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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书写绿色传奇【历史叙事、生命传奇与地志书写】

发布时间:2019-06-20 04:25:30 影响了:

  进入新世纪以来,林那北小说创作的喷薄之势令人瞩目,《寻找妻子古菜花》《请你表扬》《风火墙》和《浦之上》等接踵而来,精品迭出。2011年底,她推出了一部近40万字的长篇小说《我的唐山》,被评论界认为是中国大陆首部史诗性再现“唐山过台湾”(即大陆移民到台湾开基)历史的鸿篇巨制。此中作者深情回溯且理性观照的,是光绪元年(乙亥,1875)至光绪二十年(乙未,1895)这一段风雨如晦、云诡波谲的岁月,晚清二十余载历史时空中闽台先民跌宕起伏、动人心魄的人生传奇被成功聚焦。
  一、小人物与大历史
  《我的唐山》这个命名似乎颇易引起误读,部分读者将“唐山”理解为中国北方曾经发生过大地震的那个同名城市。事实上,此处的唐山并非河北省唐山市,而是台港澳的中国人及海外华人对中华故土的一种称谓,泛指“大唐江山”,简称“唐山”。数百年来大陆沿海居民前往台湾开基拓垦,则谓之“唐山过台湾”,他们同样习惯于以“唐山”指代大陆原乡。闽台两地存在着地缘近、血缘亲、俗缘深、物缘广、情缘久等多重根脉相连的亲缘关系,而闽台文化追根寻源又可上溯至内陆中原。作者曾为纪录片《过台湾》撰写过解说词全文,对于这段丰饶、斑驳的历史下过扎实的考据工夫,对相关的历史背景有深度的了解认知。与纪录片相比,小说《我的唐山》更全面充分地调动了作者的艺术想象与创造力,写作过程深耕细作犹如“蚯蚓般穿过那段历史”(《我的唐山·后记》)。但是,它又与我们所习见的史诤性历史小说的宏大叙事存在着明显差异。谈及《我的唐山》的历史叙事,林那北这样说:“我写的人物却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戏班子艺人、流亡的逃犯之类。……而让小人物来映衬大历史,历史因此会变得更具体可感。”这段话朴素而明晰地表达了作者对当今历史小说写作多元性现状的认知和自我创作的明确定位:她向读者呈现的,不仅仅是对历史景观的理l生辨析与宏观思考,同时更是对历史波潮中寻常个体生命价值的凝视、亲近、理解、尊重与关注,由此叙述小人物与大历史之间相互嵌合、缠绕、映照、反衬等等复杂奇妙的种种关联,成为《我的唐山》历史叙事的重要表征。
  不难看到,《我的唐山》直观展示或间接叙述了明郑至晚清的闽台大历史—这些真实历史人物的有关叙述并非闲笔,他们的姓名和事迹不仅有助于小说历史氛围的铺陈与经营,有些也被巧妙地编织进小说中,与虚构人物的人生发生种种联系,成为小说人物性格的注解或情节发展的推力。比如“国姓爷”身上的血性刚勇铸就了船工阿福这个底层小人物的侠肝义胆和爱国情怀:“番仔跑到我们家门口来欺侮人,我们气不过,所以帮朝廷,帮台湾!我们这些船户,提着脑袋在海上跑,不是为了钱,没人为了钱!”而刘铭传(刘六麻子)的主政台湾,则决定了作品中夏本清与陈浩年这两个小说人物远赴南洋筹资回台修建铁路的生命历程。这种虚实相生、寓实于虚的写法强化了《我的唐山》历史叙事的真实感与感染力,不失为以虚构人物为主的历史文学书写的一种有效途径。当然,“这种情理之真与事实之真的统一,是中国历史典籍的普遍现象”。必须指出的是,经过后现代思潮及新历史主义洗礼后的今人,或多或少会认同历史叙事也是话语建构的意识,难以相信有历史真相及其被再现还原的可能。弥漫着怀疑虚无意识的历史叙事以及纯粹娱乐化的戏说穿越之风也得以盛行,导致某种程度上,“历史已经不是我们怀念、感知久远的祖先的那种历史,历史已经成为我们消费的对象”。