：‘季世界的儿媳妇前几天到我这偷了一个胸围’，我就想问问你，可有这事？”
　　小艳听了婆子的话后，非常气愤，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还招来如此诽谤。“她胡说，我去问问她，说不好给她拼了！”
　　婆子没想到小艳的反应如此强烈，怕收不了场，忙给红美打电话询问怎么办。红美也心虚：“你就说你听错了。”但气愤的小艳叫来了几个娘家人准备到贸易中心找小汤。大家到了小艳家里，听了小艳的哭诉，群情激昂。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三姐红芳骑电单车来了。下车后对小艳来了个下马威：“就怨你天天好上街！人家就说你偷的，就说你，就说你，你咋着人家？”
　　“我搧死她！”小艳暴跳如雷。
　　“咱搁这说，肯定不是你拿的，但你保证跟你一块的你二叔的闺女没拿吗？”
　　“咋挨着俺小妹了！”小艳简直要气晕。
　　“就怨你，问啥问！”红芳见震不住小艳，把矛头对准了母亲。红芳平时为人比较好，在家族中有威信，大家多少都要给她一个面子。在红芳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甚至晓以大义，软硬兼施，这次盗窃事件最终不了了之……
　　作者简介：李都，男，安徽省界首市人，文学业余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