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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凡达》:绝非一次华丽的视觉旅行_阿凡达视觉语言的不足

发布时间:2018-12-25 04:04:24 影响了:

  2009年,最搅动社会参与的文化事件,当属电影《阿凡达》的上映和获奖。已被好莱坞的视觉特效搅得普遍审美疲劳了的世界观众们,终于在《阿凡达》里再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震撼。看完影片,让人久不能平息的不是因为那些“里程碑式”的无所不能的3D特技和极致壮美的视听盛宴,而是当别人在事物的表面随波逐流,给作品灌注水分的时候,詹姆斯•卡梅隆――这个执迷不悟的电影苦役犯却试图给我们提供人类最全面的精神口供,像所有的思想家那样,义无反顾地向最深邃广阔,也是最艰难危险的精神领域挺进,试图为人类指明一条光明的坦途。在电影《阿凡达》中,他用想象搭建了一个舞台,用精心绘制的魔幻图像的形象美渗透人的感官,制造一簇簇矛盾刺向人类生活的各个层面,然后放无拘无束的心灵在上面尽情宣泄,为我们娓娓道来一部峥嵘浩荡的多义性寓言。
  一、审慎构思,14年磨一剑
  《泰坦尼克号》之后,卡梅隆足足蛰伏了14年时间来给《阿凡达》练手,我们看的也许并不是《阿凡达》,而是一个叫詹姆斯•卡梅隆的电影追梦人长达14年的寂寞和面向观众的诚意。在他的理念里,精进的电影工业技术和特效,只是运用来使一个原本就精彩的剧情更引人入胜,单靠特效无法成就一部好电影。在他的设想中,《阿凡达》不仅仅是要讲述一个前所未闻的故事,更要呈现一个超越想象的世界。
  要让《阿凡达》里凭空想象出的世界真实可信,卡梅隆需要各个领域的专家来帮助他丰富和完善各种细节。2005年8月,卡梅隆首先写信给南加州大学的教授保罗•R•弗洛莫,请他为剧本里的潘多拉星居民“纳美人”创造一套完整的语言体系。弗洛莫在13个月之后交出了一本小册子,里面全是他创造的外星词汇。卡梅隆一面让弗洛莫去教演员们开口说这门从未有人讲过的语言,一面开始根据这本词典来命名潘多拉星上的生物。他又请来了加州大学的植物学系主任朱迪•霍尔为他创造的植物描绘出以科学为依据的细节。这些最后则由一组人编撰成了一本厚达350页的“潘多拉百科全书” ,详细记载了和这个外星球有关的所有科学和文化,完全体现了卡梅隆的虚拟世界。这些幕后工作永远不会在银幕上展现,但卡梅隆乐此不疲。直到2006年4月之前,卡梅隆一直埋头在剧本的完善上。
  从卡梅隆渴望拍摄一部与星球大战抗衡的外太空巨片起,32年过去了。14年磨一剑,卡梅隆终于梦想成真。
  二、旧瓶装新酒,讲好故事才是王道
  卡梅隆清楚地知道:影像技术永远只是一种手段,而运用这些手段的目的只有一个――讲好故事,征服观众。事实上,每一部打上“卡梅隆作品”烙印的电影之所以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除了“出神入化的特效”之外还因为它们都有“扣人心弦的故事”。也正是卡梅隆本人撰写的精彩剧本和他身为导演高超的叙事技巧,才让这些作品如此出色,而他的剧本更成为他坚持“只拍属于自己的电影”的敲门砖。