这里我们看到了作者挣脱历史材料的困囿遂得以自由舞蹈的文学叙事自觉。小说家打开想象创造之门,笔端涌出的是晚清南国那一群活泼泼的生命和他们离散飘零、悲欣交集的人生故事。陈浩年与陈浩月,一对形似神异的同胞兄弟;曲普莲和秦海庭,两个可歌可泣的传奇女子;几个主要人物曲折辗转的生命历程,构成了小说最重要的叙事线索。此外,小说还塑造了曲普圣、朱墨轩、夏本清、丁范忠等几十个形态各异、分量不等的人物群像。这些角色中有官员、商人、士绅、垦首,也有戏子、班主、流浪艺人、开药铺的医生、书生、农民、渔民、船主、船工、土匪、乞丐……几乎包括了那个时代闽台地区不同社会阶层的各色人等。作者着墨最多的还是那些在正史中难以占据主角位置的底层小民。主人公陈浩年出身寒微,且身为不入九流的戏子和逃犯;他身世飘零、历尽坎坷,却始终克己修身,重然诺、守信用。陈浩月冒名顶替弟弟入监,虽是无名小辈却自有一股英雄豪情,他武艺高强,勇毅大度,最后在抗日保台的战斗中壮烈牺牲。在展示每个人物各自的命运轨迹和性格逻辑的同时,小说也揭示着人性的多维、历史的面相与民族的精神。
  读者或许会留意到一个细节,主人公陈浩年在逃亡途中曾经化名为“唐山”,他以此为名在澎湖和台湾岛内四处流浪。这种刻意的安排当然隐含着一种强烈的主体认同:表面看似乎只是人物随意的自我命名,实际上却是一个流散他乡隐姓埋名的漂泊者对故土绵长乡愁的本能确认。
  二、生命传奇与地志书写
  吉利恩·比尔指出:“所有优秀的小说都必须带有传奇的一些特质:小说创作一个首尾连贯的幻影,它创造一个引人入胜的想象的世界,这个世界由详细的情节组成,以暗示理想的强烈程度为人们领悟;它靠作家的主观想象支撑。”《我的唐山》中,主人公的人生之路是一个逃亡、离散、寻找、相逢、失落、磨难、牺牲与救赎等动作连续或混杂交融的饱满时空体,二十余年的清末光阴和海疆边陲的两岸水土,构成了小说时空体的双维幅度。小说的传奇结构始于一个离散的起点,结于一个回归的终点。若让我们暂时认定这只是一场爱情的传奇,那么曲普莲和陈浩年之间擦出爱的火花的那神秘一瞬,便可以被视为传奇的起点,而尾声里二人同船离开日据台湾回归大陆则应该是传奇结构合情合理的终局。
  《我的唐山》的传奇特质还表现在人物的精心设计与细致刻画上,从中可见作者的巧妙用心,也能窥见某种人性观和价值建构倾向。如浩年浩月这两个形似神离的兄弟,外貌酷肖而性情迥异,一个文弱纤细,一个强壮孔武,一文一武,两相辉映,这样的人物设计自然有助于故事的戏剧性生成,而在波澜起伏的戏剧性情境中,两个熠熠闪光的男儿性格便被凸现出来。小说中的两个主要女性人物写得同样有声有色、可圈可点。曲普莲这个女子不仅音容形貌美丽可爱,更有超出常人的倔强、果敢、胆量和魄力,人生的每一次转折既有偶然的因素,也打上了她独异个性的烙印,这个有着波斯人和女真血统的闽南女子,从一个不谙世事却敢爱敢恨的个性女孩,成长为刚强勇毅侠义肝胆的成熟女性,是小说中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可亲可敬的人物形象。作品里另一位女主角秦海庭也是美与善的化身,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总是以灿烂的笑容去面对苦难和悲哀。这两个奇女子都以自己的方式深爱着浩年,但并不相互妒恨,反而一见如故成为知心姐妹,她们处事大气,有母性的包容和承担,她们的身上洋溢着温暖、朴实而高贵的人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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