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与张力】张力

　　一部精致的爱情电影呈现在我们面前，它是悲剧，悲剧得让人心酸，它提醒我们对爱的执着，执着得让人欲哭无泪。它是一面社会的镜子，折射出底层人物的命运。我更想说的是它还是一部有着好莱坞商业元素的电影。但是它又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莱坞类型电影。它的剧作呈现出戏剧化电影的创作特征。导演也许并不想单纯地讲述一个爱情故事，而是通过这个爱情故事来折射些许社会问题。
　　典型的好莱坞爱情片一般是相爱的两个人经过一系列的爱情考验最终达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满结局。这部影片整体结构总体上还是在这一个大的叙事框架内。但是局部情节段落与人物设置与经典爱情片又有所不同。影片设置了两个爱情线索：一个是李米与方文的爱情线索，是主线，另一个是民工和小香的爱情线索，是副线。民工的爱情故事剧作上就是为了让他放走李米。同时展示民工这个群体的生活断面，情节设置上不象好莱坞的爱情片，有环环相扣的情节推动。而是紧紧围绕着李米寻找爱情这一戏剧动作来贯穿全片，但是这条爱情主线的情节点比较少，一个是李米拿着照片寻找方文，另一个就是李米找到了方文却拒绝相认，另外一个方文留下钱物和最后的录像告白。这三个情节点很难支撑起整个影片，所以影片增加了民工的xx故事。民工打劫李米，方文xx等情节，让这些人物通过巧合的方式聚集到一起。
　　好莱坞的类型电影中，人物都要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使得故事向前发展，这是人所共知的定律。这部影片中，周迅扮演的出租汽车司机李米想找到失踪了四年的男朋友方文，于是她在她的出租车里，向乘客打探他的消息。这个动作成了整部影片的叙事动机，也就是前文所说的目的，推进故事向前发展。按照好莱坞的叙事方式，接下去的剧情应该是李米克服种种困难寻找方文，最终找到方文，形成好莱坞式的大团圆结局。但是在这部影片中，这一叙事动机被搁置了。代之的是民工打劫李米。这一段完全是好莱坞式的，整个叙事段落充满了戏剧性的张力，两个民工之间的矛盾冲突，与李米渴望逃脱的冲突，形成了一个戏剧性的小高潮，这是典型的好莱坞模式。戏剧动作虽然是好莱坞式的，但是影片的社会内涵由于两民工与李米的对话得到提升。民工裘火贵提到了三万元钱，暗示了以后xx的可能性，民工裘水天提到小香反抗与人睡觉，暗示了贫穷带来的人性麻木。一把刀的出现使得整个场面变得紧张起来，戏剧张力持续走高，打劫者与被打劫者形成了一个二元对立的矛盾关系。按照好莱坞的电影法则，结果应该是警察追捕营救李米，但是影片矛盾的解决没有按照这个套路进行，矛盾的解决来自民工裘水天的爱情，他为了找到爱人小香，放走了李米。从两民工搭的士，到李米成功逃脱，整个段落是由一系列的戏剧性动作构成的，具有好莱坞式的商业元素，比如强烈的戏剧张力以及些许的黑色幽默的色彩都是商业化元素，这使得这个段落变得非常好看。
　　李米与方文相认这个段落同样显示出好莱坞式的戏剧化特征。李米终于找到了苦苦寻找的男朋友，但是方文却拒绝相认。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告白之后，李米疯狂地让警察去寻找方文，而这成为警察追捕xx成员方文的一个叙事动机。爱情的执着导致了爱人的死亡，这种爱的深沉加深了影片的悲剧意味。
　　影片整体的剧作结构呈现出段落式的跳跃，这使得影片与传统的好莱坞的商业电影有着迥然不同的剧作方式。亚里士多德的对戏剧结构的标准是“头、身、尾”，悉德菲尔德是“开端――建制――高潮”。这部影片没有按照这种标准的剧作结构来设置情节发展，而是在局部段落以这种方式建构情节，在影片的整体剧作结构上采用李米寻找男朋友这一情节线索来支撑，使得影片结构不至于松散。影片不象典型的好莱坞类型片那样具有完整的动作整一性，但却具有类型电影的戏剧性张力，这种张力来自情感因素，不是来自情节的发展变化(也就是威廉阿契尔所说的“危机”、“突转”)。人物的统一性，在这部影片中也没有得到有力的贯彻。具体体现在副线人物占有过多的笔墨，而主要人物之间的情节纠葛相对而言渲染得不够。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的故事经过李米寻找男朋友的线索被有机地组织起来。每组人物或明或暗都有故事，但是最后都汇聚到爱情的情感线索上来。使得影片的情感深度得到强化，甚至于那个警察都有自己的情感困境。
　　整部影片虽然没有设置二元对立的紧张的戏剧性的矛盾冲突，但是我们依然感受到了影片带来的持续的情感张力，形成这种艺术效果的原因笔者归结为“寻找”带来的情感张力。影片的主要人物李米自始至终都在寻找自己的男朋友，而民工也在寻找自己的爱人小香。而李米的男朋友是在寻找一个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因为不是岳母所认为的那种人上人而没有得到岳母的认可。所以他必须去挣钱，正是这种驱动力使得他走上了xx的道路。而李米的爱情却给他带来了悲剧的结局。主要人物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爱情，寻找的叙事母题推动了影片情节向前发展。比如：民工为了找到爱人小香放走了李米：李米找到了爱人而使得他暴露于警察的监控之下；方文为了寻找作为男人的尊严却使自己走上了不归路。
　　种种观影感动，都表明了导演曹保平不俗的结构故事的能力，首映不俗的票房成绩充分证明了导演未来的商业潜质。
　　(作者单位：南昌大学人文学院)
　　责任编辑：杨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