影片上映前,卡梅隆多次提到本片的故事是一个常见的模式,这也许并不妨碍我们肯定它是一个好故事。人类讲故事的艺术发展了几千年,到现在,要讲述一个能够引起最大多数观众共鸣的故事,就逃脱不了所谓的“俗套”。可以说,在成千上万个俗套中,《阿凡达》选择了最切合于3D技术要求的几个,然后把它们艺术地组合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在无比强大的视效面前,拥挤在座位里的观众淡忘了故事的似曾相识,更多的是被一个接一个的惊险桥段和生猛的战斗场面所吸引。 其次,更多的是对导演调度能力的赞誉――卡梅隆始终把握着叙事节奏,剧情不卖任何关子、不设一点悬念,讲述的浅白缺少了几分回味余地却能轻而易举地带人入戏。片中涉及的主题其实很多,但都不深,难得的是没有蜻蜓点水的潦草感,即便特效奇幻瑰丽,导演依然置情节于首位。导演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善讲故事,他充分淡化了“编”的痕迹,每个桥段仿佛都见过,捏合到一起就是他的新故事。影片还让我们看到了他试图在将故事讲圆满基础上努力挖掘深度的诚意――《阿凡达》一面展示人类的野蛮、侵略性、固执强硬自我,一面浓墨重彩地颂扬人的良知和觉醒,在摧毁与反击中义正词严地谴责人类的对自然的漠视。
  随着影片的继续,我们发现,即便是如此老套的剧情推进,也可以产生天马行空的感觉。影片中描绘了虚构的外星世界,整个世界都是导演想象出来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将观众也带入奇特的空间,对于艺术创造,想象力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灵感来源,想象力一旦匮乏,艺术就失去颜色和光辉。卡梅隆的电影有一个特点就是剧情都十分简单,但其中细节的力量极其强大,正是由于这些即使脱离全局仍具有审美价值的细枝末节,观众的情绪得以积累和释放,从而让影片具有人性的力量。
  本片的潘多拉星球是一个美不胜收的“异象”世界。这里如梦似幻,有如仙境:漂浮云中的山峦、似含羞草的粉红植物、夜间发光的森林以及拥有斑马纹路蓝色皮肤的纳美人……一切生物体都是有生命的,人与自然界、与神灵息息相通,处处都能生动地体察到生命能量的流动,这都让银幕上的外星世界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诗意与和谐。片中各种植物和动物虽并未完全脱离地球生物的大体模子,但在细节上却面面俱到。大到飞龙、奔马,小到“含羞草”和“飞虫”,都是在地球常见生物身上进行的异象变化,但《阿凡达》将它们做成了更炫的三维立体效果,借助斑斓的色彩,我们依然会陶醉在本片所营造出来的这个异象世界里。这个有点儿熟悉、处处隐藏陌生惊喜的世界,就是童心的再现,是每个观众都曾经有过的童梦。这也就使得本片有一个很低的欣赏门槛,能产生普遍的嵌入感。
  一百多年前,尼采曾先知般地喊出过“永恒轮回”的谶语,[1]或许,当新技术营造的空前视觉史诗浮现于电影地平线之际,观众们早已厌倦了所谓现代、后现代的艺术探索,悠远的民间故事被3D、CG乃至VR技术包装后开始重新登场――这便是电影史的“永恒轮回”吧:最新的技术、最老套的故事,两相结合,莫不预示着一个全新电影时代的轴心正在徐徐展开?
