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似的群山》的语法隐喻分析|白象似的群山 原文阅读

　　一、引言　　语法隐喻最早由系统功能语言学派的创始人韩礼德提出的通过研究语法结构对语义的体现关系,他区分了两种体现关系: 一致式和非一致式。一致性指语言结构直接反映现实世界的结构，而不一致性是指语言结构并不直接反映现实而是表现出一种扭曲的关系，语言单位在不同的语法域中转化，这种不一致即语言单位之间的隐喻过程，也被称为语法隐喻。韩礼德提出的语法隐喻只包括概念隐喻和人际隐喻（Halliday, 2000）。
　　《白象似的群山》是美国作家厄内斯特?海明威的一部短篇小说。整篇文章采取对话的形式,表现了一对在火车站等待火车的情侣之间的对话。这对情侣在一个小车站等待去往马德里的火车,女孩怀孕了而男孩极力劝说她接受堕胎手术并掩饰自己是在强迫对方;而女孩希望留下这个孩子,同时对男孩的态度感到伤心。小说凭借其简介语言风格受到了评论界的赞赏。对于这部小说的分析层出不穷，但大多都基于文学赏析和文学评论的角度，有些学者尝试利用言语行为分析和语篇分析等语言学理论从语用学和系统功能语法的视角来探讨这部小说。本文决定从语法隐喻分析这篇小说的对话。
　　二、语法隐喻
　　1.概念隐喻。在功能语言学中,概念元功能主要通过及物性(transitivity)和语态(voice)得到体现。及物性系统是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表述。韩礼德认为，人们可以通过及物性系统把人类的经验分成六种不同的过程：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言语过程；行为过程；存在过程（胡壮麟等，2005）。在他看来，及物性过程中的各过程都可以隐喻化的,即一个过程可以隐喻为另外一个过程；随着过程变化，该过程的参与者、环境等功能角色相应发生变化；随着功能角色变化，它们在词汇语法层的体现方式也相应发生变化。
　　在词汇语法上也有隐喻化。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名词化(nominalization)。名词化就是“过程（其词汇语法层的一致形式为动词）和特性（其一致式为形容词）经过隐喻化，不再是小句中的过程或修饰语，而是以名词形式体现的参与者。”（胡壮麟，1996：4）
　　2.人际隐喻。人际隐喻通过情态和语气两个系统表达，称为情态隐喻和语气隐喻。情态隐喻是由情态系统中的情态一致式向非一致式表达的转移形成的。明确的主观情态形式和明确的客观形式都是隐喻性的，因为它们都是以命题的形式，即由小句的形式来表达情态。同样，从一个语气域向另一个语气域的转移的现象称为语气隐喻。
　　在英语中，情态意义一致的表达形式是情态副词和状语，而情态隐喻则通过动词或系表结构等来表达情态意义。例如：
　　3a. Probably that pudding never will be cooked.
　　3b. I don"t believe that pudding ever will be cooked.
　　3c. It"s unlikely that pudding ever will be cooked. (胡壮麟等，2005）
　　在3a句中用来表示情态功能的副词probably和表示否定的never被3b句中I don"t believe 和3c 中的it"s unlikely 代替。韩礼德分别称后面两句为明显主观取向的情态句和明显客观取向的情态句。后两者的情态意义通过小句而非情态动词或副词表达人际意义，称为情态隐喻。
　　韩礼德使用物品和服务（goods & service) 这一比喻并根据说话者对物品和服务的给予和求取的不同情形，将言语功能分成提供(offer),命令(command),陈述（statement）和提问（question)四类。这些言语功能范畴是由语气系统体现的（范文芳，2000）。在通常情况下,语气系统中用于体现陈述的是陈述语气，体现疑问的是疑问语气,体现命令的是祈使语气，而表示提供的既可以用疑问语气也可用祈使语气。而不一致的表达形式如用疑问句表示“要求”就是人际隐喻表达形式。但是在现实的语言使用中言语功能范畴和语气范畴并不总是一一对应的关系，事实上，一种言语功能可以用几种不同的语气来体现。
　　三、《白象似的群山》的语法隐喻分析
　　1. 文中概念隐喻的分析。通观《白象似的群山》，我们发现全文中几乎找不到概念隐喻的影子，无论是语义关系的隐喻还是词汇语法层面的名词化。
　　在语义关系方面，经统计，这篇小说中男女主角涉及的过程类型和数量如表（1）所示：
　　作者在描写这些过程时均采取一致式的表达方式而非隐喻式，而在全文中也难觅名词化的踪影。名词化增加行文的客观性，并且降低句子中人际功能的发挥，并且有助于表达抽象的意思，因此多用于科技文等正式或学术性强的文体中。而在这篇以对话为主的文章中，名词化并没有出现的需要，这也符合且证明了海明威一贯追求的简洁洗练的文字风格。
　　2.文中人际隐喻的分析。韩礼德（2000）指出，情态意义的表达方式有主观和客观取向之分，即情态成分可以表明说话人对命题的主观态度或意愿，也可以表现某种客观存在的可能性或必然性。一般说来，隐性情态取向通过情态副词，情态动词或谓语的其它延伸部分表示，而显性的情态取向则通过小句形式表示。
　　在对语料进行分析之后，我们把男主角所说的话大致分为两类：强调手术的风险性小，对女主角做出承诺。
　　在强调手术的风险性小时，男主角的话语均以it作为主语，在情态方面倾向于使用显性的客观取向，这种显性的客观取向传递给女方和读者一种客观事实，即手术简单可行，不会有任何危险。如：
　　5. It"s really an awfully simple operation.
　　6. It"s really not anything.
　　7. It"s all perfectly natural.
　　8. It"s just to let the air in.
　　这样的做法其实是为了掩饰男主角的主观看法和意图。在当时堕胎手术其实是件危险的事情，许多妇女因此丧命。男主角只是为了说服女主角接受手术才故意采取这种客观的表述，让女主角在手术的风险性这一点上没有可争辩的余地。同时这样的说辞也容易迷惑读者，让读者误以为这属于客观事实。但实际上通过分析，我们发现男主角故意以客观的说法来表现其主观的意愿，迫使女主角接受做手术，这样的做法更容易让人看清男主角虚伪自私残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