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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疲劳莫言【从_生死疲劳_看莫言的自我超越】

发布时间:2019-07-24 09:31:43 影响了:

2006年第2期第19卷(总82期)

海南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HAINANNORMALUNIVERSITY

(SocialSciences)No.22006GeneralNo.82

Vo1.19

从《生死疲劳》看莫言的自我超越

颜水生

(海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海南海口571158)

摘 要:《生死疲劳》体现了莫言由张扬仇恨到消解仇恨、崇尚爱情的思想转变,实现了莫言对传统形式与后现代技巧结合的愿望,体现了莫言对长篇小说文体的独特建构,标志着莫言在文学道路上迈出了新的一步。

关键词:莫言;仇恨;爱情;结构;元小说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23X(2006)-02-0039-04

2006年伊始,莫言向中国文坛投下了一颗重磅炸

仇,他绑架曹县长的儿子是因为曹罚了他几百个巴掌,他杀/花脖子0,除报受辱之前仇,还因为/花脖子0摸过戴凤莲,他看到被蹂躏的恋儿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和女儿香官的尸体时,/爷爷大吼一声,抽出匣枪提着,跌跌撞撞跑到街上,跳上喘息未定的黑骡,用匣枪苗子猛拧了一下骡腚,意欲飞奔县城,去找日本人报仇雪恨。0(《红高梁家族》),当然余占鳌的报仇雪恨行为,有的有充分理由,有的根本是毫无原因纯粹是滥杀无辜,正是余占鳌的仇恨意识使他的英雄形象更加丰满。小说不仅写了余占鳌的仇恨情绪,也写了中国人与侵略者的仇恨,因此小说中出现了日本人活剥罗汉大爷,中秋节晚上的大屠杀等众多血腥场景,甚至还写了人与狗之间的大战。血腥的时代,人们只有血腥的经验,为了生存,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缺乏了友谊与温情,更多的是猜忌与仇恨。《天堂蒜薹之歌》中高马在家破人亡后,他的心里只有仇恨,结尾处高马逃离监狱,作者也写到了仇恨之火在他心中已经燃起。《丰乳肥臀》中多次写到了日本侵略者的清洗与屠杀,也写到了中国人内部之间的相互残杀,还写了人们由于饥饿、灾难而产生的仇视。《檀香刑》是莫言仇恨叙事的代表作,小说以中国老百姓与德国侵略者的仇恨作为背景,叙述了一桩桩惨无人道的酷刑,极度渲染了刑罚的残忍与血腥。莫言的几部重要作品都不一而同地写到了仇恨,一方面有莫言心理上的原因,有人说过:/正是这艰苦的乡土环境、生命与文化的永恒冲突、沉重的时代氛围多元运作,使莫言敏感早熟的幼小心灵埋下了对世

弹:《生死疲劳》,小说述说了新中国半个世纪里农民与土地迭荡起伏的关系和浓重深厚的感情,人们纷纷惊叹莫言丰富的想象力和旺盛的创造力。惊叹之余,莫言思想上的重大转变和艺术上的成熟给人们以新的启示。

一 从极恨到极爱

20世纪已经离人类远去了。回首20世纪的历史,创伤与痛苦始终是人类无法抹去的记忆,世界大战、种族清洗、大屠杀、文化大革命一个又一个梦魇此起彼伏,正如电影《第五元素》所揭示的:人类到处充满了仇恨!20世纪的中国更是烽火连绵、斗争不息。现实如此,文学中体现的也是如此。中国新文学的开山之作《狂人日记》中的狂人以仇恨的目光看到了历史和现实的恐怖,代表觉醒的中国知识分子第一次发出了心声。在整个20世纪中国文学中,反映/仇恨0成为一个显性的叙事模式,从左翼文学、解放区文学到/红色经典0都是如此,这类文学作品大都反映苦大仇深的农民(中国革命的主力军)翻身求解放的斗争经历,主人公往往以仇恨的心理面对侵略者、地主、资产阶级、反动派等,而这种仇恨心理往往是相互的,例如蒋光慈的《田野的风》、周立波的《暴风躁雨》、梁斌的《红旗谱》等。其实,直到20世纪80年代,仇恨叙事也不曾消失过,1985年成名的莫言更是将仇恨叙事发挥得淋漓尽致。《红高梁家族》中的余占鳌一生都是在不断的复仇中度过,他杀与其母通奸的和尚完全是为了替父报

