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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江南农庄_在古典美丽的江南

发布时间:2019-07-12 03:57:09 影响了:

  黄梅观的美丽哀愁  到安庆桐城罗岭,就为了看严凤英。一个叫陈庄的小小山村,两进深的青砖瓦屋,严凤英童年在此住过六年,她的乳名就叫鸿六儿。鸿六儿,一个眼睛清亮如露水的小丫头,赤着脚在菜籽湖畔龙眠山下打猪草、看花灯,不知不觉就学会了黄梅调。
  黄梅树,是南方的植物;黄梅调,是江南的戏曲;黄梅子,是黄梅树的果子,我没吃过,想象它酸中带甜,在五月熟透,你不摘它也会在黄梅雨中掉下来,击中小丫头脑袋,不痛,有一点淘气与惊喜。诗中早就有“梅子黄时雨”之说;好像与爱情有关,青梅竹马里的青梅是没有熟的,像春天里发生的青涩初恋,眉目传情,心有点跳,又像柳絮,看得见它在飘,扑入怀里却捉不到。黄梅在我眼里是一朵花,长在出头篱下,沐浴梅雨秋露,也沐浴秧歌民谣,和竹笠、棕蓑、青青农田一起,组成江南田园美不胜收的乡土风情。那个叫黄梅的戏曲就应该在这样的乡土上抽枝长叶,是那些饲猪放牛小丫头的最爱,桐城陈庄的鸿六儿是其中一个,我们不好规规矩矩叫她大名严凤英,就叫她乳名鸿六儿最好。不用看我也能猜出她当年的模样,总在篱笆上采一把金银花缀歪了发辫,在画眉鸟的啼声中醒来,就在小河边随便洗一下脸,赤一双脚,坐在牛背上面对通红的太阳就唱起来。采茶时唱,插秧时唱,菜花开了唱,黄梅熟了还是唱——如果没有黄梅调,乡村的生活该是多么枯燥和单调。
  慢慢走过两进深的瓦屋,一一抚摸她用过的纺车、衣柜、炭炉和雕花木床,黄梅调的旋律就飘进来,是那曲《打猪草》:天天我打猪草咿呀,今天我又赶早咿呀,今天我又赶早呀,呀子咿子呀——你再听听,是《夫妻观灯》:正哪月,十呀五,闹呀元宵呀呀子哟——我最喜爱的是讨彩头:小小的鲤鱼红红的鳃,上江游到下江来,上江吃的金丝草,下江吃的水青苔,金的金丝草呀,水的水青苔——曲调像流水,像丝绸,听得人心里一颤一抖,分不清是惊悸还是激动,农耕江南的风情原来如此撩人,感觉像鲤鱼游荡在春江里,像画眉飞翔在暖风中。
  黄梅歌只适合民间小调,尽管它前有《女驸马》,后有《红楼梦》,可这些反封建的大戏靠着一朵黄梅又怎能压得住台?它只是没长好的小女孩,还挑不起那副沉重的担子,它只是宴席上的凉拌和清炒,你不能拿它来糖醋和红烧;它只是乡野小花一朵,比不得京剧昆曲华美,比不得川剧豫剧激越,更比不得梆子秦腔浓烈——走到哪儿人都说:你是安徽人,来一曲《天仙配》怎么样?谁都爱它优美动人,我想它的美就在于乡土和纯净。严凤英笑起来总是乡下女孩模样,我喜欢这份青涩和纯净,是一种不会被世俗污染的美,如果她不离开这片乡土,就不会死得那么悲凉,世道人心,纯朴村女哪里对付得了?她就是我心中的七仙女,她本不该下凡来人间。
  女儿红的古典情怀
  春天,撑一柄油纸伞走江南,在绍兴或无锡,在太湖或西湖,你总能看到一些老店铺在出售女儿红,一坛一坛美酒摆放在曲尺形柜台上,用竹编或麻绳捆扎,棱形的红纸上写着稚拙的三个字:女儿红,让人联想到陈逸飞或林风眠那些古典唯美的作品:穿红袄的女儿面对烛影摇红,大红灯笼挂在高高屋檐,一队民乐班子在天井里围着花轿吹吹打打。