  三、幻梦的蕴藉与残酷的人性揭示
  阿凡达是什么?导演又想表达什么?这仅仅只是一次华丽的视觉旅行吗?显然不是。
  人物塑造、戏剧矛盾、视听语言,这些在卡梅隆看来,都属于早已成熟的配件,只要直接拿来现成的元素,组装在最新版的显卡芯片周围就行了。在制造《阿凡达》这样一件文化工业产品时,他所考虑的已经是将全球背景下的文化杂糅在一起,让我们领略到美国的、欧洲的,还有原生态的,甚至包括中国的各种信息和观念。是的,技术、想象力、价值观,这三种东西构成了卡梅隆的“神话”基础;赚取商业票房,同样兼顾到现实世界中人们的心理感受,糅合历史、文化、宗教、哲学、人类学等知识谱系和精神价值,并将从中抽取的灵感转化为了恢宏浪漫、排山倒海的艺术想象力。
  阿凡达的英文原名为“Avatar”,词根本源自梵文,拉丁文写法:Avatar。在印度教中,AVATAR特指主神毗湿奴下凡化作人形或者兽形的状态。传说毗湿奴有10个化身,其中有9个已经降临世间,最后一个化身会在世界末日降临。卡梅隆选择这个词作为电影片名,无疑是非常点题的,不单将故事要点透露出来,同时也把主题进一步升华,达到了在哲学、宗教以及现代科技三者语境中最自然的融合。
  这的确是一个蕴涵着传统美国精神的人人能看懂的故事,它暗含了有关爱的普世价值:人性的贪婪和索取将导致毁灭,而只有爱才能拯救人类的灵魂。这种价值可以在世界范围内被懂得、认可和接受。在卡梅隆用精湛特效打造的这部影片里,人类别有用心地将自己想要攻击并占有的那个星球命名为“潘多拉”,潘多拉,它看似一个美丽的恩赐却代表了罪恶的存在。电影里,尖端技术支撑下的异域原始风情散发出惊人的美,当然,一旦打开潘多拉宝盒,风景固然曼妙,贪欲引发的自我毁灭随之而来。
  以太阳的名义/黑暗公开地掠夺……我是人/我需要爱/我渴望在情人的眼睛里/度过每个宁静的黄昏/……我写下生活的诗/这普普通通的愿望/如今成了做人的全部代价。[2]
  当看到贪婪的人类企图以武力强行侵占纳美族聚居的圣地,掠夺这片大地下埋藏的神圣矿藏一幕时,笔者想起了诗人北岛诗歌中的这些句子。诗人北岛认为应该通过作品建立自己的世界,[3]我们的导演卡梅隆,通过他的作品,为人类建立起了这个世界:这是一个真诚独特的世界,正直的世界,正义和人性的世界。而借助杰克的眼睛我们也清晰地看到了潘多拉魔匣里飞出的邪恶附体:文明之进展,销毁了人类良好的天性和对自然的尊重,人类在“物质生活”这个支点上晃晃悠悠,难以平衡,当“物质生活”成为一个流行新词时,它表达了我们的傲慢贪婪、心机和粗暴,青云直上而如履平地。当诗意被施以酷刑,物质生活已经让世界布满了数不尽的伤口。透过 3D高科技的特效,透过引人入胜的“冒险+动作+惊悚”画面冲击,我们能清楚地体会到影片背后对人类和地球未来的关心及焦虑。正是有了这种焦虑打底,使得影片也就有了思想的厚度,不再只是纯粹的感官刺激。
  我们每个人,身份的最大限定是地球人,要生活在这个星球上,要摆脱这个身份,在时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当你对现实失望、无所依,对烦躁焦虑的生活百无聊赖,至少你还拥有做白日梦的机会。影片《阿凡达》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它思考了现实的世界,并以这种思考依托于IMAX特效制造出了乌托邦的梦境。多数地球人都是这部电影里所塑造的反面角色,是贪婪集团的雇员,是文明的受益者,亦是文明的质疑者;在一边享受着文明的便捷一边质疑文明的迷惘时刻,现代人会变得很软弱,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来让自己稳一稳心性。影片《阿凡达》就是这样一个杯具或者说文化载体,它最大的作用也许只是用来稳一稳现代人浮躁的心性,如药物阿司匹林般,“药效”是一个缓解、镇痛的作用,治标不治本;让现代人在对现实失望、无所依、对烦躁焦虑的生活百无聊赖时,或者只是感到暂时的超脱,或者抒发曾被压抑的梦想,或者就在一场崭新的视觉旅行中,去忘记当下而充分感受世界的完整、和谐、浑融与生机勃勃。
  [参考文献]
  [1] 杨茂明.试析尼采的“永恒轮回说”[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01).
  [2] 北岛.结局或开始――献给遇罗克[A].北岛诗歌集[C].北京:中国南海出版出司,2003.
  [3] 北岛.诗人自己的世界(04年的两首新诗)[J].星星,2004.
  [作者简介] 袁丽(1979― ),女,陕西汉中人,硕士研究生,陕西广播电视大学讲师,主要研究方向:文学评论及影视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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