收稿日期:2006-03-04

作者简介:颜水生(1980-),男,湖南衡阳人,海南师范大学中文系2004级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界对生活最初的印象,使他的内心世界滋生并壮大沉重的压抑感以及由此而来的以外部环境的敌视心理和对内心世界的无限眷念。0[1]莫言自己也说过:/我对那块土地充满了仇恨。0另一方面,体现了莫言对民族命运的深刻忧思,他试图借富有野性、仇恨的精神以拯救现代人的/种的退化0,他试图借对血腥与暴力的渲染来刺激国人/可怜的、孱弱的、猜忌的、偏执的、被毒酒迷幻了的灵魂0(《红高梁家族》),无声地呼唤人们摆脱历史的/看客0身份。

50岁的莫言似乎参透了历史的玄机和人生的奥妙,《生死疲劳》预示着莫言思想上的一个重大变化,也传达了莫言对过去张扬仇恨的自我反省。/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0是一种人生哲学,是一种人生境界。佛曰万物皆可成佛,人皆有佛心,人们只要涤除欲望、清除私心、以博大的胸怀宽容一切,就可从永恒轮回的痛苦中解脱,以获得灵魂的自我拯救。中国传统的道家哲学也有相似的观点,例如/绝巧弃利0、/少私寡欲0、/为无为0等。莫言一方面以佛语入小说,另一方面小说从两个角度表现这一思想。首先,小说叙述了西门闹的由驴、牛、猪、狗、猴到大头婴儿的轮回过程,这一历程其实就是西门闹灵魂的净化过程,也是西门闹的仇恨的清除过程。作为地主,西门闹在人世间热爱劳动、勤俭持家、修桥补路、乐善好施,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大好人。但是他还是在土地改革中被枪毙了,他怀着满腹的仇恨在阎罗大殿里鸣冤叫屈,受尽了地狱酷刑而绝不改悔,最终西门闹转世为西门驴,在历尽驴世辛劳之后,它又惨遭刀砍斧剁,成为饥民的食物。第二次西门驴转世为西门牛,它又招致烧身之祸。西门闹的魂魄又来到了阎王殿,虽已历经两世,但它仍在阎王殿慷慨陈词:/那些痛苦的记忆像附骨之疽,如顽固病毒,死死地缠绕着我,使我当了驴,犹念西门闹之仇;做了牛,难忘西门闹之冤0(《生死疲劳》),它的灵魂仍满是冤屈与仇恨,既如此,阎王又一次耍弄他,让他转世为西门猪,在历经猪一生的爱恨情仇之后,他仍未消自己的怒气和仇恨,仍叫嚷着算帐复仇。阎王让他转世为狗,在为狗的一生中,它亲眼目睹了人世中一桩动人的爱情,也看到了一些怀有仇恨的人的最终结局,他的仇恨有所减少,但是阎王仍要他在畜生道里再轮回一次,发泄完所有的仇恨,他转世为猴,两年后他才最终转世为人。在西门闹六世轮回过程中,他多次大闹阎王殿,鬼卒们都劝他忘记烦恼痛苦与仇恨,这样才能享受幸福的生活,阎王最终揭示了轮回的秘密:/这个世界上怀有仇恨的人太多太多了0、/我们不愿意让怀有仇恨的灵魂,再转生为人,但总有那些怀有仇恨的灵魂漏网。0《生死疲劳》中描写了三个世界:鬼魂世界、动物世界、人的世界,鬼魂世界完成对灵魂的劝诫和