  我很想喝女儿红,在江南民间,据说有女儿的父亲才有资格喝这种家酿酒。你想想看,在大雪封门的冬天或春雨潇潇的夜晚,身穿青袄、鬓簪梅花的妻子就在红泥小火炉上为我温一壶女儿红,放人青梅和姜米,让滚烫的酒浆暖一暖为夫为父的满怀苍凉。三五杯下肚,喝得头重脚轻,铺开宣纸蘸着夜色,就可以写古诗,《采桑子》或《一剪梅》,写什么都可以,只要押得上韵脚就行——只是可惜,这不过是我诗意的想象,我住在水泥钢筋森林里,到哪里搜寻这一番古韵?我又不懂民俗,据说有女儿的父亲也不能随便喝女儿红,要喝就喝绍兴黄酒,它和女儿红一样都是花雕酒,一样的红颜色一样的后来劲,可花雕酒不过是最平常的一种黄酒,它哪里会有女儿红里那一丝脉脉温情与默默深情?在多水多桥的江南,父亲一定要等到女儿出嫁那一晚才能开坛喝女儿红。女儿红又叫九九女儿红,这就对了,九加九等于十八,女儿十八岁了,她要坐着花轿乘着乌篷船出嫁,就像一叶水草,从一个村庄漂向另一个村庄。新郎倌是父亲亲自挑选的,白净面相腼腆个性,青砖瓦房三间,屋后桑麻一片,殷实的日子是女儿的未来,父亲不用愁烦,他满心眼里只有高兴,打开女儿红还没喝,他就醉了。我渴望有朝一日也像江南农耕父亲那样在民乐丝竹声中喝下一坛子女儿红,然后无所顾忌地醉倒在家门口——只是,我没有田亩种植糯谷,更不会酿制女儿红,我女儿才九岁,要喝,还得再等上九年吧。
  我说的女儿红是过去那种用荷叶与黄泥封口的女儿红,不是现在一些手工作坊生产的那种叫花雕的黄酒,它们最根本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批量生产,以营利赚钱为唯一目的:一个是为女儿特别酿造,以亲情慈爱为唯一目的。有时候想起来,乡间的父亲其实更懂得爱,只是他们不善言辞。在某个艾草清凉的晚秋,女儿下地的第一声啼哭,肯定会让他心头一热,三亩田的糯谷就酿成三坛子女儿红,仔细装坛封口深埋在后院桂花树下,就像深深掩藏起来的父爱,没事的时候就到桂花树下踏几脚,踏几脚仿佛心里也踏实一些。回头望一望女儿,女儿头扎红头绳,眉眼儿像清明时节的柳叶,一天比一天明媚。本家兄弟过来打趣道:老五啊,什么时候开坛喝女儿红呀?他笑着答:还早呢。一笑之间霜花飞上鬓角,苍茫岁月中,一个青皮后生就成了中年汉子,一坛子美酒由爱作酵母,在桂花树下、在他心头无声无息地酝酿了九九一十八个冬春,就等待着开坛启封的那一天,那一天也许就在大雁南飞的九月初九。朋友从绍兴带回一坛女儿红送我一不用看,我知道那是最美好的民间颜色;不用喝,我也知道那是最正宗的江南滋味。
  印花布的花样年华
  在洪水一样泛滥的菜花丛里,在云朵一样飘浮的芦花丛中,总梦见一个民间艺人挑着细篾箩筐从颤颤悠悠的板桥上走过,走进乡愁弥漫的村落,然后轻轻吆喝一声:扎青——染蓝!一千年过去了,这样的吆喝渐行渐远,却并没有消失。现在不用吆喝,那片蓝印花土布浸透江南的阳光和雨露,像一面蓝色的旗帜,正在越来越多的古镇老街上升起——在昆山和杭州,在乌镇和周庄,蓝印花布染坊就像雨后乡间的蓝草,一丛丛萌发,生生不息。是蓝草,不是兰草,比兰草青嫩,也比兰草芬芳,那是一种乡土芬芳,古人早就嗅出,不然不会写出这样的诗句:青出于蓝胜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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