训示,动物世界完成对灵魂中的欲望和仇恨的消解,最终才能获得做人的资格,在人世间少欲无为,身心自在,才能享受幸福的生活。

其次,莫言在《生死疲劳》中宣扬仇恨的消除,这是与他以前在小说中张扬仇恨不同的;与此相对应,《生死疲劳》中大力张扬爱,这也是不同的。莫言所张扬的爱与托尔斯泰所宣扬的博爱思想是有区别的,莫言选择了人类至真至纯的爱情来表达。《生死疲劳》中描写了两个动人的爱情故事,第一个是蓝解放为了真心的爱情,抛弃了无爱的家庭,抛弃了名誉地位,克服重重困难,冲破重重阻隔,最终与庞春苗结合,过了一段幸福甜蜜的生活,享受到了生活的幸福。第二个是蓝开放不顾流言蜚语,艰难追求庞凤凰,即使最终是一个悲剧。这两个爱情故事与莫言以往小说的爱情是大不相同的,以前,莫言是很少以大量的笔墨来铺垫爱情。《红高梁家族》中余占鳌与戴凤莲、恋儿之间更多的是生理上的需求而缺乏感情上的酝酿。《丰乳肥臀》中写了上官来弟与鸟儿韩之间热烈的爱情,热烈有余,感情不足。其实,莫言在《生死疲劳》中一改以往风格,如此重视爱情,其目的是为了消解仇恨:

有一种爱,能让心脏破碎;有一种爱,能让头发渗出血液;沉溺在这样的爱情当中,宽容的人们,能否原谅我们?就这样做着爱爱着她,我已经消解了对那些蒙上我的眼睛把我拖到黑屋子里毒打的凶手们的仇恨,它们只是让我的一条腿受了骨伤,其他部位都是皮肉伤,他们打人的技巧十分高明,好像一帮手艺高超的厨师,根据客人的要求煎烤牛排。我不但消解了对他们的仇恨,我也消解了对那些为我预定了这场毒打的人的仇恨。我是该打,如果我没遭受那样的毒打而得到与春苗这样的深恋酷爱,我会问心大愧,我会惶惶不安。因此,打手们和打手的主顾们,我发自内心地感激你们,感谢啊,谢谢,,(《生死疲劳》)

一直以来,莫言的小说世界反映了莫言自身的深刻矛盾,他一方面崇尚一种暴力的仇恨的血腥的现实人生态度,另一方面他又在苦苦追寻精神出路的理想人生港湾。同样,《生死疲劳》也是莫言精神矛盾的产物,不过小说的主旨偏向于对理想人生港湾的追寻,显示了莫言思想上的重大转变。《生死疲劳》体现了莫言由张扬仇恨到消解仇恨、崇尚爱情的思想转变。

二 从实验到狂欢

莫言思想有了转变,艺术观也有了转变。米兰#昆德拉认为世界是一个陷阱,世界的空间几乎没有给人提供逃遁的可能性。历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历史与个人

永远是一对悖论,无个性的历史对有个性的人来说永远是一个黑洞,尤其在20世纪时间里,中国人大都丧失了个人独立性,他们注定是作为革命、政治的附属品而生存、死亡,个人逃避不了历史;20世纪的中国文学反映的也大体如此,莫言创造的英雄人物也走在历史的洪流中,即使莫言试图对历史作出自己的解释。莫言发现了历史陷阱,他创造了英雄神话,创造了非理性的英雄人物,以求得对历史的反叛,但他始终未能脱离历史的陷阱。人的最终目的是作为/人0而存在,真正的历史就是人对于/人0的追求过程,正如阿尔都塞在《保卫马克思》中说:/历史只是依靠人的本质,即自由和理性,才能被人理解。0。是继续创造历史中的英雄还是重新发现历史中的个人,莫言重新作出了选择,他公开强调一种艺术伦理:/作为老百姓写作0,然而老百姓的理想绝不是英雄式的,老百姓绝不向往/高密东北乡0的英雄世界;在普遍/物化0的历史与现实中,老百姓的人生愿望是拥有作为老百姓存在的自由,避免自己的过度/异化0、/意识形态化0,实现/桃花源0式的理想世界。因此莫言的英雄世界转向了平民世界。在《生死疲劳》中,莫言一如既往地在/历史的陷阱0中挣扎,但他不再寻觅英雄,他寻找的是一个艰难追求个体自由、非意识形态化的/人0。蓝脸就是莫言的目标,他在人们都意识形态化的环境中保持了自己作为人的自由,他不具有崇高的理性却有着最真挚的感情,他不渴望狂飙突进的人生目标却拥有最朴素的理想,因此他获得了人生最完满的结局。与此相对应,那些主动/异化0、/意识形态化0的人,诸如洪泰岳、西门金龙,他们想做历史的先锋,却最终被历史嘲笑、抛弃、埋葬。

莫言在长篇小说体裁艺术上的建构在当代文坛是无人能及的。小说的历史虽然不是最长久的,但在19和20世纪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卡夫卡、普鲁斯特)))在人类历史上树立了一座又一座难以逾越的丰碑,莫言自己也认为如果跟着小说大师们的老路走,他永远是一个二流作家,因此他要开创小说的处女地,对于莫言来说,每一部小说都是他的文学试验园。莫言在《天堂蒜薹之歌》和《酒国》中探索了小说的结构艺术,在《丰乳肥臀》中他追求小说的史诗性,在《四十一炮》中他尝试讲故事的小说写作方式,在《檀香刑》中他实践了小说的戏剧体形式。《生死疲劳》莫言在以往写作经验的基础上,小说形式上又有了新的成就。

在莫言看来,结构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形式,它有时候

就是内容。长篇小说的结构是长篇小说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作家丰沛想象力的表现。好的结构,能够凸现故事的意义,也能够改变故事的单一意义。好的结构,可以超越故事,也可以解构故事。《生死疲劳》沿着《檀香刑》开辟的道路,继续从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吸取营养,从中国古典小说和民间叙事的传统中吸取经验,以长篇章回体的形式结构小说。《生死疲劳》也突破了《四十一炮》罗小通独自诉说故事的方式,小说以蓝解放和蓝千岁交替讲述故事的方式统领全书,并且都是以回忆的方式在进行讲述,在讲述的过程中,两人有对话有交流,增强了小说的对话性;这种形式也体现了莫言对叙事视角转换的熟练运用,小说第一、三、四部是写蓝千岁的所经历的世界,第二部是写蓝解放眼中所看到世界,第五部是写/莫言0①所看到的世界,三个人视角之间的对比是十分强烈的;蓝千岁化身为西门闹、驴、牛、猪、狗,以内视角的方式不但呈现他所经历的世界还呈现了自己的内在意识,而蓝解放和/莫言0基本上是以外视角的方式呈现自己看到的世界。

莫言在《生死疲劳》中写了一个叫/莫言0的人物,尤其是在小说的后半部分,/莫言0不但成为小说中一个重要的人物,而且不断引导蓝解放和蓝千岁两人的讲述故事,成为小说的一个重要线索。以当代叙事学的观点来看,《生死疲劳》是一部/元小说0②。首先,莫言在小说中写的/莫言0这个人物也是一个作家,他也在写作,例如《黑驴记》、《养猪记》、《杏花烂漫》、《撑杆跳月》和小说第五部等。其次,小说中的蓝千岁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不断评论/莫言0的小说。/元小说0不是莫言的独创,莫言的特殊之处在于:《生死疲劳》中存在两个文本,一个是/莫言0写的作品,另一个文本是蓝解放和蓝千岁所讲述的故事。这两个文本叙述的都是西门闹轮回的故事,且文本中都在互相攻击对方的真实性,它们/有意暴露叙述行为,揭穿讲故事的虚构性本质,反而突出了故事讲述者态度的真诚,也保证了话语本身的真实性0,[2](P226)两个文本讲述同一个人的故事,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它们存在一种互补的关系,/莫言0的作品弥补了两个叙述者视角的域限。/元小说0不是莫言的首创,莫言运用这种技巧的主观目的是增加小说的后现代意味,其客观上反映了莫言对/高密东北乡神话0的怀疑,正如/马原的叙事打破了一个意识形态的神话:小说呈现了真实)))

①莫言在长篇小说《酒国》中也虚构了/莫言0这个人物,但两篇小说中的/莫言0都不是主要人物。

②所谓元小说作品/是指由这样一些人写的作品:他们清楚怎样讲故事,但他们的叙事却在自我意识、自觉、和反讽的自我疏离等

不同层面上返回叙事行为本身。0,参见《后现代叙事理论》〔英〕柯里著,宁一中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70页。这是一种/充分自觉的、以虚构和叙述行为本身为虚构与叙述对象的小说新文本0,参见王夫明《后现代主义诗学与/自觉小说0》,《外国文学评论》1989年第4期,转引自陶东风《文体演变及其文化意味》,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90页,它/在一篇叙事之内谈论这篇叙事0参见〔美〕华莱士#马丁:《当代叙事学》,伍晓明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第229页。

主体的真实与社会历史的真实。0[3](P157)莫言的叙事从形式上也打破了自己创造的神话。余占鳌、孙丙、司马库等高密东北乡的英雄好汉,上官鲁氏、蓝脸等平民百姓,他们都逃不过/人的命运0,一切来自土地都将回归土地,英雄神话终将回归到人的现实与命运。

巴赫金在小说诗学的研究方面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他的两个核心理论是/复调小说0和/狂欢节化0。巴赫金在小说修辞的研究上也有独特的贡献,他认为/讽拟滑稽化形式在一个非常重要的、直接起着决定作用的方面,为小说作了准备。0[4](P481)同时作为狂欢化体裁的长篇小说/本能地蕴含着讽刺模拟性0。[5](P181)讽刺性模拟也是《生死疲劳》中最重要的修辞之一,首先在整体形式上小说如同一个穿着中国古代服饰说着外国语言讲述中国当代故事的滑稽形象,小说既模仿了中国古典章回体的框架,又运用了现代小说的叙事技巧,述说的却完全是中国当代的历史。第二在人物形象上,小说塑造了一个十分滑稽令人忍俊不禁的的人物:洪泰岳①,他靠敲牛胯骨跑江湖卖艺,习成了一副好嗓门,说话就似演说,满脑子的革命思想,却跟不上时代的步伐。第三在话语方式上,小说以诙谐的话语解构了严肃的历史话语。历参考文献:

史有自己的话语,而小说以夸张的形式模拟陈述历史话语(洪泰岳的话语就是典型,西门金龙的话语也是对历史的一种反讽);小说对历史事件的话语描述大都包含嘲笑的因素(/大养其猪0事件就是典型)。讽刺模拟性的效果是模糊的,其目的是为了严肃而效果却产生了笑声;它隐藏了语言的真实,同时也隐藏了作者,使作者能躲到幕后偷偷地流泪;巴赫金认为:/它把陷入语言之网而不能挣脱的事物,从语言的控制下解放了出来;它破坏了神话对语言的独有的权柄;它使人的意识摆脱了直接话语的束缚;它打破人的意识仅仅囿于自己的话语、自己的语言中这种闭塞局面。于是在语言和现实生活之间,形成为创造真正现实主义话语形式所不可缺少的一定的距离。0[4](P481)讽刺模拟的小说修辞在莫言以前的作品中也有过体现,不过《生死疲劳》显得更为圆熟,对莫言叙事愿望的实现具有重大意义。

《生死疲劳》体现了莫言艺术观的转化,在小说形式上实现了传统和后现代技巧的结合,实现了莫言在长篇小说文体上的狂欢愿望。《生死疲劳》标志着莫言在文学道路上跨出了崭新的一步。

[1]王金城1理性处方:莫言小说的文化心理诊脉[A]1徐俊西1世纪末的中国文坛[M]1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21

[2]毕光明,姜岚1虚构的力量:中国当代纯文学研究[M]1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1[3]南帆1文学的维度[M]1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81

[4]〔俄〕巴赫金1小说理论[M]1白春仁,晓河译1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1

[5]〔俄〕巴赫金1陀斯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M]1白春仁,顾亚铃译1上海:三联书店,19881

(责任编辑:毕光明)

MoYan.sSelf-transcendenceSeenthroughFatiguesofLifeandDeath

YANShu-isheng

(DepartmentofChinese,HainanNormalUniversity,Haikou571158,China)

Abstract:FatiguesofLifeandDeathreflectstheideologicaltransformationofMoYanfromhispublic-izinghatredtohisdispellinghatredandupholdinglove,realizingMoYan.saspirationofintegratingtrad-i

tionalpatternswithmodernskillsandembodyingMoYan.suniqueestablishmentofthefictionstyle.

Keywords:MoYan;hatred;love;structure;metafiction

①洪泰岳集中了巴赫金所说的/民间诙谐文化0的多种形式。巴赫金认为/民间诙谐文化0有三种形式:一、各种仪式和演出形式

(各种狂欢节类型的节庆活动,各种诙谐性的广场表演);二、各种诙谐性的语言作品(包括戏仿体作品):口头作品和书面作品,拉丁语作品和各民族语言作品;三、各种形式和体裁的不拘形式的广场言语(骂人话,指神赌咒,发誓,顺口溜,等等。参见《巴赫金文论选》〔俄〕巴赫金著,佟景韩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第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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